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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芯瑤眼中劃過一絲擔憂的神色。
“長老現在身體怎麼樣了？”豐卿雲看向她。
“自從刺殺到現在就一直在帳中休養，除了要求我隔幾日向他彙報一下族內的情況，其餘人等一律不見。”
“嗯，等下有時間我隨你去看看長老。”
“好。”牧芯瑤眼神安定了不少。
鳳芷妍被安排帶著郭翃去族內瞭解祭祀之前的準備情況，沈曄則和梁平睿、南星燦一起去伏麓湖附近查探地勢。
“芷妍，”一上午沒看到林羽，南星燦不禁有些擔心，“你知道林羽去哪兒了嗎？”
“不知。一大早便沒見人了，正好我回族中看看，興許忙什麼事了？”
“哦，好。”
鳳芷妍看她神情，大約也猜到幾分，也沒有多言，跟著郭翃離開了。
“這草原的風光很是壯闊，星燦，你還沒見過吧，走，師哥帶你去開開眼。”沈曄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
“對啊，師哥，你之前可是來過？”梁平睿已翻身上了馬。
“很早的時候來過兩次，草原空曠遼闊，信馬由韁，縱情馳騁的感受是中原地區比不了的。”
“好啊，”南星燦收起幾許煩憂，接過僕役遞來的韁繩，“正好我們可以痛快地賽一場！”
“哈哈哈……到時候別說我們欺負你就好。”沈曄說著便響亮地甩了一記馬鞭，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誰會被欺負還不一定呢。”南星燦跟著梁平睿先後策馬追了上去。
出了風華鎮，地勢便逐漸變得開闊起來。草原的溫度熱得慢一些，放眼望去，草兒大多還是稀疏枯黃的一片，很多樹枝也才剛剛吐出微微一點新綠，不過卻並不影響草原廣袤浩瀚的氣魄。
髮絲被吹得隨風飄舞，路上有幾株桃花、杏花開得很是繽紛繁盛。
“咩……咩咩……”一群正在悠哉閒逛的羊群，看到奔騰而來的馬兒，一下子便四散成一片，驚叫著逃開了。這卻更激起了馬上女子的玩心，一圈一圈地追趕著羊群。
“哈哈哈……”歡樂的笑聲在空中飄蕩。
“走了，星燦，前邊還有更好看的地方呢！”沈曄微踱著馬步，一臉好笑地望著羊群中的身影，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好嘞，來了！”
幾人陸續蹚過淺淺的小河，陽光透過飛濺的水花盈盈亮亮地閃爍了一片。又翻過幾座丘陵，終於看到一汪寧靜幽藍的湖泊。
“哇，好漂亮！”女子不禁再次感嘆這草原的神奇，竟蘊藏著這樣一方潔淨之地。
澄澈透亮的湖水，映照出綢緞一般的天空。湖水平靜得宛如一面鏡子，散發著恬淡而柔和的氣息。南星燦心想， 這湖或許真是某位神靈設下的福地，任誰望著它都會覺得莫名的心安。
“這地勢開闊，看著不像會設伏擊的地方。”梁平睿環顧著四周，除了祭壇旁邊幾棵冠如傘蓋的古樹，周圍便在沒什麼可以遮擋的東西。
“對啊，草原四周空曠，如果有什麼動作很容易就被發現了”南星燦也被這古樹吸引了過去，只見上邊掛滿了經幡和一些五色的綢布條，看上去更有一層濃濃的神靈庇護的意味。“倒是這古樹的裝飾看著很是特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用處。”
“草原上的人們對自然的敬畏遠大於中原，他們相信天地之間自然之氣長存，認為一切都是神靈的賜予，所以祭祀的物件很多都是自然之物。像祭天、祭山、祭火、祭湖，還有這樹應該也是祭祀中的一環。”沈曄之前來過，大概知道一些。
“真的嗎？那我先來拜一拜！”說著南星燦便雙手合十，閉眼祭拜起來。她心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希望神靈保佑她和大師兄能夠永遠這麼在一起，琴瑟和鳴，相濡以沫。而後又想到爹爹、二孃、弟弟，還有各位師兄弟……不等她一一想完就被沈曄打斷了。
“你這樣也太沒誠意了，至少也得殺豬宰羊，就是寺廟裡不也得上炷香，或捐個香油錢嗎？什麼都沒有難道你想空手套白狼啊！”
“哈哈哈……就是星燦師妹，沈曄師哥說得有理，你還是準備準備再來祭拜！”
“哼，神靈才不像你們這麼勢利呢，沒聽說過心誠則靈嘛！”
“準備貢品才顯得更有誠意啊！”
幾人正互相調侃著，忽聽遠處漸漸傳來的馬蹄聲，遂都停下來向聲音處望去。南星燦遠遠就發現來人正是消失了一上午的林羽，只不過穿著有些不一樣。剛想喊住他，卻又不覺卡在喉中。
“那不是林師兄嗎？”梁平睿也認出了他，趕忙向前迎了上去。
“林師兄，林師兄。”
林羽勒住韁繩，從馬上下來，似是無意朝這邊瞥了一眼，並未走近。兩人言語了一陣，林羽再次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不是林羽嗎？你們不是自小就很交好的朋友嗎？怎得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了。”
“不知道，大概心情不好吧！”南星燦看著遠去的身影，沒怎麼理會沈曄戲謔的神色。
“林師兄趕著回去跟師姐傳達梧翼那邊的動向，就先走了。”
“難怪他一身草原牧民的打扮，原來是探聽訊息去了。”沈曄頓了頓又說道，“這邊附近也轉得差不多了，那咱們也先回去吧。”
“嗯，好。”
蕭沁氈帳內，一箇中年男子正虛弱地半倚在榻上。
“長老，您好好休息，我和師姐先去準備了。”
男子擺擺手，再次閉上眼睛。豐卿雲頷首伏一禮便和身旁的女子退了出去。
女子眼睛微紅，神情憂鬱，沒有注意到腳下一塊堅硬突出的稜角，身體猛然滯住，緊接著便失去平衡向一旁傾斜下去。
“師姐，”豐卿雲一把扶住她的胳膊，“你沒事吧？”
牧芯瑤借力穩住了身體，腳踝卻傳來一陣刺痛。“有些崴到腳了，不礙事，回去塗點藥就好了。”
她再次扶住豐卿雲的手臂，翻身上了馬，眉毛卻擰成一團。
“真的不要緊嗎？”
“沒事，走吧。”
南星燦和沈曄、梁平睿也剛好駕馬回來，便看到前邊兩個熟悉的身影。“是大師兄和芯瑤師姐。”
豐卿雲翻身下馬，快步來到牧芯瑤的馬前，“師姐，你腳受傷了，我幫你吧。”
牧芯瑤眼波微動，側過身來，將手伸了過去，豐卿雲輕輕一攬便將她抱到地上。
落在不遠處女子的眼中，卻讓她心頭不覺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