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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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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宮弟子陸續出發,南星燦一早就來到豐卿雲門前等候,卻遲遲不見動靜。

“大師兄,大師兄,”南星燦等得有點不耐煩,在門口大喊起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吱呀,”門終於開啟了。

“大師兄,”南星燦連忙迎了上去,卻是一副陌生的面孔,或許也並不陌生,“你?”

“怎麼,適才兩日不見,不認識了?”男子身形挺拔,眼神中透著堅定和銳利的鋒芒。

“你是牢城營裡那個梧翼族男子。”南星燦瞟見男子脖頸上一抹細微的疤痕,不禁想起前夜的情景。

“別嚇著她了。”豐卿雲的聲音從男子身後傳來。

“大師兄,”南星燦趕緊來到豐卿雲的一側,“他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沈曄,”豐卿雲一臉笑意地看著南星燦,“重新認識一下吧。”

“星燦姑娘,上次多有得罪,還望見諒!”沈曄雙手抱拳,微微低頭表示歉意。

“算了算了,”南星燦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她確實還有點陰影未除,但也明白是為了任務,遂道,“你也是職責所在,我能夠理解。”

“馬已經備好了,走吧。”豐卿雲向前走去。

“什麼,不坐馬車嗎?”南星燦兀自嘀咕著,想起自己當初剛學會騎馬,不顧勸說,非要選一匹最烈的馬,結果被摔得個結結實實,自此便輕易不敢再騎馬了。

“走啊、”沈曄回頭看著仍怔在原地的南星燦。

“哦,來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是不敢騎又不是不會騎,南星燦硬著頭皮跟了過去。

兩人特意給她留了一匹體型稍小的馬,南星燦鼓了鼓勇氣,輕輕撫摸著馬兒的鬃毛,“好馬兒,初次見面,多多關照,回頭一定給你喂上好的草料。”說完,便翻身上了馬。

豐卿雲和沈曄一前一後跑了出去,南星燦深吸一口氣,將韁繩在手上多挽了幾道,小腿輕夾了一下馬腹,小棕馬順從地邁開步伐,向前跑去。

好像也沒那麼難嘛,南星燦感受到馬兒的節奏,人也漸漸放鬆下來。

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一隻野兔,擾亂了馬兒的步伐,小棕馬一聲長嘯,失控地向前狂奔而去。

“啊……”南星燦緊張地大叫起來,身體被顛得東倒西歪,原本放鬆的手又死死抓緊韁繩。

豐卿雲和沈曄見狀連忙駕馬向南星燦追去,沈曄一邊駕馬,一邊伸手去拉套在馬頭上的韁繩,想要將馬的速度控制下來。

“星燦,把手鬆開!”豐卿雲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南星燦有點兒害怕,但一時也別無他法,眼一閉猛地鬆開了手,韁繩滑落的一瞬,南星燦身體也騰空而起,隨即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棕馬嘶鳴著跑遠了,身下的馬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在原地踱著步子。南星燦的心依然砰砰地跳著,抵在豐卿雲肩頭,平復著剛才混亂中的餘悸。

沈曄調轉馬頭走了過來,“是馬受了驚。”

南星燦抬起頭,有點發窘,“之前學過的,太久沒騎,生疏了。”

“不礙事,我教你。”豐卿雲輕輕揉了揉南星燦的頭髮,又抬手打了一個呼哨,沒多會兒,小棕馬又邁著歡快的步子跑了回來。

在豐卿雲的耐心調教下,南星燦很快掌握了駕馬的基本技巧,心理上也不那麼害怕了。

因這耽擱了會兒,月亮升起時幾人還沒趕到鎮上,索性宿在了野外。

豐卿雲和沈曄生了一堆柴火,瑩瑩的火光照得人頓時暖和了起來。沈曄去馬背上取下包裹,掏出一些乾糧,插在修剪過的木條上,就著火堆烤了起來。南星燦挨著豐卿雲坐下。

“大師兄,我們真的就這麼把秘典奉送給朝廷了嗎?”南星燦很是不解。

“此次送去的秘典,只是西珊眾多暗線中的一部分,主要是方便朝廷及時掌握西珊的動向,早做準備。”豐卿雲解釋道。“而且朝廷也會將其分佈在西珊的暗探據點透露給我們,算是一種合作。”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怎麼能白白交出去?那不顯得我們很沒有面子。”

