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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年聖光大陸歸於唐國一統,天子李存良更年號-瑤光聖年,除卻幾個邊陲遠鎮和外邦勢力,唐國幾乎已經權傾天下。
大理位於唐國西部,與荒漠接壤,晝比夜長,此處有山名雲霧,晨曦時雲霧繚繞,日落時飛霞滿天,山澗林密,鬱鬱蔥蔥,山歌陣陣,民歡人和,乃是一處遠離世俗的桃源之地。
自山下遠上三十里,有一村莊名隱霧,隱霧村外十里陡崖橫生一個光滑的石臺,石臺上一少年盤膝打坐,膚如凝脂,坦胸露乳,神態怡然。
山間小路,雜草叢生,一柴夫牽著一個玲瓏的小姑娘緩緩而來。
“阿爹,姒雲阿哥又光著身子曬太陽,不知羞。”俏皮的兩隻小手捂著自己的大眼睛,指間留了一點縫隙,歪著頭的樣子惹的一旁的大叔憨笑連連。
擔了擔身上剛剛打的柴,柔聲說道,“你阿哥從小就喜愛陽光,別人啊越曬越黑,他是越曬好看,就像是太陽之子。”
“什麼是太陽之子呀?”小姑娘疑惑的問道。
大叔牽過小姑娘的手向前緩行並沒有打擾那石臺上的少年,“嗯...就是太陽神的兒子啊。”
“喔~姒雲阿哥長大一定很厲害,像姒伯阿爺給我們講的故事裡的世主一樣,斬妖、除魔!”胖乎乎的手臂對著空氣比劃著。逗得她阿爹笑的合不攏嘴。
.....
行了幾個時辰,古色古香的村落出現在眼前,規模不大,百戶有餘,村民在自家小院中忙忙碌碌,織衣的,紡紗的,還有在水井邊擔水浣衣的,看似勞碌實則無憂。
“呦,姚瑤他爹,砍柴回來啦。”那紡紗的婦人擦了擦臉上的香汗親和的打著招呼。
“是啊,媯離他娘。”走近前仔細看了看,不禁誇讚道,“你這紡紗的手藝是越發的好了,改天用柴再和你易一匹。”
“好說好說。”
普通的對話,顯露出此處淳樸的民風,就如同紡好的紗,觸之輕柔、體感舒適。
......
行至村東,有一院落乾淨整潔、錯落有致,院中的梧桐樹下一老者搖著蒲扇,躺在搖椅上乘涼,悠閒自得。
“姒伯阿叔。”
木籬笆外的輕喚,驚醒了躺在搖椅上小憩的老者,睜開慵懶的雙眼尋聲望去,一個身穿魁梧的漢子在那裡憨笑,“是姚修阿侄呀,阿瑤小女娃呢?”
姚瑤不過五歲被木籬笆擋的嚴實,此時聽見姒伯阿爺叫她名字,像兔子一樣從木籬笆後面跳了出來,笑眯眯的歡聲道,“姒伯阿爺,我在這兒呢。”
姒伯被姚瑤逗的笑得鬍鬚亂顫,“個子小了點,竟被籬笆擋了去,阿爺眼花,沒看見你這小女娃娃,哈哈哈。”招著手,讓姚瑤趕緊進來。
姚修輕輕開啟了木籬笆,姚瑤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
姚修將肩上的柴放下,打理起來,“姒伯阿叔,您總幫忙照看阿瑤,也沒啥表示,這柴給您留下了。”
正和姚瑤玩鬧的姒伯聞言,擺手拒絕,“女娃娃老夫喜歡的緊,她若一天不來我還得去尋呢。”說著將姚瑤抱起。“柴就不用了,早上姒雲和崑崙那兩個孩子已經去打了,算算時辰也快回來了。”
姚修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將柴整齊的碼放到籬邊,“崑崙那孩子命苦,沒了父母,心智還不健全,力氣卻出奇的大,也就姒雲不嫌棄他,把他當兄弟一樣。”
姒伯將姚瑤輕輕的放下,示意姚修過來喝茶,茶杯徐徐七分滿,走了小半日,如何不渴,將茶水飲盡,咂麼咂麼嘴,雖是涼茶可依舊回味悠長。
“目睹父母慘死,換哪個娃娃能受得住,這好好的孩子,竟都讓那些臨城的賊人給禍害了。”話到深處,心中悲痛,已是許久之事,卻還是令人惋惜哀嘆。又想到自己的孫子姒雲,話鋒一轉,“不說那些個傷心事了,給老夫瞧瞧,最近雙腿總是麻木,提不上力。”
姚修聞言近前給姒伯把了把脈,“無礙,遭了些涼氣。”取出隨身的銀針,便行起針來。
姒伯依舊安穩的躺在搖椅上,“你們回來時看見姒雲了吧?”
