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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你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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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開門的是一個竹竿男子。

正是李安竹之前揍過,想搶他銀子的那人。

“是你?!”李安竹只是微微震驚。

竹竿男子道:“你的弟弟在裡面。”

古怪孩童的小院子裡,李安竹見到了那個臉色慘白的少年,他躺在院裡的樹下,緊閉雙眼。

以前總是稱他小白臉,現在真成一個小白臉。

“小白臉你怎麼了?”李安竹見狀,驚慌的上前,檢查了一番他的情況後,眼神裡充滿憤怒。

轉身抽出腰間的斬妖刀,直挺挺的架在竹竿男子的脖子,“他在哪裡?”

李安竹說的那個“他”,正是那位蛟龍稱之為神道第一人的古怪孩童。

竹竿男子絲毫不慌,鎮定自若,平靜的慢慢解釋道:“你先別動怒,聽我徐徐道來。”

上次是他沒有防備好,被這個小人偷襲,這一次他要找回場子!

讓這個鄉下少年見識見識,何為修仙者,何為仙法!

只是這個想法剛出現,那個少年已經動手了!

李安竹一腳踹上去,直接將竹竿男子踹出老遠,隨後將斬妖刀插在地面上,像一頭失去理智的孤狼。

一瘸一拐的徒手衝向竹竿男子。

“你幹什麼?”

“講點道理行不行?”

“你弟變成如今這樣,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有些驚慌,李安竹身上似乎有某種力量,能夠無視他的幻術。

逆風之下,試圖講些道理。

可惜,李安竹並不予理會,從他將斬妖刀插於地面的那一刻,便已經決定,發洩心中的怒火。

“該死!你莫要欺人太甚!”

竹竿男子直接動用某種靈魂手段,那股力量沒入李安竹的眉心之後,石沉大海,沒有驚起一點浪花。

“你能免疫靈魂力量?!!”竹竿男子再一次在李安竹身上施展靈魂手段之後,確定了這個事實。

許久之後。

李安竹怒火終於宣洩,大喘著氣。

而那個更加狼狽的竹竿男人則是臉色驚恐:“瘋子!你這個瘋子!”

李安竹身上傷明明還沒痊癒,也敢和他以傷換傷,妥妥的一個瘋子!

眼前這個男人來自大周姬家,是當今外界大周皇族的親王之後,自小天賦異稟,修煉神魂之法的頂尖天才。

自出道以來,從未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凡人。

能免疫他的神魂之法!

這讓他的道心幾乎崩潰。

“他在哪裡?”李安竹拔起地上的斬妖刀,踉蹌的走向竹竿男子。

姬玉宸邊退邊急道:“你別過來!”

李安竹此刻身上的神態,與那日他在山腳下看見李安竹與金光山神奪命的神態無異!

姬玉宸呼吸紊亂,道心並不穩,引以為傲的靈魂神法在此人面前掀不起一點風浪!

這讓貴為天驕的他,有種隱晦的恐懼,彷彿在形成一種心魔。

李安竹兩次出手,都讓他狼狽至極。

他明明有著更強的手段,有著超乎凡人的力量,有著隨時能捏死像李安竹這種即將踏入修行界的凡人。

可在李安竹面前,他的手段幾乎無用,絲毫髮揮不出原本的實力。

“我問,你答!”李安竹手握斬妖刀,寒氣肆意。

姬玉宸心中膽寒,魔頭!

真是個魔頭!

“我弟弟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弟弟為何會變成如今樣子,其實你心中也有答案不是嗎?”姬玉宸整理了一番,實在是不習慣狼狽。

性命攸關的時刻,依舊注重外表。

“那日的山神廟上,你與那尊金光山神以命搏命。老祖說,你本該的命數是死在那尊山神的手上,命數斷絕。

可在不久之前,你的命數發生了改變,導致你本該在兩年後迎接的劫難提前到到來。

並以凡人之軀,逆殺了一尊五境上仙!

那尊野神雖說只是一縷殘魂,可他五境的修習,對凡人而言,依舊是遙不可及神通廣大的仙人!

此等之舉,以凡弒仙,太過驚世駭俗,天理難容!

必被天地不容,其行可誅!

那日,銅鐘聲停,金光山神被天地留下一口氣,抹殺你這種大逆不道,逆天弒仙之人。

倘若那日有誰敢救你,必定會沾染上天地因果,哪怕是老祖那樣的人物,也不敢妄言能獨自一人承擔這般因果。

因為是在此方天地,外界很難影響到這裡,天地之間的力量也只能藉助金光山神,不能直接出手。

這才有了你後面的一線生機。

你很幸運!”