“哈哈哈……”一旁的沈曄不禁笑了出來。“朝廷與門派的合作由來已久,只要是對北明有利的,我們豐山向來是義不容辭。”

“我聽說掌門跟皇帝也是故交,這是真的嗎?”南星燦試探地看向豐卿雲,她私下聽其他師弟議論過,不由得有些好奇。

“呵……你倒是知道得不少。”豐卿雲並未介意,“當今皇帝赫連瑾文十二歲時曾到豐山習武,與掌門、掌教是同期的師兄弟。”

“啊?”南星燦只道是故交,卻未想到竟還有這淵源,“那想必交情不淺。”南星燦琢磨道。

“的確頗深。想當初赫連瑾文回宮爭奪太子之位,豐掌門還有豐掌教也一同回去助了其一臂之力。”沈曄接著說道。“據說當時情形非常慘烈,也是自那以後,豐掌教便不怎麼過問門中之事,許是看透世事多變?無心相爭?倒也樂得清閒。”

“過去的恩怨,長輩們不願意提,我們這些小輩又如何看得透?”

南星燦見豐卿雲眼中似飄過一絲淡淡的落寞,或許是想到了他的母親,便不再提及這個話題,轉而看向沈曄,“那你們兩個呢?也是同期的師兄弟嗎?”

“我們?我和少主那是自小的情分,”沈曄頗有些得意地說道,“我是個孤兒,自小就被掌門收養在山中,與少主是同吃、同住、同睡,是吧,少主?”說著便將剛烤好的餅遞了過去。

“沈曄,你少來、”豐卿雲一臉鄙夷地接過烤餅,轉而遞給南星燦,“誰跟你同睡!那都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哈哈……”南星燦倒覺得有趣,“難怪我看你們兩個有幾分相像呢,原來是這個緣故。哈哈……”

“夫妻相是吧。”沈曄語驚四座。

“哈哈哈……對……對……”南星燦樂得更歡了。

“南星燦,你跟他一起鬧是吧。”豐卿雲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沈曄,我看你是皮又癢了!”說著就要挾住沈曄的脖子,被沈曄一個低頭,起身躲了過去,豐卿雲也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時間不分上下。

南星燦在一旁邊吃邊看,樂得熱鬧。

不多時,兩人停下休戰,豐卿雲將避寒衣遞給南星燦讓她蓋上。“吃飽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趕路。”

南星燦此時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沒一會兒,便倚著身後的石頭睡著了。沈曄背靠在一棵樹幹上打盹。石頭冰涼,豐卿雲輕輕將南星燦攬至自己的肩頭,好讓她睡得舒服些。

橙紅與金色的火苗上下搖曳,發出“嗶剝”的響聲,光與影在黑夜中交織在一起,如夢似畫,讓人沉醉其中。

天微亮,悅耳的鳥鳴進入了某人的清夢,南星燦眼睛微微動了動,這一覺睡得甚是舒服,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床綿軟的被子,這是……大師兄?南星燦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此刻正微微閉合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高挺的鼻樑,線條分明的嘴唇。畫面美好得像在夢裡,南星燦貪婪地再次閉上了眼睛,感受到耳邊傳來起伏的心跳。

“還不捨得醒嗎?”沈曄不知從哪裡回來,突然出聲嚇了南星燦一跳。

“哦,醒了醒了……”南星燦猛地坐起身來,佯裝無事地理了理自己的頭髮。

“都醒了。”豐卿雲也因這身旁的動靜睜開了雙眼,微微活動了一下肩膀。

沈曄一臉好笑地看了看兩人,“走吧少主,都已經收拾好了,到前邊的鎮子上,還能吃個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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