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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茫，路燈昏黃，少年與少女臂膀緊挨，嬉笑交談間忽地抬頭，望見了遠處停著萬一的賓士AMG GT。
車後貌似有兩個人影，林羽好奇地勾了勾頭，看到了萬一身旁站著一位黑長直的少女。
林羽看著遠處的背影，溫子煜凝望著林羽的一舉一動。
溫子煜越發覺得，自己的眼裡除了林羽，好像什麼也裝不下了。
他伸手摸了摸林羽的頭髮，嘴角不知何來了一抹笑意。
林羽被頭頂突如其來的溫暖嚇了一跳，回眸，眼神間的驚異瞬間化為了羞澀，回以溫子煜兩個淺淺的酒窩。
而後扭頭，笑著說道：
“萬老師旁邊好像是喬安夢誒。”
“嗯。”
溫子煜輕應，飽含愛意的眼神卻沒有離開過林羽。
像被下了蠱一樣。
林羽有些疑惑，抿了下唇：
“你不好奇他們在幹嘛嗎？”
“我更好奇你。”
“......”
他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林羽失語，腹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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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萬一身旁的少女提著一個白色禮品袋轉身離開了，背影輕盈，看著心情很好的樣子。
萬一的表情卻萬分複雜，望著少女的背影，遲遲不肯上車。
林羽還在猶豫要不要和溫子煜離開的時候，萬一忽地發覺了二人，便發問道：
“嘖，我怎麼總是碰到你倆啊？沒看到什麼吧？”
溫子煜終於不再一副情痴的樣子，面色嚴肅地回道：
“什麼都沒看到。”
林羽連忙附和著點了點頭。
二人禮貌道別時，萬一又長嘆一聲：
“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溫子煜愣住了，垂了垂眸，好似看穿了一切：
“您也剛經歷我們這個年紀沒多久吧萬老師......您為什麼不去直接問她呢？”
“小屁孩，不知道啥是禁忌啊？我可不想耽誤她。”
“那就交給時間唄。”林羽脫口而出。
溫子煜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小屁孩。”
萬一再次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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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後，萬一仍坐在車裡，發著呆。
他恨自己的難以自控，明明只是在商場遇到了，為什麼會衝動地想要給她買圍巾，她明明只是多看了那圍巾兩眼，為什麼自己要斷定她就是喜歡。
喜歡什麼？是自己，還是那條昂貴的圍巾？
萬一越想越糾結，無法拯救自己於萬千思緒中。
最後摩挲了半天方向盤，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要剋制，隨即驅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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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夢自然也是清醒的，她早就明白萬一的心意，理解他的隱忍，他也本該隱忍。
只是那條圍巾她太過喜歡，雖然自己並不缺奢侈品，但好像，賦予在這條圍巾上面的感情，才是對她來講最奢侈的東西。
於是她把圍巾小心翼翼地放在衣帽間最顯眼的位置，暖光灑下，不忍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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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然除夕，煙花升空，好不絢爛。
許傑奔波歸來，還是選擇和姐姐許雁一起過年。
林羽從小到大都沒體會過熱鬧的過年氛圍，以前和父親林彬家裡一起過年的時候，人還是比較多的，可如今望著三人份的年夜飯，竟更蕭條了些。
林羽發覺，自己竟然永遠也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軌跡，就像是海上孤立無援的船舶，無從得知下一浪的來襲，是會水漲船高，還是將自己徹底淹沒。
林羽思慮著，思緒又飄到了溫子煜那裡。那他呢？他怎麼就能在風浪前那樣從容，明明他只有自己和爺爺了......
那......他的年夜飯豈不是更加淒涼......
林羽想象著溫子煜在爺爺面前強扯出的笑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陣苦楚滋味。
她居然好心疼他。
面前的春晚是一如既往的無聊，林羽如坐針氈，最終還是去了臥室，焦急地翻弄手機，這才看到了溫子煜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微信：
——新年快樂。
沒有選擇回覆，林羽直接給溫子煜打去了電話，故作輕鬆地說道：
“喂？今天晚上煙花可好看啦，你看到了嗎？”
“我不在市中心，陪爺爺回郊區了，那裡認識他的人多，熱鬧一點。”
溫子煜的語氣帶些遺憾。
“哦......那，新年快樂哦。”
對哦，溫爺爺是為了溫子煜上高中有個照應才搬去的市中心，放棄了郊區的老玩伴們。
林羽想起了這一茬，竟有些欣喜——溫子煜是有被愛的。
“開學見。”
電話那頭的溫子煜異常溫柔，萬千思念都化為了這三個字。
林羽自然也是開心，笑著答道：
“嗯嗯，開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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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的溫子煜嘴角仍然上揚，溫爺爺見狀，不禁調侃道：
“這小品都沒把我們老一輩的逗樂，你小子倒是笑得開心啊，看來開心源頭另有其人啊......”
“爺爺......”
溫子煜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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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
胡有志站在講臺上，環顧一圈底下嘈雜的學生，皺了皺眉，將手中的資料在桌上摔了一下。
“砰”地一聲，拉回了人們的思緒。
“摸底考試都考了，啊，還不知道收心嗎？一個個的，啊，都胖多少斤了，還不趕緊多動腦子消耗點能量！”
“這倆有關係嘛......”李晚螢在底下悄悄反駁。
“老胡難得發火，還是乖點吧。”林羽立馬扭頭勸道。
胡有志聞聲，瞪了一眼李晚螢，而後撇了撇嘴，並不打算和她多做計較，便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
“這個學期大家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考慮，那就是文理的選擇，啊，一定一定不要任性，能力和興趣都要考慮到，啊，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給大家一個學期的時間去考慮，啊，最後會給大家發一個文理分科表，家長簽字，啊，好了，上自習吧。”
胡有志早就料到了說完這事後底下會一片譁然，所以他選擇了說完就走出教室。
果不其然，大家很快就展開了激烈討論。
“小魚，你選什麼呀？哎，你選什麼都厲害，不像我，我估計肯定要去學文了......”
還未分別，李晚螢的語氣中已經揉進了許多離別的不捨。
林羽扭身，摸了摸李晚螢的頭髮：
“我還沒想好呢......”
隨後將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溫子煜身上，少年模樣依舊，此刻正在解題，但好似手中的筆已然良久未動。
“溫子煜，你肯定選理吧？”
溫子煜抬眸，對上了林羽清澈的目光，將本快滑落的筆又握了握，目光忽地堅定：
“你選什麼我就選什麼。”
“大哥，過了個年，你咋跟變傻了一樣呢？”
蔣安哲聽到這麼不理智的話從溫子煜嘴裡說出，滿臉寫著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