他很幸運。

李安竹陰沉著臉,這是他自弒仙之後,聽第三個人說這四個字。

“我雖不知你那位弟弟有什麼特殊之處,但在老祖的指引下,他見到了那位帶來永夜的人,並且和她進行了一筆交易!使其出手替你擋下這一劫難,主動沾染上天地因果。”姬玉宸有些驚歎的說,他至今看不出那個俊俏少年有何奇異之處,好像除了運氣好點。

見李安竹手中的刀更加逼近他,姬玉宸急忙解釋道:“你先冷靜,整個過程中,老祖並沒有逼迫你的弟弟,一切行為全是你弟弟自願!而他能夠活到現在,是老祖向那位鎖龍井下的妖王尋來五百年的壽元,吊住他一條小命,撐到現在,你來見他。”

生怕李安竹暴起殺人。

李安竹聞言,陷入思考。

姬玉宸見機又道:“你不必懷疑,若是老祖真要騙你,大可不必將我留在這裡向你解釋。”

“留在這裡?”李安竹問,變得疑惑。

“是,在你敲響那扇門的前一刻,老祖便已經離開了此地。將你弟弟交還到你手上之後,我也要準備離開。”

小鎮快毀滅了。

那些“老爺”開始接連離開。

先是鎖龍井下的蛟龍,他是最先說的。

後面是姓陳的青年男子,帶著他的那間醫館一同消失在了小鎮之上。

現在,那個李安竹只見過幾面的古怪孩童也離去了。

李安竹猶豫片刻後又問:“你能讓他醒過來嗎?”

姬玉宸搖搖頭道:“不能,他現在的情況連我也不好說,不過這幾日我觀察過,他每日都會有一個時辰醒著,具體什麼時候甦醒並不固定。”

說著,姬玉宸目光落在樹下緊閉雙目的少年身上,見少年眉頭緊皺,他道:“他快醒了。”

李安竹同樣看見小白臉微微緊皺的眉心。

“既然事情交代完,那我也該離去了。”姬玉宸一刻也不想留在這兒。

李安竹斬妖刀入鞘,轉身走向樹下的少年,坐在他身旁。

見李安竹沒理會自己,姬玉宸撇兒鐵嘴,轉身出了這間小院子。

這間小院子同樣離鎖龍井不遠,一出門,姬玉宸便望見對面滿臉笑意的陸行空,身上還是穿了那麼一身白衣,見著就煩。

“喲,我還以為你家老祖將你留在這裡是有什麼好差事,原來是捱打啊!”

姬玉宸冷著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豈能不知道?

需要陸行空來說?

可自家老祖交代的事,他能有意見嗎?

最多隻能在心裡罵上兩聲,還不能太難聽。

老祖那種級別的強者,哪怕只是心裡罵,也會有感應。

“你慢慢嘲笑,待我宰幾頭小妖,先離開這座囚籠。”姬玉宸說著,直奔小鎮人戶而去。

陸行空緊隨其後。

“那我們便比比,看誰殺的快!”

姓陳的青年男子離去之後,陸行空並沒有和他一起離開。

每隔一段時間,各方勢力都會派代表人前來這座小鎮,斬殺此地的妖族,將他們的氣運奪走。

一個人掠奪的承受能力終究有限,最多隻能斬殺百餘位,多了便會受到反噬,貪多嚼不爛,差不多是這個道理。

這是此方天地存在的意義,囚禁諸多妖獸的意義所在。

外界,殺妖只能殺妖,可做不到掠奪氣運。

“一百二十一,極限了!”

“一百二十三,同樣也是我的極限。”

二人再次相聚,取出鑰匙,開啟囚籠之門,踏入其中。

離開囚籠,他們所掠奪的氣運,會在離開囚籠後反哺到他們所代表的勢力身上。

同時,自身也會受到一部分氣運加持。

這可是真龍的氣運,代表了整個妖族最強盛的氣運,哪怕只是分散到這些喝過龍血而意外有幸化形開智的妖獸身上,也足以讓人瘋狂。

樹下。

李安竹神色悲傷。

整個鎮子上的偽裝成人的妖是死是活,李安竹並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只有這個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小白臉。

誰能想到,從小長大的地方,其實是一座囚牢,裡面關著各式各樣的妖,而他生活在萬妖之中。

一個人族,居然能夠在近萬妖獸的眼底長大成人,還真是幸運!

