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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天明。
春雨消停，雲州城刺史府的清晨，被一聲尖叫打破。
顏書文：“怎麼回事？”
杜湘：“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夫妻倆披著外衣出來，又睏倦又不滿。
“老爺！夫人！”大丫鬟海棠摔倒在地，滿臉恐懼，顫顫巍巍指著一角：“王嬤嬤，王嬤嬤她，她……”
“她怎麼了？啊——”
杜湘順著手指方向一瞧，嚇得尖叫，身體軟綿綿倒在顏書文懷裡。
只看王嬤嬤被打斷的四肢骨頭，手腳扭曲，趴在地上蛄蛹。她痛不欲生，極力仰頭求救，一張嘴血淋淋的空洞，舌頭不知去向。
顏書文也被狠狠嚇了一跳，僵硬半晌。
回過神，顏書文震怒爆喝：“來人啊！家奴都死哪兒去了？！是誰幹的？敢在刺史府害人，本官饒不了他！！！”
家奴聞訊趕來，抬走王嬤嬤，嚴查搜尋刺史府！
顏書文抱著杜湘安撫：“夫人別怕！為夫在這裡。”
杜湘哆嗦著說不出話。
低埋著頭，雙眼又驚又懼，心有懷疑但不敢確定。
天光大亮！
刺史府請來大夫看過王嬤嬤。
王嬤嬤廢了！
大夫：“回稟刺史大人，杜夫人，王嬤嬤手腳筋被挑斷，骨折嚴重，今後再難行走。亦無法再說話。”
“可憐！”
顏書文搖頭嘆氣，“王嬤嬤伺候夫人多年，又是玉兒的奶孃。遭此大罪，實在可憐！不知是什麼惡人，做此殘忍的惡事！”
“夫君，我想去看看王嬤嬤。”
“好。”
杜湘趕走所有人，屋裡只留她和王嬤嬤。
坐在床邊，杜湘抓住王嬤嬤的胳膊，“王嬤嬤放心，本夫人會為你養老善終。”
王嬤嬤吃了藥，身體麻木沒知覺，盯著杜湘直流眼淚。
杜湘又道：“王嬤嬤，是誰害你？你有沒有對誰，說不該說的話？”
王嬤嬤連忙眨眼睛。
她什麼都不知道，睡前都是好好的，半夜疼醒就這樣了。
杜湘臉色沉下來。
她心底突突狂跳，預感不妙！
杜湘預感的不錯，王嬤嬤一事，才是剛開始。
緊接著中午時分，刺史府外出採買的家奴惶恐跑回來，“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
顏書文皺眉放下飯碗，“什麼事？快說！”
家奴：“老爺，夫人！有人在隔壁望城瞧見了表少爺，他、他在南風館，成了頭牌！現在已經傳開了，人人都在議論這事！”
“什麼？！”
顏書文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哐噹！”
杜湘手裡的湯碗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睜大，活像是見鬼了！
雖無證據，但冥冥之中有直覺，跟顏雪靈脫不了干係！
她是個禍害！
跟杜紫雲那個賤人一樣，是個禍害！該死！！！
蜀州城那邊，一定要有好訊息！
……
日上三竿，隊伍出發，繼續前往皇都。只不過在馬車最後，加了一輛重兵把守的押送車，裡面關著林夫人和春柳。
顏雪靈又穿上男裝，戴著面具，騎馬不遠不近跟著。
阿鳶會替她，坐在馬車裡。
她是不願意拘著，馬車再舒服，也悶的難受。
午後陽光正好。
顏雪靈坐在馬背上，一手拉韁繩，一手拿著千絲樓查來的訊息。
訊息有三：一，賣毒酒給林夫人的西域商人，已經找到了。
二，林夫人和杜湘出嫁前，是閨中密友。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也一起出嫁，嫁去偏遠的雲州和蜀州。
三，杜紫雲二十年前就死了。
第三條，是顏雪靈昨夜派人去查的。
她沒想到，杜紫雲早就死了。
死了這麼久！還能讓林夫人恐懼，可見這一樁往事絕不簡單！有秘密！
噠噠噠……
顏雪靈一直提防著，聽到馬蹄聲，立刻扭頭。
果然！
蕭瑾騎馬靠過來，對她點點頭打招呼。
【又來了！要不是因為他是個冷木頭，本少主都懷疑，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這臉！這身材！露水情緣，也不是不可以。】
“咳！”蕭瑾沒崩住，嗆了聲。
冷峻的臉有點狼狽，眼眸黝黑審視她，又冷又複雜。
顏雪靈收起紙，淡淡問他：“有事？”
【沒事別跟著本少主！】
蕭瑾又輕咳一聲，嗓音微沉，“雲州城出事了。”
顏雪靈很冷淡，“哦。”
“果然是你做的。早就安排好了。”
“本少主和顏雪靈一見如故，親如姐妹！那刺史府一家欺負她，本少主豈能坐視不管？他們都是活該，罪有應得！”
蕭瑾點點頭，算是附和她。
見此，顏雪靈眼底的冷意稍緩，偏頭打量他：“我以為你要說教。”
“你做了該做的事。”蕭瑾語氣還是那麼冷，顏雪靈卻覺得有點暖。
迷茫的摸了摸耳朵，顏雪靈看向前方。
蕭瑾靜靜看著她，繼續道：“刺史夫婦請旨回皇都。不論是賜婚，還是顏柔玉和小郡王的親事，陛下都會應允。”
“我知千絲樓殺人順手，但還請少主剋制，不要為顏雪靈惹麻煩。”
顏雪靈“哦”了一聲。
隨即又好奇扭頭看他，“睿，你好像很關心顏雪靈？”
蕭瑾：“她是賢王妃。”
聞言，顏雪靈更加不解！
她困惑問道：“說起來，這門賜婚，賢王不介意？”
“顏雪靈剋夫！連剋死三個未婚夫，賢王不會不知道吧？”
“他不嫌邪門晦氣？”
“不怕被剋死嗎！”
顏雪靈一連串的問題，全拋給蕭瑾。
蕭瑾看著她，語氣沉穩平靜，徐徐道來：“劉家二公子，欺男霸女，逼良民落草為寇求生。殺他之人，因他家破人亡，血親復仇，罪有應得。”
“皇商王公子，多年性X癮，喜好服藥。有花柳病，死於馬上風。”
“江州林家，道德敗壞，扒灰亂倫。新嫁婦不堪凌辱，聯合其他妯娌，一把火還世間清白乾淨。林家滅族，咎由自取。且那些婦孺，有被神秘人安頓在尼姑庵照養。”
顏雪靈沉默了。
喉頭發乾，心底發酸，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杜湘真是不容易，為她精挑細選，這些“好人家”？
還是問蕭瑾怎麼都知道？
“玉面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蕭瑾一句話，打斷她思緒。
“啊？”
顏雪靈慌了，懵了。完全顧不上傷感憤怒。
心底懵懵：【是不是懷疑我了？】
【我說個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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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小狐狸不難過，抱抱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