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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頭湊了過去，給他把領帶打的整整齊齊，一看他就是早有預謀，我估計他早上應該就找我來著，看我一直沒起來就順手揣兜裡了……
可能是系的太板正了有點拘束，他搖晃兩下頭，單手鬆了松。
“走吧。”
偌大的包間裡就坐著一個人，身後站了兩個小弟，聽到我們進門的聲音，他抬頭看了一眼，起身相迎。
“天哥，歡迎歡迎，你能來我可太高興了，說明弟弟我臉上還有面兒啊，哈哈哈……”
他一邊跟殷九天握手寒暄，一邊順手給他拉開了主位的椅子。
“董老闆，今天你做東，我做這兒不太合規矩吧。”殷九天看著他淡淡說道。
“嗨，都自家兄弟，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見外了不是。再說了，只要天哥你在這兒，你就是這兒的規矩，坐坐坐。”
殷九天還是沒有落座，而是將眼神轉向我，董老闆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鬼精鬼靈的，立馬心領神會。
“哎呦，天哥你看我太激動了，都忘了問這位小美女是？”
小美女這個稱呼我可真不太喜歡，感覺跟我一點不搭邊，不過他沒把我認成小兄弟，我就已經在心裡謝謝他了。
“過來幫我忙的，以後還希望董老闆多多照拂。”殷九天邊說邊坐下，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董老闆你好，我叫溫甜，你直接稱呼我名字就行了。”
跟他握過手，就算認識了，他不過也就那些場面話，說我年輕有為，跟著天哥以後大富大貴之類的，聽多了也就膩了，左耳進右耳出。
他這人長相平平，微胖，說實話長得有點著急，我無法預估年齡，但有一樣我印象還挺深刻的，他左手虎口的位置有一朵小梅花刺青，男人紋這個還是挺少見的，不知道有什麼寓意。
“天哥，王晟的事多虧了你出手，要不然我上位也不能這麼順利，天哥的扶持大恩我沒齒難忘，敬天哥。”董老闆也不來虛的，一連幹了三杯。
“董老闆言重了，我只不過在時間上佔了先機而已，就算我不動手，他也活不了幾天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是我跟他正面硬拼，也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到時候要是被別人趁虛而入，豈不是白忙活了。天哥你出手就不一樣了，不會有人說你不仁義，畢竟是他綁人在先，後面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董老闆客氣了，能者為王，這不是自古以來的王道嗎？”
殷九天和他碰了杯，話裡意思昭然若揭，我能扶你上來，也能壓你下去，誰是這兒的王我說了算。
殷九天向來擅長軟硬兼施，先禮後兵，聽話就帶你玩，不聽話就換人玩，就這麼簡單。但有一點我還挺佩服他的，他做事很有規矩，從不越界，這也是他威名遠揚的根本。
“董老闆，之前我託你打聽的事有眉目了嗎？”
“天哥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上次你讓我查的那個叫小鬼的，是樂昌村裡的人，家裡沒什麼人了，就剩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媽。我派人去看了好幾次，都沒找著他，媽的，就跟腳底抹油了似的，溜的那叫一個快。那地方偏的很，周圍街道連個探頭都沒有，最適合藏人了。怪不得外號叫小鬼，真他媽的能藏。”
“知道了，辛苦了董老闆，以後有事我會讓小甜直接聯絡你，先謝過了。”
……
這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左右，董老闆從飯店送我們出來，殷九天腳下有些踉蹌，像是有點喝多了。董老闆想讓手下人送我們回去，殷九天不幹，他把車鑰匙扔給我，讓我來開。
殷九天一上車就閉著眼歪著頭，像是睡著了，我跟董老闆簡單道別後，駛離了飯店。
“行啦，都開出老遠了，別裝了，咱去哪啊？”我伸手拍了拍他胳膊。
他抖擻兩下肩膀，摸了根菸點著了。
“去樂昌村。”
“大哥，你能不能有點公德心，剛說完不讓我抽菸，就天天讓我吸二手菸……”
這大冷天的開車窗風嗖嗖的，多冷啊，他也只是把車窗開了三分之一，方便走個煙彈個菸灰，我才不管他，直接把他那邊車玻璃降到底，正趕上一陣大風吹過來，明顯看到他打了個冷顫。
他看了我一眼，把抽了一半的煙彈了出去，默默關上了車窗。我這是無聲的反抗壓迫，他這算無聲的妥協……
“天哥，剛才董老闆說兩個月前有人在那見過小鬼，現在早就不在了吧，咱們還去幹嘛？還有，小鬼是誰啊？”
“小鬼是我從疤臉拐的筆記上知道的，當年疤臉拐在席上見過他，按理說，當年知情者除了內部人員都被滅口了，他不應該還活著，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得找到他，村裡是他老巢，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他一定還會回來的。”
那這麼說，這個外號小鬼的怎麼也得有五六十歲了吧，怎麼叫這麼個名兒，我還一直以為是個楞頭小子。
樂昌村距這裡一百多公里吧，聽名字挺好聽的，實際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車越開越偏，最後都沒有柏油路可走，全是坑坑窪窪的土道，開不快還特別顛。後半程我幾乎沒看見別的車，這要是大晚上的走這條夜路，還不得嚇死。
要想富先修路一點不假，除非村裡有金礦，要不誰來這扯淡啊。
晃悠到村口，看見一個老太太坐在村口的土堆上，手拿著拐，雙眼緊閉，眼前那棵樹還未飄落的黃葉，剛好替她擋住了透過葉隙絲絲刺眼的陽光。
“大娘，大娘你怎麼坐這兒啊，這多冷，別感冒了。”
我還特意提高兩分嗓門，生怕她聽不見，老太太佝僂著，看起來得有八九十歲了。
“嗯……”
我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著，她就是拉長音嗯了一聲，還是坐在那一動沒動。
“你們找誰啊？”
聞聲回頭一看，從村裡頭迎面走來一個挑著扁擔的中年婦女，罩著一條黃色的頭巾，好多年沒見過這身打扮了，她走近些和我站在同一畫面，好像我是穿越來似的，有種不像一個時代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