雖然這些妖不過是被人族強者圈養,用來謀利的棋子。

可他何嘗又不是?

“哥……”

小白臉醒了,勉強露出笑容。

“誰讓你自作主張,誰讓你去和她交易?”李安竹剛要訓斥。

又不自覺的關心起來:“你現在怎麼樣?”

李安竹從來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能站起來嗎?”

“能!”說著,小白臉從地上爬了起來,走了幾步,很平緩,看上去和一個病態的少年無異。

“走!”李安竹不由分說的拉著他便要離開。

“去哪裡?”

“去找冥婆,換回你的壽命!”李安竹說。

小白臉奮力掙脫,停下腳步說:“哥,你不用去了,冥婆已經離開這這座小鎮了。”

李安竹狐疑的問他道:“你怎麼知道?”

小白臉說:“我猜的。”

李安竹卻是不信,還想拉著他去找冥婆。

小白臉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任由李安竹使勁。

“哥,我醒來的時間很短,我們聊聊天吧。”他說。

李安竹怎麼可能拉不動小白臉,只是他害怕傷到小白臉,不敢使大勁罷了。

兄弟倆坐回樹下。

如今山神廟已毀,這座小院的主人也已經離去,正好成了他們的落腳之處。

“哥,看見你平安的站在我面前,我就放心了!”小白臉露出小白牙。

李安竹說道:“我答應過你,要帶你離開這小鎮,要帶你去浪跡天涯,這是我們的約定。”

“哥……我去不了了……你帶著我的希望去走一遭可好?”

“不好!很不好!一點都不好!”李安竹有些憤怒,連帶著聲音都激動起來,但又不知道在憤怒些什麼?

他們兩個相依為命至今,自從孃親離世之後,小白臉便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現在,憑什麼相依為命的兩個人一定要分開?

老天爺捉弄誰呢?

“小白臉,你TM要是敢死,我一定弄死你!”李安竹糊塗上了腦門,說些什麼話都沒有邏輯。

小白臉吞吞吐吐的說:“哥你看我,我現在不活的好好的嗎?”

“好你媽!”

李安竹很少罵人,但不代表他不罵人。

小白臉就坐在一旁,聽那個少年謾罵,聽那個少年發洩。

如果他死了,那個少年一定很悲哀吧。

就像左手右手,少了一隻不會死,可想要熟悉沒有另一隻手的日子,過程漫長,煎熬。

可是,現在,他真的快死了。

雖然那位姬家老祖為他向蛟龍要來五百年壽元,可那處閣樓太詭異了。

五百年壽元只能讓他短時間不死,等到體內的生命力消失,他還是會死。

少年罵著罵著,沉默了。

如何能不沉默呢?

生活在妖族的小鎮上,沒有真正的朋友,沒有真正的同伴,只有垂涎欲滴的妖獸想吃他肉,飲他血。

唯一一個相依為命的弟弟,也為讓他活下去,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樣的遭遇,一點都不幸運。

小白臉安慰起李安竹來:“哥你別不開心了!至少你殺了那尊無面石像,為你娘報仇了不是嗎?這可是你一直惦記的心願!”

四年了,整整四年。

李安竹無時無刻沒有想著復仇。

無面石像為了鳩佔鵲巢,算計年幼的李安竹,害死了她娘,借李安竹的手推翻了山神廟,殺了昔日的山神,自己成了山神。

這個仇,李安竹四年後才得以報還。

這本是一件好事。

可李安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如果他死了就死了。

哪怕和無面石像同歸於盡。

可他沒死,死的那個人是他相依為命的弟弟。

這讓他怎麼開心的起來?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小白臉雖然只是一隻妖,可李安竹從認下他的那一刻起,不管妖也好,人也罷,李安竹根本不在乎。

“哥,我們去拜望阿孃吧,告訴她你已經為她報仇了!你要振作起來,你還有另一個心願沒完成呢!”小白臉又說。

“你還要還那位姑娘二兩銀子,可不能這麼灰心喪氣!”

將死的人是小白臉,被安慰的人卻是李安竹。

相依為命的人,活下來的那個,往往是悲哀的。

他們會用永生永世,去記住死去的那個人,去回憶他。

如果連活著的那個人都忘了,那死去的那個人就徹底死去了。

活著,不是幸運,是種懲罰。

回憶是對幸運之人的懲罰。

是無法挽回的過往,是無法拯救的親近之人。

“聖書,有辦法救他嗎?”

【有,代價很大】

“什麼代價?”

【成仙,祭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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