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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了一家麵館。
許傑和許雁頗有幾分相似,卻透著一股憨氣,與他平日的行為很是不符。
“小羽啊,你好好上學,舅舅過段時間就給你換個新手機!”
許傑憨笑著看向林羽,誇下了海口。
林羽扯了扯嘴角,尬笑著回絕道:
“不用了舅舅,我這個手機剛換沒多久......”
“你讓他說唄,你從小到大聽你舅吹的牛還少啊?”
許雁夾了冷盤,語氣漫不經心。
“誒呀姐,我這幾年這不都在外地嘛,也沒時間來城裡看咱小羽嘛......”
“沒事,反正我媽這幾年也沒時間。”
林羽小聲吐槽,將腦袋埋進了碗裡。
許雁看著林羽低下的頭顱,心裡湧上一陣酸楚。
許傑卻皺了皺眉,吸溜一口麵條後大聲道:
“她沒時間?她每週末都看你......”
“嘖。”
許雁踢了一下許傑的腿,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許傑卻不會意,吃痛後仍然說道:
“幹嘛踢我啊,那你每週末回來之後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不都是我安慰的你,我容易嗎我這麼多年。”
許傑一口氣說完,又夾起麵條往嘴裡送。
“媽......舅舅說的是真的?”
林羽內心翻江倒海,原來母親還是在乎自己的,只是躲在了暗處,把她的愛設定為了僅自己可見。
許雁放下了筷子,長嘆一口氣,表情有些無奈:
“遠遠地看你一眼,會心安。”
沒有任何責怪的,林羽竟看著許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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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煜三人遊戲一直打到晚上十一點多,出網咖後,鄧去拙沙啞著嗓子說道:
“走唄,請你們吃燒烤去。”
“行啊行啊走走走!”
蔣安哲立馬附和,肩膀搭在了鄧去拙的肩膀上。
溫子煜看著眼前的沒頭腦和不高興,挑了挑眉,說道:
“明天還要上課......”
“誒呀大哥反正你都會!聽不聽有什麼的啊,走啦走啦!”
蔣安哲拽著溫子煜直往前走,沒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燒烤店很是熱鬧,此起彼伏的笑聲不斷。
“誒誒拙哥你咋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啊!”
顏青剛開了一瓶啤酒,連忙起身招呼鄧去拙。
“上次你惹我同學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
鄧去拙乜了一眼顏青,語氣很是不爽。
溫子煜徑直走向了顏青面前,也低著頭盯著顏青,那眼神好比殺人。
“誒喲,這位兄弟也在啊,上次戲弄你女朋友這事是我不對......要不這樣!你們這頓燒烤我請客,你們隨便吃,咱們來一起吃吧,來來來坐坐坐坐!”
“誰要請客?!”
蔣安哲不明所以地探出了腦袋。
和顏青的幾個小弟一起,眾人坐在了一張桌上。
溫子煜仍有些不樂意,坐在了離顏青最遠的位置。
“喝酒嗎喝酒嗎?”
顏青又起了瓶啤酒,放在了三人中間。
沒人接過。
“你跟拙哥認識啊?”
蔣安哲率先開啟了話題,看著眼前這個窩囊的黃毛小子。
“廢話,我跟我拙哥是過命的交情!”
顏青戲很多,說起話來張牙舞爪的。
“別聽他胡說,之前都是六中的。”
鄧去拙瞥了一眼顏青。
“嗯~不一樣不一樣!我拙哥是中考少考了一門才來六中的,跟我這超常發揮的可不一樣!”
顏青說得很驕傲,彷彿缺考還考上六中的是自己,隨後又灌了口酒。
“誒喲哥們,你有啥想不開的啊中考缺考啊?”
蔣安哲撞了撞身側的鄧去拙,眼神中透露著天真的好奇。
鄧去拙低眸愣了愣,接過了顏青剛才起開的啤酒,一飲而盡,緩了緩後慢慢說道:
“當時抑鬱症發作了。”
聞言,溫子煜眯了眯眼,抑鬱症,和自己有過類似的經歷唄。
“抑鬱症?為啥啊?”
蔣安哲仍然沒心眼地追問。
鄧去拙冷漠的雙眼瞟了一下蔣安哲,撥出一口氣,回憶道:
“初二的暑假,我回老家,和我一個發小去河裡游泳,他死了。”
鄧去拙說最後三個字時聲音尤為沙啞,腦袋仰向了夜空。
月光異常皎潔明亮,為數不多的星星也在努力地閃爍。
很乾淨的星空,內心很骯髒的自己。
顏青見鄧去拙興致不高,立馬解圍道:
“我拙哥之前年年是三好學生,很優秀的!只可惜那一幫傻叉大人,啥也不管就怪我拙哥害死的那個發小,這不就是欺負人家死人不能說話嗎?”
顏青言語粗魯,和桌上坐著的溫子煜和蔣安哲截然不同。
鄧去拙自己又起了一瓶啤酒,喝了半瓶,竟自嘲似的嗤笑一聲:
“當時真是天天被人罵,不過也都怪我,要不是我硬要和他爭個一二,遊那麼遠,也不會那麼晚才發現他......哎,都是我害死了他,這一切都怪我,後來想過好幾次自殺,都被那些罵我的親戚們同學們救下來了,我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既不讓我好好活著又不讓我死的痛快!”
鄧去拙語氣起伏不定,終於還是低沉了下去:
“後來,我就賴活著了,天天夜不歸宿的,太混帳了。”
蔣安哲理解不了鄧去拙的心境,只懂得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深沉道:
“沒事,都過去了。”
溫子煜聽著和自己經歷類似的故事,發起了呆。
聽別人口中講述那些曾經讓自己痛苦的故事,為何竟顯得如此單薄無力。
自己呢?自幼不知父母在何方......別說在何方了,到現在,他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從小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唯一待他慈愛的奶奶還去世了,自己宛若一株野草,卻風雨不倒,韌性非常。
許雁突如其來的關心就似忽然而下的大雨,澆灌著溫子煜多年來乾涸的內心。
想著,溫子煜不覺地紅了眼眶,也起了一瓶啤酒,頃然入胃。
“誒,你們怎麼都幹了啊,那那那我也幹了我也幹了!”
蔣安哲茫然地看著吹瓶的二人,也起了一瓶啤酒往嘴裡灌。
顏青也又喝了一瓶啤酒助興。
看似剛氣十足的少年們,內心卻藏著一件又一件難言的秘密,從而讓冷漠變成了自己的偽裝,淡然地看著世間一切,最後搖搖頭,嘆出一句:
也便這樣活著吧!
幾人正聊的盡興,一個身著制服,腿蹬黑絲的女人來到了桌前,掃了一圈,停到了顏青身旁,摸了摸他的耳垂,柔聲道:
“小哥,今晚來陪我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