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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一年前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有人在追殺他？”蘇清月驚訝。
老爺子點點頭：“這些年他在外面過的很苦，做的幾乎都是要腦袋的活，少不了和一些黑社會的人打交道。”
蘇清月不清楚這些，從她認識連城起，他就從沒說過自己的身世。
可以說，除了這個名字，她對他一無所知。
老爺子繼續道：“有朋友就會有敵人，他做事太絕，惹到不該惹的人，自然會遭到殺身之禍。”
明明是盛夏，卻有涼意穿過薄衣爬上她的脊背。“難道在臨城還有澹家都對付不了的人？”
老爺子哈哈一笑：“小姑娘還是太天真了，不是對付不了，是不能對付。”
“這個世界上總會需要些東西來相互制衡，我們澹家負責明面，他們負責暗地，一旦打破，臨城就會亂套。”
“況且他也是為了你啊。”
蘇清月一愣：“什麼意思？”
老爺子嘆了口氣：“你以為以他的手段明知道有人在追殺他，為什麼還要留在臨城，他明明可以躲到國外一走了之的。”
蘇清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敢繼續往下想。
“他就是因為遇見了你。”
“如果他想和你在一起，就只能留在這裡把事情處理好，才能安穩和你在臨城度過餘生。”
這是蘇清月萬萬沒想到的，居然是因為她。
她忽然想起曾經的某天，連城拉著她的手。
“阿月，等我辦完我的事，一定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娶你做我的小公主好嗎。”
那張與澹墨一模一樣的浮現眼前，只是少了幾分冷漠，多了些柔和，深邃的鳳眼含情。
“真的嗎？你告訴我，我去求求爺爺，他什麼事都能辦到，這樣你就可以快點娶我了。”
那時的她還是單純無瑕的女孩，不諳世事，眼裡永遠是閃亮亮的。
連城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傻子，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我連自己的小事都辦不好，還這麼有能力保護你，你就乖乖待在傢什麼也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所以那時他說的要辦的事就是這個？
就是為了能安心娶她？
蘇清月強撐著沒掉下眼淚，逼自己冷靜思索一番，警惕問道：“雖然您是澹墨的爺爺，但我怎麼知道您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老爺子面對她的不信任，沒有絲毫不滿，平靜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多年前，有個女人嫁入豪門，可惜丈夫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她生下第一個孩子才發現他在外面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一氣之下她離了婚，沒幾個月發現自己又有了一個孩子，她捨不得打掉，只能生下來，好景不長，她生病去世了，財產全部被妹妹搶走，而她的孩子那時才四歲，被獨自丟到大街上自生自滅。”
蘇清月聽著，手不自覺有些發抖。
他講的是澹墨嗎？
“那孩子也是命大，靠著撿爛菜葉子長大，後來被黑社會一個叫輝哥的人給帶走，見他天賦不錯，就訓練他替他做事，替他殺人。”
“再後來……他喜歡上了一個這輩子都遙不可及的女孩。”
蘇清月心脹鈍痛了一下。
“他收起自己的戾氣，卑微的學著她身邊的其他男孩，裝作一個普通正常的人，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
“可他萬沒想到，女孩居然真的喜歡上了他，但他意識到自己身邊並不安全，想金盆洗手，但輝哥和其他人怎麼可能讓輕易讓他走掉。”
“他知道的太多了，沒有人會想讓他活著。”
蘇清月再也剋制不住自己，顫抖的哭了出來：“是澹墨對嗎？”
老爺子點點頭。
所以都是因為她？
老爺子道：“自從他媽媽死了之後我一直再找他，直到一年前我才找到，所以他出事當天我的人才能及時救下他，找了一具屍體偽裝成他。”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傷心的蘇清月，眸子微動：“不過，我一直很奇怪，他身手一向利落，那天他被一群人圍住，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出事的。”
聞言，蘇清月如鯁在喉：“我……”
是因為她。
那天澹墨告訴她自己又要離開幾天，卻怎麼也不肯說是去做什麼。
關於他的一切她知道的少之又少，每一次他做什麼，去哪裡她都不知道。
那天她終於將不滿都傾瀉出來，與他大吵了一架，還揚言要分手，誰也沒想到那會是最後一面。
原來她才是害死連城的罪魁禍首。
“哎，不說了，一切都過去了。”老爺子並沒有糾結太多。
“總之，澹墨知道的太多，只有忘記曾經的一切，我才能保得住他，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所以才會在那天選中你做澹家的孫媳婦。”
蘇清月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可能讓澹墨置身於危險，也就意味著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忘掉關於她的一切。
或許那五個月，就是給她告別的最好機會。
蘇清月沒看到，在她離開後，許秘書後腳就進了書房。
“董事長，她真的信了嗎？”
老爺子面無表情的品了口茶：“就算不信，她也不可能冒險讓澹墨恢復記憶。”
許秘書贊同的點點頭：“還是董事長厲害，就算小澹總知道了一切，只要把蘇小姐留在澹家，也能有牽制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