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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會做飯嗎？”
華聽前幾天被左芹芹訓斥了一頓後，心裡總想著這事。
加上，即將就是左芹芹的生日。
華聽想著要怎麼給母親準備生日禮物。
稍微貴點的禮物，難免會再次被訓斥。
便宜的禮物，又拿不出手。
思來想去，他決定給母親做頓飯。
他不是不會做飯，就是自己會做的都是家常菜，做禮物的話，肯定是行不通。
所以，他想要做道稍微上檔次的菜。
之前在宿舍裡聊天的時候，好像聽說過，舍友邵準是會做飯的。
好像他女朋友跟他在一起的一個重要原因——
就是邵準很會做飯。
“我會做飯啊，有什麼事？”
邵準剛打完球回宿舍，換下運動衣，用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後，隨手將衣服褲子扔進桶裡。
華聽過來，說出自己的想法。
邵準等身上的汗水乾了個差不多後，穿上了夾克：“小事。”
“我去你家裡，親自教你做飯。”
華聽侷促起來，他不習慣欠別人人情。
於是，拒絕道：“不用那麼麻煩。”
“你告訴我做飯的步驟，我自己回家做就行。”
邵準拿起來桶，準備往洗衣房裡走：“不麻煩。”
“等我洗完衣服，就跟你回家去做飯。”
讓別人幫忙，肯定是不能坐公交車的。
只是，華聽帶著邵準，在路上攔計程車的時候，邵準率先提出乘公交車。
邵準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心思還挺細膩：“天色還早，不用打計程車。”
華聽的家教極為嚴格，每月的生活費都很固定。
家裡是多一分錢也不給。
邵準知道，華聽要是多花計程車的車錢，那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他肯定要少吃兩頓飯。
華聽心裡有種難言的感動，原本想堅持打車。
但是，考慮到客觀問題，加上待會買食材的費用，他只能選擇坐公交車。
一來一往，他欠邵準的人情就更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對方。
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式還。
“我想了想，就先做個簡單點的。”
邵準在公交車上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華聽立刻擺出學生學習的態度，認真聽講著。
邵準感覺身後有絲冷風，轉頭髮現車窗沒關，關上車窗後，繼續說道：“就做三菜一湯。”
“你們家不是三口人嗎？”
華聽生病後，身子骨不怎麼好了，公交車的座椅太硬，他坐在上面不斷晃動著身體。
對於邵準的說法，華聽給予反駁：“不是，我們家有四個人。”
“我還有個哥哥。”
邵準疑惑道：“昂？”
華聽解釋說：“我哥哥在公司上班，他平時吃住在員工宿舍。”
邵準點頭表示明白：“我知道。”
“我是說今晚吃飯的人，就你們三口。”
華聽沒有反駁。
邵準接著說道：“三個菜，一個紅燒肉，一個魚香茄子，一個家常豆腐。”
“湯我們就做個西紅柿雞蛋湯。”
“都很簡單，而且看上去一點不寒顫。”
華聽接受了這個建議。
邵準也就不再說了。
沒多久，他忽然開口問道：“華聽，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老是晃來晃去的？”
華聽自然不能說，自己得了“鈮泮病”的事情。
於是撒謊道：“沒事，就是車窗戶可能密封性不好。”
“再加上這不入冬了嗎？溫度又低，公交車的椅子就涼，我今天穿得又薄，所以被椅子給涼著了。”
邵準“哦”了聲，悄無聲息地向車窗靠去。
他用上半身緊貼住窗戶縫隙，防止外面的冷風吹進來。
“我先把菜洗乾淨。”
邵準進到家裡後，當即投入到做飯的步驟中去。
華聽立即出手制止了他：“不了，這頓飯畢竟是我送給我媽媽的禮物。”
“所以，從開始到結尾，還是由我一個人完成的好。”
“你就負責在旁邊指導就行。”
邵準一想也是這回事：“行，那你開始吧。”
“先把水燒開，把肉稍微煮軟點。”
兩小時過去。
兩人在廚房裡把三菜一湯給弄好了。
玄關也恰好傳來了鑰匙的開門的聲。
華聽還在做最後的收尾，邵準先跑去門口跟長輩打招呼。
“阿姨好，我是華聽的舍友。”
左芹芹開門的時候，看見家裡多出來個陌生人，一時迷惑起來。
邵準見狀，急忙自我介紹。
左芹芹皺著的眉頭沒有舒展開，蹲下身子，換好拖鞋，將外套掛在牆壁的掛鉤上。
她旁若無人般走進客廳，在聞見廚房飄出來的味道後，轉身去找華聽。
此時，被晾在玄關的邵準感覺渾身上下都是尷尬。
他以前只知道對方的家教嚴，但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家裡來客人了，父母連表面功夫都不做。
是不是沒有提前請示的緣故？
邵準猜測著走進廚房。
“這都是什麼東西？”
左芹芹的臉上有些慍怒，她抬手拍了拍額頭，長出了口氣：“我每天上班那麼忙，你還給我搞這出。”
華聽在旁邊低頭認錯的樣子也太可憐了。
邵準立馬站出來，替舍友解圍：“阿姨，是這樣的。”
“您不是馬上就快過生日了嗎？”
“華聽就想著送您一份禮物，但是太貴重的話，您肯定不……”
左芹芹側身朝向了邵準，左手攥緊毛絨衣的衣角，強迫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到底是哪冒出來的？”
“怎麼動不動就管別人的家事？”
“你父母是怎麼教出你這種沒有禮貌的孩子？”
邵準完全沒想到會聽到如此難聽的話，但礙於對方是自己舍友的母親，又不太好說什麼。
他踩了下地板，思索著要怎麼接話：“阿姨，我覺得你說這樣的話很讓人不舒服。”
“我爸媽把我教育得很好，所以，我才會助人為樂地出現在你家裡。”
“而且我覺得華聽也沒有做錯什麼事，他給自己媽媽做飯，所買食材的花費也並不多。”
“據我所知，你們的家庭很富有，也沒有什麼債務需要償……”
左芹拆開綁著自己頭髮的皮圈，長髮當即傾斜在肩膀兩側。
她顫顫巍巍地抓住旁邊的牆壁，對著邵準大吼道：“住口，住口！”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敢頂撞長輩的孩子，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邵準看上去還算冷靜，在對方說完這話的下一秒，當即做出解釋：“我這不是頂撞，是說實話。”
左芹芹根本不想聽他說這樣的話，抄起桌上的盤子，徑直摔在地上。
“咣啷！”
盤子碎得四分五裂。
這下，邵準驚了，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