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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宋先生言語間對自己讚譽有加，梁小玉臉頰上不由騰起一抹紅暈，盡顯羞澀。
但下一瞬，她唇角輕微上揚，美眸水波泛起，心扉間亦驀然有些欣欣自得。
梁小玉天性謙遜害羞不假，但他人的甜言讚美之詞，少女亦是越聽越喜歡，越聽越享受。
當然，若是換做以往那個大字不識，身形黑瘦的自己，她必然不會這般坦然接受。
但而今，梁小玉亦是那女中豪傑，金羽鳳凰，秀外慧中，對於其他人的不吝溢美。
她已不是當做客套話來聽了，而是認為，那是人家的肺腑之言，真情流露。
人家亦是欣賞她的美貌，折服於她書香靈秀，才會忍不住說那喜人的“真心話”。
不過，梁小玉自戀上頭的同時，亦聽明白宋先生所講的“蘊氣丹”，是為何物。
這分明就是那草藥丸子嘛！
只不過有所差異的是，那草藥是給普通人治病療傷用的，而這“蘊氣丹”則如同人吃了就能長力氣的地瓜粥，於仙人服用了，便能增進法力修為。
“‘蘊氣丹’這名字倒是起的蠻貼切，‘蘊氣’，運氣，這不就是專門給自己帶來好運的嘛。”
梁小玉眸光閃耀，如是想到，“只是不知，這丹藥味道怎樣，會不會也像那草藥丸子一般，苦澀辛鹹，令人難以下嚥。”
“如何！”宋先生目光清朗，信心十足，笑道:“這靈根、功法、丹藥聚齊，只要你梁小玉能引氣入體，便是由凡入仙，再非普通常人。”
“那，人真的可以長生不死嗎？”
梁小玉驀然抬頭，再次問出那日裡宋先生有意迴避，不曾回答的問題。
“不知~”瞧著少女清亮的眸子，宋先生當即搖搖頭，眼中泛起重重迷惘。
人修仙道，自是為了尋求長生不假！
但，那亦只是單純的追求長生不老，而非梁小玉所言的長生不死。
兩者表述不同，雖只一字之差，但卻是真正的天差地別，不可相提並論。
不老，單隻意味著你可以青春永駐，生而不衰，卻不能阻擋那等天災人禍的意外降臨。
說白了，長生不老亦有可能會死。
然而長生不死，顧名思義，則有可能做到真正的永生不死，肉身不滅，靈魂不朽，繼而脫離那傳說中的往生輪迴。
那，是真正的永恆存在！
這等縹緲無蹤的傳聞，相比凡人之於仙道，則更要荒誕不經，不可置信。
如此，宋先生當然不知道，如何與梁小玉這等仙道幼苗解惑訴說！
沉吟片刻，宋先生驀然笑道:“梁小玉，這長生不死，在修仙界亦為傳說，渺不可聞。也無人知曉，這世間是否真的會有這等超然存在。”
“誒？那……”梁小玉輕咦一聲，剛要開口。
卻聽宋先生接著說道:“小玉，待我說完下面這番話，你自然會意。”
“是，先生。”梁小玉抿嘴轉眸，耐心靜待下文。
“嗯~”宋先生點點頭，繼而說道:“我等修仙之人，雖已超凡脫俗，但在那修仙界，亦會分上個三六九等，身份高低不同。
“而能決定這人之處境地位的，則是自身修為境界，亦或是擁有強大的背景後臺。”
“誒？”梁小玉忍不住感慨出聲。
她不曾想到，這人都修仙了，還不能逍遙自在，非得分個高低貴賤，好似與那凡人世俗亦無甚區別。
對於梁小玉的訝異，宋先生並不奇怪。
畢竟，少女所向往的神仙傳說，應該是那仙風道骨，不問世事，只修清靜無為的隱士高人。
而非那比之凡俗世界，更為爾虞我詐，狠厲兇辣，動輒殺人奪寶的霍亂惡仙。
宋先生繼續說道:“小玉，這背景後臺就不提了，你整日侍候段希明左右，應該是最為清楚不過。”
“而這修為境界，則與我等修仙者的身家性命，息息相關，是為我等立足修仙界的最根本。”
“它不但代表修仙者的實力高低，更決定了修仙者的壽元長短。”
“那先生，這境界為何？”梁小玉朱唇輕啟，適時出言相問。
她亦好奇心大起，好奇這境界有何奇特，竟然能決定仙人的活命長短。
宋先生遂分說道:“這修為境界，可分為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還有傳說中的煉虛期，乃是修仙界的古早前輩，
根據我等修士煉氣運法程度的階段不同，為了方便我等後進之輩的修煉，而特意劃分出來的。”
“哦？這般多的境界呀！”梁小玉不改少女心性，竟掰著纖纖玉指，數起數來。
“呵呵，是啊。”宋先生訕訕一笑，目光瞥向門外，道:“我等修仙者的壽命，本就是藉助天地靈氣維持，因此這修為境界不同，壽命自然亦有差別。”
“這從煉氣後期到化神期前五境，依次為二百年，四百年，八百年，一千六百年，三千兩百年。”
“當然，這只是大概年數，具體能活命多久，則是因人而異。而至於那傳聞中的煉虛期，實在太過遙遠莫測，我亦不知。”
“哇——！”梁小玉小嘴微張，驚疑道:“人真的可以活到數百上千年呀？”
但隨即，她不由杏眸低垂，低聲自語道:“…可……似乎，人還是不能做到長生……”
“也許吧~”宋先生口吻淡然，亦不願多想那等不切實際的幻夢。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帶著些許慨嘆:
“其實，我等修士所尋求的長生，只不過是純粹的修為境界罷了，並非什麼真的長生不老、長生不死。”
繼而，宋先生頓了頓，悠悠說道:“何況，能生有靈根，得入仙道，本就是天地間最大的恩賜，我等著實不應……再過多苛求什麼。”
聽到這裡，梁小玉美眸眨動，泛起一道奇異的水光，驀然啟唇問道:“那麼……宋先生，您又是何等境界呢？”
“我？”宋先生臉色一怔，繼而訕訕笑道:“我不過是三靈根，資質極其普通，即便苦修四十餘載，到如今，也只是初入煉氣十層而已。”
“啊——！？”梁小玉聞言，猛地高聲驚呼，噌的一下，從座椅上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