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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來下界,便是希望藉此身外化身走出一條不一樣的帝路,以解仙界之困。只是形勢比人強,聽雪不得不用一些激進的手段,還望前輩能夠理解。”
末了,魚聽雪道。
她撤去偽裝,恢復本來的樣貌。
她身高約一米五幾,站起來堪堪到李長風的胸口。她長著一張圓臉,腦袋左右各拖著條齊腰低馬尾辮,看起來就像個惹人憐愛的鄰家女孩。
在李長風這樣一位前輩面前,不露真容乃是大不敬的行為,故而她撤去偽裝。
水輕舞等人聽罷魚聽雪所言,皆面色凝重。
就連大帝聯手也無法解決嗎?……
靈氣有毒……
他們忽覺前途渺茫,心中憋著的一口“我要成仙”的氣登時散去大半。若是大帝也這般苦,倒不如就在下界做個逍遙自在的老祖宗,還去成仙作甚?
懷著這般憂慮,他們又下意識看向李長風。此時此刻,也唯有李長風能給他們一些安全感。
李長風立在原地,心想:這魚聽雪對自身之事多半還有隱瞞,但所言仙界之事,應當是真的。七分真三分假,大處真細節處假,最能騙人!
不過他不在乎,他現在全部心神都被那“天外天”勾了去。
那究竟是一方怎樣的世界呢?
我又能否回到自已的世界呢?
李長風前世並非孤家寡人,他有父母,有從大學開始談了多年的女朋友,有一群結識了十多年的老朋友,他們是他心靈的錨點,永遠錨定著那方世界,讓他渴望回去再看一看,儘管……他們可能都化作了土裡的一捧灰。
即便如此,若是有可能,他也一定要回去看看,了卻心中的念想和遺憾。
李長風定了定心神,又看向魚聽雪,心道這魚聽雪嘴上說著“以解仙界之困”,心裡卻不知在打什麼算盤,留著總歸是個禍患,倒不如殺了以絕後患。
他念頭方起,魚聽雪便似有察覺一般,慌忙跪下道:“聽雪自知做了許多錯事,不敢奢求前輩原諒,惟願做前輩奴僕,任由前輩差遣,還望前輩能饒恕聽雪,容聽雪留有用之身償還罪孽。”
說罷,她從口中吐出一黃豆粒大小的藍色小史萊姆。這是她的本源,碎之可直接奪她性命,若是煉化,便可像奴僕般任意差遣她,且一念可定奪其生死。
魚聽雪本想著李長風乃是遠古的大帝轉世,雖修為高絕,但畢竟時過境遷,於當世欠缺瞭解,在他有能力掌控自已的情況下,理當留她性命。
她好歹也是一方大帝,留她一命可謂妙用無窮。
哪成想李長風竟想殺她!當真是難以理解。
無奈下,她只能放棄高傲,向李長風求饒。
仙界的情況,屬實是糟糕透了,她原身雖是大帝,但卻毫無希望可言,終歸是會死在那吞噬血肉的魚鉤下的。魚聽雪悲觀的這般認為。
所以這具身外化身,可以說寄託了她全部的希望。她可不想這希望就此破滅在李長風手中。
況且,李長風有以武入道的手段,其背景和修為都深不可測,能做李長風的奴僕,又何嘗不是一種機緣呢?
要知道靈氣有毒這一說法雖未被證實,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走修仙的路子,絕非良計。而以武入道,則是一條擺在面前的觸手可及的大道!
因此,她低下了頭顱,朝李長風跪下她百萬年不曾沾染塵土的膝蓋。
“好。”
李長風用道則之力將魚聽雪的本源煉化,而後魚聽雪便又將本源吞回腹中。
從此以後,她的性命便在李長風手中,李長風可藉此隨時聯絡魚聽雪,給魚聽雪下達命令,而魚聽雪只能呼喚李長風,得到李長風的同意以後,方可與李長風溝通。
李長風之所以改變主意,不再殺魚聽雪,而是因為先前他無法直接掌控魚聽雪,魚聽雪就是一顆深埋在地裡隱藏的炸彈,現在他能直接掌控魚聽雪,那麼魚聽雪就成了他手裡一顆能隨時丟出去炸死別人的炸彈。
此一番對比,又有何理由再殺魚聽雪呢?
“你應當是現在的妖主吧?”李長風道:“回去後,將那些殺過人類的妖王都殺了。南境毀壞的城池,都恢復原樣。做完這一切,帶全部的妖族去北境。往後,妖族便居北境。”
人妖之間的矛盾,乃是種族間的矛盾,是立場的矛盾,尋常辦法根本無法調解。
人類中有壞人,妖族中亦有善妖,若是簡單粗暴的屠滅整個妖族,也不知要妄造多少殺孽。
況且,妖本天生地長,在天地靈氣的滋養下,會源源不斷的誕生。而天道又最重平衡,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妖亦是“天道之子”,倘人族勢大,天道氣運便會偏向妖族,使妖族又壯大起來。
所以,要想解決人妖矛盾,絕不能一殺了事。
李長風想到的辦法便是“人妖雜居”!
讓人類和妖族在一起共同生活,接受同樣的文化教育,在潛移默化間加強彼此的融合。
換句話說,便是對妖族進行“文化殖民”,把妖馴化成人,讓妖把自已當作人。
如此一來,矛盾自然消解。
南境之地的人類飽受妖族侵擾,格外仇恨妖族,所以這“人妖雜居”的措施只能放在北境施行。
北境甚少受妖族侵犯,對妖族的仇視並不似南境那般嚴重,尚有人妖雜居的可能性。
李長風深知他這一想法未免有些理想,其中阻礙不知有多少,可能忙到最後也是一場空。但盡人事聽天命,他所做一切,只是想對得起自已的一顆心罷了。
所謂順心而為,不外如是。
“主人放心,聽雪自當完成任務!”
魚聽雪跪於地叩首道。
要不怎麼說她能成大帝呢,就以她帶入角色的速度之快,就能看出她有大帝之姿。
“主人若無其他吩咐,聽雪便就此回去整頓妖族。”
“嗯,去吧。”
李長風被喊了兩句“主人”,心底生出幾分異樣的感覺,異樣的……爽。
難怪古時候人人都想當皇帝,原來掌控他人生死,被他人高高在上捧著竟是這般爽快的感覺!他想,無怪乎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啊。
不過,這並未讓他飄飄然忘乎所以,他只爽了那麼一陣便又恢復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