姚修還沒來得及答話,姚瑤告狀似的向姒伯認真道,“阿哥不幹活還不穿衣服,在那大石頭上四仰八叉的,不知羞,不知羞。”
姚修表情微妙,瞥了姚瑤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姚瑤雙手扒著下眼皮,做了個鬼臉,看的姒伯又哈哈大笑起來。
用乾癟的大手輕颳了一下姚瑤的小鼻樑,“你啊,鬼靈精,等你姒雲阿哥回來,阿爺教訓他。”
三人正打著趣,姒雲和崑崙又揹著兩大捆柴和幾隻野雞回來了,“阿爺,姚修阿叔,阿瑤妹妹,你們在聊什麼?”看見院裡人這麼多,崑崙也憨憨的打著招呼,舉著野雞示意大家今天收穫頗豐。
姚瑤看見姒雲,喜上眉梢,一陣風似的朝著姒雲跑過去,全然忘了剛剛跟姒伯告狀的時候了,“阿哥,你回來啦~”
姒雲看見小丫頭趕緊把柴放下,迎著姚瑤,將她溫柔的擁在懷裡,“嘿!小丫頭可有口福啦,晚上咱們吃燉肉。”崑崙也在一旁用野雞逗著姚瑤。
聽見能吃肉了,本來就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變得亮晶晶的,“阿爹?”轉過頭期盼的徵求姚修的同意。
姚修隱蔽的收了銀針含笑撇了她一眼,寵溺道,“小饞貓在這吃吧,阿爹還得回家去陪你孃親。”
“阿叔,還有的多,拿回去兩隻您和青卿阿嬸也嚐嚐鮮。”說罷,將兩隻野雞硬塞到姚修手裡。
姚修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這...好吧,替你青卿阿嬸謝謝你。”說罷,拱手向姒伯辭別,“姒伯阿叔那我就先走了,阿瑤就留在你這裡吃飯,她孃親還等我呢。”
姒伯微笑道,“去吧,小傢伙兒吃完晚飯我讓姒雲送她回去。”動了動雙腿,麻木的感覺已經消失,笑意更濃。
“那麻煩姒伯和阿雲了。”
姒雲牽著姚瑤的小手,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
......
轉眼日落西山,潔白的雲朵此時蒙上了一層紅紗,映的天空到處都是血紅,勞作了一天的人們紛紛歸家。
四個人、一張桌、一份燉肉、一壺燒酒。活潑可愛的姚瑤此時油光滿面,一雙小手捧著雞腿在猛啃,“真香!”還不忘朝著她的姒雲阿哥豎豎大拇指,顯然燉野雞是他做的。
姒雲看著小丫頭的吃相不禁搖頭,無奈的說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姚瑤晃晃小腦袋瓜,表示不行,“太好吃了,我要多吃點。”姒伯放下酒杯,寵溺的用大手輕撫著她的頭髮,憐愛之意溢於言表。
一旁的崑崙此時除了傻笑還是傻笑,這樣的溫馨氣氛讓他這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有些感動。
飯後,姚瑤肚皮溜圓的躺在椅子上打著飽嗝兒,意猶未盡的樣子,而他們三個卻望著遠方,看著夕陽西下。
“望雲端,紅燦燦。紅霞飛起,良人伴。日出作,日落息。只等阿哥,來相伴......”
姚瑤幼嫩的歌聲響起,陪襯著這景色,倒是相得益彰。
......
掌燈時分,隱霧村靜悄悄的,外面只有蟋蟀在拼命磨著翅膀。
姒雲坐在桌案前,練著字,這一手字一寫就是十年。他阿爺和他說過,將來的某一天,他的字會拯救黎民蒼生,他問過姒伯為什麼要拯救黎民蒼生,姒伯並沒有正面回答過,只是含糊其辭,最後他總結起來四個字“天命所歸”。
“聖靈訣修煉到幾何了?”姒伯走到身前看了一眼姒雲的字,滿意的點點頭問道。
“已至洞玄,距離天玄還差許多。”姒雲筆鋒不停,專注隨口回答道。
“以前沒有讓你顯露過自己的修為,今日破例一次,用聖靈訣寫一字試試。”姒伯的話,諱莫如深,讓人摸不到頭腦。
暗自運轉聖靈訣,筆尖忽然亮起白色光點,熠熠生輝,姒雲抬頭問道,“寫什麼字?”
“莫要問我,寫你心中所想,一個字足矣。”說完,便躲的老遠,留給姒雲足夠大的空間。
姒雲略微沉吟,便在宣紙上走筆,一個“聖”字,最後一筆落完,金光大盛,那字竟然力透紙背,擊穿桌案轟在了地面上,地動山搖。
姒雲瞪大了雙眼,驚愕的看著空洞洞的桌案,愣在了原地。
“這......”
姒伯捋著鬍鬚嘟囔著,“嗯...還是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