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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賢王是什麼關係！”
顏雪靈臉上戴著玉狐面具，便故意瞪眼，做出一副兇惡拿匕首抹脖子的動作，恐嚇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蕭瑾想了想，問道：“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蕭瑾點點頭。
他面容冷峻，眉目深邃，認真的看著她：“我是賢王蕭瑾。”
嘶——
顏雪靈身體後仰，眼瞳圓溜溜的瞪他。
【他是賢王？？？】
【他是蕭瑾？！！】
“不可能！”
顏雪靈斬釘截鐵，振振有詞：“你如果是賢王，怎麼可能跟我一個殺手，推心置腹交朋友？”
“你如果是賢王，怎麼可能放縱千絲樓在皇都發展？”
“你如果是賢王，怎麼可能一次又一次幫我？”
原地轉圈，匕首攥緊。
顏雪靈深呼吸，停下來瞪他：“蕭睿，你故意的！你想詐我！嚇我！”
【他沒道理是賢王！】
【他是賢王，我早就被關大牢了！】
【他就是想嚇我！大壞蛋！】
心聲豐富，自己把自己說服了。
蕭瑾聽完顏雪靈的心聲，再看她氣鼓鼓的樣子，瞪他的眼睛格外靈動鮮活！
蕭瑾心底嘆口氣，眼神輕柔，無奈：“嗯，我是嚇你的。”
顏雪靈收起匕首，摸摸心口。
再瞪他一眼，嬌哼道：“哼！你太過分了！虧本少主拿你當朋友！”
“朋友，可以讓我先穿衣服嗎？”
蕭瑾順著她的話，語氣很輕，眼神帶著一點柔和的請求。
顏雪靈頓了頓。
目光下移，瞟了一眼……
【也就看個胸，看個腿，至於這麼提防嗎？】
【切！本少主都不怕長針眼，他怕什麼？】
【敢嚇本少主，哼！】
顏雪靈環手抱胸，抬起下巴，囂張挑釁道：“你穿啊！你站起來穿啊！本少主又沒攔著你！”
蕭瑾骨感分明，修長漂亮的手指攥緊三分。
他坐在池中，仰頭看她，眼神幽靜莫測，最終有了決斷。
嗓音清冷，“好。”
水聲嘩啦，蕭瑾挺拔的站起來……
【啊啊啊——】
顏雪靈就地一滾，狼狽惶恐的躲竄到柱子後面。雙手捂臉蹲下去，顏雪靈悲憤羞惱：“蕭睿你不要臉！”
“你無恥！”
“臭男人！”
“流氓！！！”
蕭瑾慢條斯理走出溫泉。
水流順著脊背下淌，在腳下留下一串水痕。
他去取架子上的衣裳，動作優雅散漫，一件接一件穿上。眼角餘光瞥了眼柱子後的某人，耳朵、後脖子都紅透了。
心聲崩潰尖叫，【本少主眼睛髒了！！！】
【他怎麼敢真的站起來！嗚嗚嗚——】
【要長針眼了，怎麼辦？】
太可愛了！
蕭瑾壓不住嘴角的弧度。
竭盡全力，才嚥下喉嚨裡的笑聲。
原來是白糖餡的小狐狸，裝什麼黑芝麻？
外衫穿好，蕭瑾這才轉身走向小狐狸，故意問她：“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沒看到！”
顏雪靈蹲坐在地上，放下捂臉的手，眼珠子打轉。
【好像也就看到了腹肌邊上，有兩條人魚線。沒看到那什麼……】
【嗯！幸好本少主躲得快！這種程度，不會長針眼吧？】
顏雪靈鎮定了，理直氣壯回頭瞪蕭瑾：“本少主沒看到！但是你依然不要臉！無恥下流！”
蕭瑾點點頭。
修長的手指按上腰帶，用冷淡沉靜的語氣，道：“不如少主重新看？”
【變態！】
顏雪靈咻的竄起來，半條腿搭上窗……
蕭瑾一看要把人嚇跑了，連忙攔人：“等等！二十年的女兒紅，喝嗎？”
顏雪靈猶豫了半秒，收腿站直，“在哪兒？”
賢王府有一棵老桃樹。
桃花綻放的尾聲，竭盡全力，開出最後的花朵。
顏雪靈坐在迴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蕭瑾從老桃花樹下面挖出一個酒罈。
封層掀開，陳年佳釀，勾人饞蟲的味道飄飛縈繞。
顏雪靈吸了吸鼻子，“好香。”
沒有酒碗。
蕭瑾抱著酒罈子，仰頭喝了一口，酒液四濺在他臉上，領口。
冷峻的臉，灑脫的動作。
顏雪靈有一瞬回想起西域的沙漠、綠洲城、寶石、香料和駱駝，大家載歌載舞，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來。”
蕭瑾遞給顏雪靈，冷沉的嗓音多了溫柔，“女兒紅醉人，少喝點。”
“少小瞧人！本少主肯定比你能喝！”
顏雪靈抱住酒罈子，猛猛喝上一大口！
“好香！好酒！”
顏雪靈把酒罈子遞回去，擦擦嘴，好奇的打量蕭瑾：“哎，你多大了？這酒二十年，是你埋的嗎？”
“二十有四。”
蕭瑾冷著臉，回憶了一秒，“我娘說我無趣，脾氣又冷又硬，沒人和我玩。便教我埋了一罈酒，什麼時候惹朋友生氣，好以酒賠罪。”
他冷淡漠然的語氣，掩藏在黑夜下的臉，好孤寂。
顏雪靈藏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匕首……
【就算他是賢王蕭瑾，他也沒有傷害我，還次次幫我。】
【不知道他圖什麼？】
【他知不知道我是顏雪靈？】
【他為什麼……他是不是在戲弄我？】
眸光顫顫。
一隻手舉著酒罈遞到面前，蕭瑾語氣沉穩平靜問她：“還喝嗎？”
顏雪靈偏頭看他，月光微弱，他冷冷的眼睛像在泛光。
蕭瑾又問她：“不喝嗎？”
“我惹你生氣，我道歉，對不起。”
【聽起來很真誠。】
【可惡！】
【都怪他長得太俊，美色迷眼睛，亂心志。】
顏雪靈鬆開了握匕首的手，一把奪過酒罈，“要喝要喝，催什麼！”
喝完第二口。
顏雪靈站起身，把酒罈子塞他懷裡，“本少主還要回宮，喝多了誤事。”
“好。”
“蕭……蕭睿，你，”顏雪靈皺眉盯著他，“你想不想知道，我和顏雪靈的關係？”
蕭瑾頓了頓，放下酒罈也站起身。
他太高了！
黑夜下，身影挺拔偉岸，陰影像是要把她籠罩吞沒。
顏雪靈默默拉開半步距離，盯著他的眼，“如果你問，我就告訴你。”
蕭瑾道：“玉面狐，是我的朋友。”
“顏雪靈，是準賢王妃。我只需要知道這個，便夠了。”
蕭瑾沉靜從容的語氣下，藏著試探。
小狐狸會反駁嗎？
兩個人的視線，在黑夜下無聲的碰撞，纏繞，暗藏著彼此才明白的思緒。
“好。”
顏雪靈退讓了，先避開眼。
【就這樣！夠了！】
【他還要幫我查真相，抓住杜湘繩之以法。當朋友最好，別的不要，會很麻煩。】
“我走了！”顏雪靈縱身借力，飛簷走壁。
眨眼消失在黑夜燈火中。
蕭瑾輕笑，“小狐狸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