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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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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燦是被一盆涼水澆醒的,映入眼簾的還是剛剛那個自稱是梧翼族的男子,只見他手中正拿著原本藏在林羽身上的那一冊秘典。

南星燦試著讓自己放鬆下來,真沒想到,出師不利,第一次任務才剛剛開始,就全軍覆沒,不知道其他師兄妹們現在怎麼樣了?想到這兒,她抬頭看向那人。

“既然你們已經拿到了秘典,還綁著我們做什麼?”

男子合上手中的秘典,“另一本呢?”

“什麼?”南星燦驚訝這人竟知道另一本的事情。“什麼另一本。”

“別裝了,你的師弟已經全告訴我們了,南星燦。”男子直接道出她的名字,“此次運送由春和門和夏炎宮各負責一冊,一本用來記錄詳細的暗網分佈,另一本用來說明檢視秘典的方法,兩本缺一不可,而另一本現在就在你的手中。”男子盯著她的眼睛。

“沒錯,”南星燦控制著自己儘量不去迴避他的目光,“另一本原來是放在我身上,但是你們追得太緊,已經丟了。”

“你覺得我會信嗎?”男子顯然並不相信南星燦的說法。

“為什麼不信,它自己要丟,我有什麼辦法。”南星燦真希望他們不要再糾結另一本的下落了,現在雖已入春,但是夜晚的氣溫還是很低,現在被澆了一身的水,讓她感到陣陣的冷意,“不管你怎麼問,沒有就是沒有。”

“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了。”男子向身後的人擺了擺手,“動手。”

兩人上前按住南星燦的肩膀,一人端著碗徑直掰開南星燦的嘴就往裡灌。

“嗚……嗚……”南星燦艱難地躲避著,還是被灌進去一多半,“你們給我喝的什麼?”

“這個藥會從你的五臟六腑慢慢流到你的全身各處,直至讓你每一個汗毛都透著刺骨的疼。”男子緩緩說道,“只要你老實說出秘典的下落,就不用受這些無謂的折磨,怎麼樣?”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再怎麼折磨我也是白費功夫。”藥效發作得很快,南星燦已經能感覺到身上漸漸漫延開來的痛意。

“是嗎?那我們就等一會兒,看看你會不會想起些什麼?”男子背過身去不再理會。

明明是初春的寒夜,南星燦此時額頭上卻冒出層層的汗珠,疼痛充斥著每一寸肌膚,南星燦心中暗自叫苦,她想起出發前對大師兄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吧,我們肯定會完成任務的。”不知為什麼,每次總想在豐卿雲面前表現得好一些,可常常不盡人意,這次又是這樣。

“啊……”南星燦忍不住叫出了聲,雖然她已經盡力不去想,但身上傳來的陣陣痛意時不時就把她拽回現實。

“忍不住就早點說,馬上給你解藥。”男子晃了晃手中的藥瓶。

“好,我說。”南星燦臉色發白,她突然好想爹爹,弟弟,還有二孃,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如果當初沒有逃婚出來會怎樣?

男子湊到身邊,“說吧,說完,你就可以解脫了。”

“好疼,”南星燦疼到連聲音都好像飄著,“繩子勒得好疼,你先幫我解開,我慢慢告訴你。”

男子似是幾分於心不忍,擺了擺手,“解開。”

南星燦強忍著疼痛,稍稍活動了一下淤青的手腕。

“快說吧,早點說……”男子話還沒說完,沒想到原本低垂著頭的南星燦猛然抬頭,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臂,另一隻手趁其不備,猛地拔出其腰間的佩刀,直逼男子的咽喉。男子沒料想這麼虛弱的情況下還會有如此的凌厲之氣,此刻脖子上的刀只要稍一用力,相信他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一時愣在了原地。

“星燦,住手。”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豐卿雲。”南星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豐卿雲眨眼就來到了身邊,輕輕拂下南星燦握著刀的手,“沒事了,沒事了。”

南星燦原本緊繃的心絃一下放鬆了下來,身體一軟向前倒去,豐卿雲一把將她扶在懷中,滿眼忍不住的心疼。

再次醒來時,南星燦已經躺在自己在豐山的房中。

“星燦,你醒了。”阮青橙伸手探了探南星燦的額頭,“不燙了。”

南星燦坐起身來,阮青橙端來一碗溫熱的白粥想要喂她。

“不用了青橙,我可以自己來。”南星燦覺得身上恢復了些力氣,“大師兄呢?”她依稀記得昨天整晚,豐卿雲好像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因為她睡得總不安穩,每次醒來看到大師兄的身影,最後才能安心睡下。

