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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談話中臨鳶瞭解到,楚昕瑤今日是隨母親前來拜見皇后娘娘的,按輩分,皇后娘娘是她小姑姑。
午後,丞相夫人從皇后宮中告辭,帶楚昕瑤回了丞相府。
楚夫人已經聽說了上午發生的事,楚昕瑤替暮蒼解圍的事情,讓她很不滿。
說白了,這是人家皇室弟兄之間的打鬧,如今楚昕瑤介入進去,極有可能引火燒身,她是極不想女兒捲入進去的。
相府內,丞相也收到了稟報氣得火冒三丈。
丞相沖著楚昕瑤大吼:“你是不是有毛病,跑去管這種閒事!”
“如今你得罪了大皇子,就是得罪了他的生母雲貴妃,得罪了雲氏一族。你是想害死我嗎?”
“那熙寧郡主有太后護著,你有誰護著?我嗎?還是你小姑姑?你知不知道她在宮中如履薄冰,你還要給她添亂!”
“你這個逆女,給我滾到祠堂罰跪!”
楚昕瑤哭得梨花帶雨,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發這麼大的火,為了平息父親的怒火,她走到祠堂,熟練地跪下。
楚夫人叫人泡了一壺菊花茶,讓丞相消消火。
楚夫人一邊撫著丞相的背。一邊給楚昕瑤求情道:
“老爺消消氣,想必瑤兒也是無心的。她還小,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教,老爺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呢?”
丞相將茶碗拍在了桌上,滾燙的茶水濺到了楚夫人的手上。
丞相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拂袖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話:“慈母多敗兒。”
楚夫人強忍怒意,笑著送丞相離開。
她沒有本事,心性懦弱,只能萬事聽從丈夫,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確保丞相進了書房,不會再出來後,楚夫人端了一碗白粥,去看望罰跪的女兒。
楚昕瑤心中委屈,肩膀一聳一聳的,抽噎不停。
楚昕瑤啞著嗓子問道:“孃親,見到不公的事情要制止,這樣做不對嗎?為什麼父親那麼生氣?”
看著女兒赤誠的眼神,楚夫人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母女兩人四目相對,淚水直流。
楚昕瑤哭她的委屈,楚夫人恨自己的無能。
夜深了,丞相像是才想起來罰跪的楚昕瑤,下令讓她回屋睡覺,好好反思。
楚昕瑤跪得雙腿發軟,膝蓋青紫一片,是被幾個侍女架著回去的。
楚夫人滿眼心疼地替女兒塗紅花油,邊塗邊勸女兒不要忤逆丞相。
皇宮內。
夜深人靜,暮蒼確定伺候他的人都睡了,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不受寵也有個好處,就是手下人伺候得十分怠慢,晚上根本沒有守夜的,全都跑去呼呼大睡,方便暮蒼的行動。
暮蒼是難產兒,天生不足,身體不是很好,多虧了這夜夜鍛鍊,才不至於常常生病。
此時此刻,睡不著的並非只有暮蒼一人,臨鳶悄悄溜出了寢殿,在皇宮內漫無目的地閒逛。
臨鳶天生方向感不好,除了看行軍打仗的地圖,其他時候一概不認路,更別說在如此複雜的皇宮內了。
因此,在皇宮裡沒走幾步,就找不到路了。
“司命,幫我指個路。”
司命一直旁邊裝死,直到被臨鳶點了名才跳出來:“神尊啊,不是小神不幫您,實在這是歷劫的需要。”
指望不上司命,臨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司珏。
誰知司珏也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臨鳶無奈極了,這徒弟還能要嗎?
按照之前看話本子的經驗,臨鳶推測,她這次迷路,十有八九會誤打誤撞碰到暮蒼。
果不其然,剛過了轉角,臨鳶就到了暮蒼的院子外。
皎皎月色之下,一個少年在院子裡扎馬步,脊背挺得筆直,松形鶴骨,器宇不凡。
臨鳶輕笑,得,又是一個夜貓子。
暮蒼額頭上沁了一層薄汗,雙腿微微發抖,但一直咬牙堅持著。
不遠處的房頂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暮蒼目光如炬,朝那邊看去。
房頂上,斜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因為天太黑,看不真切。
暮蒼低喝一聲:“誰在那裡?”
臨鳶把嘴裡叼著的草葉子丟到地上,笑道:“六皇子這扮豬吃虎,玩得可真是爐火純青。”
暮蒼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暮蒼眼中現出一抹狠厲,若是被人知道他刻意隱藏實力,怕是又要在後宮裡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想到這裡,暮蒼飛身躍上房頂,來抓臨鳶。
臨鳶起身,運足一口氣,飛到對面房頂。
暮蒼也緊隨其後。
“小小年紀,輕功不錯。”臨鳶由衷地誇讚道。
“彼此彼此。”
臨鳶撇撇嘴,繼續調侃道:“年紀輕輕的,偏要扮作一副老成的樣子,裝模作樣。”
暮蒼低頭不語,不知在沉思著什麼。
臨鳶明白暮蒼心中所想,這傢伙就是害怕秘密被臨鳶給說出去。
臨鳶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暮蒼的肩膀,道:“放心,本郡主舌頭沒那麼長,誰稀罕你這點小秘密。”
暮蒼這才放下戒備,看向臨鳶的眼神也沒了那麼大的敵意。
從小到大,暮蒼在宮裡的日子如履薄冰,這也養成了他從不相信任何人、萬事靠自己的習慣。
臨鳶理解暮蒼的心思,若是暮蒼一開始就對她抱有好感,侃侃而談,那才真是有鬼了。
夜涼如水,兩人並肩坐在房頂上,仰頭望著空中的一彎新月,享受獨屬於兩人的靜謐的夜晚。
然而,這份安寧並沒有持續多久。
剛剛臨鳶與暮蒼的一番打鬥,雖然他們已經極力控制,但還是驚動了宮中的守衛。
能在宮中做侍衛的人,身手一定不凡,兩人不敢逗留,趁著夜色躍下房頂,逃離了現場。
暮蒼藉著對皇宮內熟悉的地形,七拐八拐帶臨鳶來到了一間空屋子。
兩人躲在一堆雜物的後面,剛剛跑動的時候,雙手不自覺的就十指相扣了。
暮蒼髮現了這一點,慌亂地抽出了手,不敢看臨鳶。
臨鳶的眼睛亮晶晶的,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有些興奮。
雜物間內空間狹小,兩人靠在一處,能夠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