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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李晚螢和蔣安哲來到了李樹桌前，兩人都帶著一股殺氣。
李樹是個標準的理科生，長得方方正正的。他看著眼前凶神惡煞的兩人，扶了扶眼鏡：
“二位，何事？”
李晚螢眼神柔和了一些：
“你不是讓我領唱嗎？他湊什麼熱鬧呀？”
蔣安哲立馬懟道：
“我肯定比你合適好不好？”
李樹看著兩人僵持不下，面部很是無奈，又推了推眼鏡：
“不是，二位啊，我當時說的是讓你們考慮考慮......具體人選咱們肯定是要投票選的......集體活動，肯定不能我一個人說了算呀......”
“我不管，就算我不上，蔣安哲也不能上。”
林羽連忙上來撫慰李晚螢：
“誒呀螢螢，別急別急，你們好好商量商量昂。”
李晚螢立刻挽住了林羽的胳膊，連連撒嬌道：
“小魚你看蔣安哲，分明就是擋著我發光嘛，那我唱歌那麼好聽，憑什麼要讓著他嘛？”
聞言，林羽的頭低了一些。
曾經的林羽，也有這般想要發光的渴望，可後來她得到的愛越來越少，這份渴望便越來越微弱，她更習慣於藏匿，把每一次的主角都拱手讓人。
李晚螢卻與林羽不同，她在哪裡都想做那個最耀眼的人，當然，她本就是那個最耀眼的人。
林羽不知該如何安慰李晚螢了，如果她們性格類似，她此刻也許就會說：
“對啊，我唱歌也很好聽啊，我也比蔣安哲更適合這個位置！他憑什麼搶啊？”
但林羽沒有這份自信，她甚至會自問自答道：“因為他比我更適合當主角。”
可此時的林羽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
抿了抿唇，她還是揚了揚嘴角，附和道李晚螢：
“就是，咱們螢螢唱歌這麼好聽，到時候投票我一定投你。”
溫子煜在座位上抬眸，將林羽的一舉一動看的一清二楚，望見她嘴角的那一抹笑時，溫子煜竟鼻頭一酸。
樂觀是好事。
但人們好像總是會憐憫一些人的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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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會課前，李晚螢突然一本正經地對林羽說道：
“小魚，我記得你唱歌也很好聽，要不我讓李樹加上你的名字吧？”
“啊不用不用，我.....我不行的。”
“加吧。”
溫子煜沒有抬眸，甚至沒有停筆，卻淡淡地吐出了堅定的二字。
他知道，她也想當主角。
林羽不再反駁，眸中閃了些光芒，看著自己身邊的少年，又不覺揚起了嘴角。
“行，看來你家管事兒的還是男方。”
李晚螢俏皮地留下一句，便去李樹那裡加上了林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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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會結束，林羽和李晚螢竟平票當選了領唱。
一如既往的，林羽習慣性地想要退出，把唯一的名額讓給李晚螢。
李樹卻說：
“那就兩個領唱唄，也好排練，沒什麼區別。”
林羽只好被迫地當了主角。
這種不關乎成績的集體活動，在安南的重點班向來受不到重視，只有星期三的晚自習才被胡有志恩允用來排練。
在音樂教室排練時，林羽發覺溫子煜唱歌跑調，不禁時常掛笑。
休息時刻，李晚螢喝了口水，立馬拽著林羽吐槽道：
“小魚，我本來爭取的是唱《稻香》的，可是老胡非說不好排練，讓唱《隱形的翅膀》，他難道不覺得這個更難排練嗎？？？”
“反正都是大眾口味的歌，比別的班的《強軍戰歌》好多啦。”
林羽笑著摸了摸李晚螢的頭髮，而後瞥見溫子煜正在向自己走來。
“剛才又幫你接了點，溫的，保護嗓子。”
溫子煜將水杯遞給了林羽，語氣很平淡，卻讓人感到了深深的溫暖。
林羽接過了水杯，笑得很甜：
“謝謝，”
而後靠近溫子煜，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模樣。
見狀，溫子煜連忙俯下身子。
“跑調的話，你可以對口型。”
溫子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拍了下林羽的腦袋，又回到了隊伍裡。
“我說你倆是在學校裡過上了是吧？”
李晚螢皺著眉小聲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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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排練時林羽已然學會了將觀眾視為白菜、土豆或者西瓜，但是真正上臺時，林羽還是無法忽略觀眾的存在。
她和李晚螢都打扮的宛若公主，只是李晚螢像剛從城堡裡逃出來的，而林羽像是灰姑娘。
聚光燈下，李晚螢的眼神閃閃發光，林羽卻帶有一絲怯懦。
開口輕吟，偌大的禮堂瞬間寂靜，迴盪的只有歌聲。
林羽漸漸陶醉其中，一句比一句有底氣。
溫子煜站在合唱臺上，微微低頭看著自己在意的那個發光的女孩，輕輕勾了勾嘴角。
她本就該如此耀眼。
她也是自己生命裡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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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罷，一班人坐在了觀眾席上，靜待下一個班的演出。
看著舞臺上主持的喬安夢，聽著周圍人對她肆無忌憚的議論，無論好壞，都讓林羽霎時有一種，這個世界都是圍著喬安夢轉的錯覺。
溫子煜坐在林羽身後，看著她呆呆的模樣，雙臂伏在了座位上，輕輕說道:
“林羽，你唱歌真好聽。”
林羽還未道謝，身旁的李晚螢便附和道:
“那必須啊，我們小魚平時哼歌都可好聽了！”
“沒有沒有......我那都是隨便唱唱......”
溫子煜輕笑，伸手摸了摸林羽的頭髮:
“以後多給我隨便唱唱。”
少女泛紅的臉頰出賣了她緊張的內心。
“小魚最喜歡的歌是《我是一隻魚》，初中的時候她經常哼呢。”
李晚螢立馬接話。
於是，放學路上，這首歌成了兩人心跳聲的合奏。
“沒有你，像離開水的魚，快要活不下去......能不能和你.......”
林羽輕唱，聲音越來越低。
“繼續唱唄，真的很好聽。”
溫子煜眼眸溫柔，投向了林羽。
林羽卻搖了搖頭，隨後腦袋又低了下去:
“不了，我忘詞了......”
溫子煜會意，點了點頭。
他深知，最後一句詞，是——
能不能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