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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來。
顏雪靈頻頻往窗外看，不知是看天色，還是看人。
鳳墨吩咐完瘸三叔等人，回頭看到這一幕，他眼眸深了深。轉瞬又噙著溫暖寵溺的笑意，鳳墨走過去，從身後摸了摸顏雪靈腦袋。
顏雪靈立刻扭頭，笑顏如花：“師哥！你忙完了？”
鳳墨淺笑，“嗯，餓了嗎？”
“還不餓！”
顏雪靈眨眨眼，語氣促狹：“師哥，我原本以為你是和塔爾哥哥一起來找我！你先來，塔爾哥哥被丟下，一定很不爽吧！”
“不用管他。”鳳墨坐在她對面。
如玉墨眸溫潤寵溺看著顏雪靈，鳳墨又道：“靈寶，師哥有話叮囑你，你要聽好了！牢牢記在心底！”
顏雪靈立刻規矩坐好，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
好乖！
好聽話！
鳳墨眼底的笑意濃了兩分，說出口的話，卻極其嚴肅凝重。
他道：“狂血刀共有三個關門弟子。大徒弟林莊，已死在我們手中。但他實際上，論武藝論地位論智謀，都是墊底的。”
“二徒弟雲狄羽，年二十八，得狂血刀真傳！亦是狂血刀最信任，最器重的弟子！”
“他的武功很強！很危險！師哥也沒有絕對把握贏他。”
顏雪靈吃驚不信。
她連連搖頭，抓著鳳墨的胳膊，驕傲自豪道：“那什麼雲狄羽，才沒有師哥厲害！他給師哥提鞋都不配！”
“靈寶。”
鳳墨語氣無奈，“師哥是讓你當心他！躲著他！切記不可和他交手。至少不能一個人面對他！”
顏雪靈聳了聳肩，乖乖點頭：“哦，我記住了！”
鳳墨接著說三徒弟。
“烏玉媚，年二十五，是狂血刀與南疆聖女的女兒。最得狂血刀寵愛。”
“她擅長苗刀、柳葉刀、飛刀和匕首。亦擅長巫蠱毒蟲，手段極其殘忍，南方又有稱呼她“媚蛇”。她是個漂亮惡毒，危險邪媚的女人，比雲狄羽更難纏。”
顏雪靈偏了偏頭。
她聽出了鳳墨語氣裡的不同，眼神也不一樣。
她好奇追問：“師哥見過她？”
鳳墨點點頭。
他在長嶺江和烏玉媚對峙了半個月。要不是千絲樓後援趕到，他們以人數眾多逼退烏玉媚，他現在恐怕還被攔在長嶺江，無法來蒼國皇都。
鳳墨對烏玉媚的印象很差！很糟糕！
也更擔心顏雪靈。
林莊最弱，不算威脅。但云狄羽和烏玉媚，一個比一個難纏，一個比一個危險！
鳳墨寧願他們衝著他來！
殺個不死不休！
千般不願，他們盯上顏雪靈。
可偏偏現實，烏玉媚對他的殺意很淡，一點也不急切。反而提到顏雪靈時，哪怕並未見過，也有濃烈惡毒的蛇蠍殺意！
鳳墨心事重重，大石頭壓得他不敢鬆懈。
“師哥，有你在！塔爾哥哥很快也到了。還有蕭瑾！有你們，我很安全！”
顏雪靈抱著鳳墨胳膊，貼貼蹭蹭撒嬌，嬌媚乖巧的臉蛋，滿眼都是信任和親暱。
“狂血刀徒弟來一個，殺一個！”
“統統殺了！”
鳳墨聞言笑了笑，點點頭附和她：“嗯，靈寶說的對。我們會保護好你！”
顏雪靈拍拍胸口，驕傲道：“我也不弱！我可是師父的徒弟！他們來殺我，我不會客氣的！”
“好。”
一起吃了青山寺的素齋晚飯。
鳳墨留下來，像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在床前給顏雪靈讀書講故事。
平穩的呼吸傳來。
鳳墨語氣一頓，偏頭看到顏雪靈已經睡著了。
漂亮嬌媚的臉蛋，閉著眼睛，睡得香甜極了。
鳳墨恍惚想起從前。
年幼被親生母親拋棄的靈寶，極其脆弱可憐，總是偷偷躲起來掉眼淚。那麼小，又那麼可憐，像只小羊羔眼汪汪的看著他。
師父很忙很忙，沒空照顧小娃娃。
只能他一手帶大，又當哥哥，又當爹孃。
親眼看著三歲的小女娃，一點點長大，亭亭玉立，如花苞綻放。而今，已是快十七歲的大姑娘！
鳳墨很有成就感！
也有濃濃的擔心和捨不得。
擔心自已養大的靈寶被人欺負傷害。
捨不得靈寶跟別人走……
腦海中閃過蕭瑾的身影，鳳墨皺了下眉頭。微微抿唇，鳳墨伸手拉了拉被子，又起身關好窗戶，滅了火燭，方才步伐輕輕退出屋。
門口，碧羅阿鳶一左一右守著，見他立刻行禮。
“噓。”
鳳墨指了指屋內，壓低嗓音：“照看好你們主子。”
碧羅點點頭，悄聲道：“樓主放心。”
鳳墨去了隔壁院子。
琴心、松鶴在樹下對弈。天黑了還不睡，分明是在等他。
鳳墨上前行禮道謝，“多謝琴聖、畫聖相助，千里迢迢趕來保護靈寶。”
“不必言謝，小雪靈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松鶴一子落下，對鳳墨抬手邀請，“請坐。”
鳳墨落座。
再看棋局，已經到了尾聲。
一眼勝負明瞭。
琴心落子輕鬆遊刃有餘，松鶴有點急，撓撓臉找話題：“鳳墨，你覺得蕭瑾怎麼樣？我看人很準！我覺得他不錯，又是王爺，配得上小雪靈。”
琴心也道：“他眼底只有小雪靈。對小雪靈寵愛有加，是不錯。”
鳳墨不語。
他沉默一會兒，方才回答道：“靈寶最終是要回西域的。”
“一定要回西域？”
松鶴不理解，轉身問他：“這大好河山，不讓小雪靈多玩玩？多看看？一輩子待在西域，那多無趣！再好看的風景，也看膩了。”
琴心也被轉移注意力，放下棋子，盯著鳳墨。
鳳墨只道：“西域已內定，靈寶會是下一任西域的女王。身為女王，豈能遠離西域？”
松鶴驚訝呆住了。
琴心直接質問他：“小雪靈當女王？塔爾圖裡呢？嫡親王子還在，正值青壯年，怎麼可能越過他！西域王和西域貴族又怎麼可能答應！”
鳳墨：“事情複雜。二位只需知道，現下已經定了！只等西域王老去，靈寶即位。”
松鶴回神來了一句，“萬一小雪靈不想回去？不想當西域女王呢？”
琴心語氣清冷，不贊同道：“小雪靈對蕭瑾有情。你若讓她回去，便是生生拆散了有情人。”
鳳墨沉默了更久。
最終，他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我不會讓靈寶難過。”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狂血刀徒弟的威脅！”
松鶴一語中的：“玉女劍若能現身，誰敢傷小雪靈？她究竟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