“大師兄將你送回來,就去找掌門覆命了。”阮青橙看起來已經活力如初了。“星燦,你已經知道了吧,此次任務其實只是一次考驗。”

從昨晚見到豐卿雲,南星燦心中大概也聯想到幾分,心中隱隱生出幾許失落。

“沒想到咱們新弟子當中還真有梧翼族派來的內奸,好像不止梧翼,似乎跟西珊國也有關聯。”阮青橙繼續說道,“聽常洛師兄說,夏炎宮白天就遇到了梧翼族的伏擊,人員被打散了,費了一番功夫。本來想一舉把春和門的弟子全部迷倒,再逐一擊破,沒想到你跟平睿師哥竟逃了出去,只能通知驛站,不想再次被你們逃走。”

“難怪在三川酒樓時莫名被偷襲,”南星燦想起這兩天的情景,“原來他們一早料定我們會來,芷妍留的痕跡怕也是他們故意引我們去的。”

“嗯,”阮青橙突然抱住星燦,“星燦,你真是我的好姐妹,”阮青橙想起南星燦為救自己衝出來的時候,不禁有些感動,“若不是你及時衝出來,恐怕我也少不了要吃些苦頭。”

“幹嘛,”南星燦起身看著阮青橙,“你被鞭子抽打的地方怎麼樣了,還疼嗎?”

“你看,我沒事,現在想想他們一開始就是嚇嚇我,還沒等真正動刑你就來了。”阮青橙拍了拍自己以示證明。

“沒事就好。”雖然理解豐山為查內奸而作出此舉,但回想到這兩天的遭遇,從客棧,到酒樓,再到牢城營,從頭到尾都是設計好的,雖然事出有因,但也仍在南星燦的心中掀起一層波瀾,尤其是豐卿雲,想到這兒南星燦的心中更添了些複雜。

南星燦獨自一人來到豐山觀景臺,放眼望去,松柏依然鬱郁蒼蒼,傲然挺立在山間,枝頭還未及長出新綠,但梅花卻開得正盛,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幽香。

看著這空曠悠遠的景緻,縈繞在她心頭的鬱悶也散去不少,南星燦張開雙臂,想要擁抱這一份自在。忽覺周身一暖,一件黑色披風被搭在肩頭。

“昨夜發燒剛好,又來這裡吹風,也不怕著涼。”豐卿雲來到南星燦身前,伸手幫她將披風繫好。

“大師兄。”南星燦感覺周身血液又加快流淌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披風,還是因為人。

“是在為試煉的事情不高興嗎?”豐卿雲一語道破南星燦的心緒,他想起昨夜她看見他時那驚異而複雜的眼神,連稱謂也不顧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心中不禁一陣內疚。

南星燦望向豐卿雲,心頭隨之一暖,他知道她的失落。

她原本想好了,即使他不說,她也不再糾結這件事情,昨夜看到他的那一刻,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心安,她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就是莫名的依賴這種感覺。

現在他主動來關照她的感受,讓她心中更多了幾分雀躍。

“豐山自創立以來,經歷了數不清的波折。在我祖父掌管初期,曾因為輕信朋友,讓山中混入奸細,險遭滅門。自那時起,豐山就定下規矩,凡新入門的弟子,必要經歷層層考驗,尤其是對豐山,對北明的忠貞。”豐卿雲看向南星燦,“我知道,你初入江湖,未曾經歷過這些,所以心中難免會有不痛快。但是比起個人的得失,門派、北明、還有北明的子民更經不起背叛,每一步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付出巨大的代價。你能理解嗎?”

“嗯嗯。”南星燦重重地點了下頭。從豐卿雲問起她那一刻時,她已經釋然了很多,更何況他又給她解釋這麼多,眼中早已盈上淚花。

豐卿雲輕輕拂去南星燦眼角的淚珠,“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告訴我。”

“那師兄你呢?”

“嗯?”

“師兄你信任我嗎?”南星燦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豐卿雲笑了笑,“我當然信你。即使沒有這個測試,我也會信任你的。只是豐山每個入門弟子都要經過這一測試,我也……”

“那就夠了。”南星燦感動地再次流出眼淚。“我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只要你是信任我的,就足夠了。”

“傻姑娘。”豐卿雲再次攬過南星燦的肩頭,輕撫著她的後背想要予以安慰。

南星燦這一次不想再推開這個懷抱,即使心覺不妥,就當做是師兄對師妹的關照,她實在眷戀這份溫暖,她將手輕輕環在豐卿雲的身後,想要久久留住這份溫暖。

豐卿雲亦感受到身上傳來的觸動,嘴角再次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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