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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 章 可怕的童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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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接近中午,放牛回來的路上,林玉英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她尋著哭聲找去,看到一條薄薄的碎花布裡裹著一個孩子。她開啟包裹,發現是一個女孩,身旁沒有發現其它能證明女孩身份的物件。由於林玉英和丈夫——黃明昊,結婚多年,未生下一兒半女,於是她如獲至寶,把棄嬰抱回家,取名黃秀蘭。時隔兩年後,林玉英竟意外懷上並生下一個兒子。

自從記事起,童養媳的黃秀蘭,一年四季都是穿草鞋。草鞋是用自家收割的稻草,養母親手編織而成的。編織草鞋的稻草還是需要很講究的。因為鮮新的稻草很容易斷裂,所以必須要把稻草曬乾。秋天的陽光不炙熱,所以曬稻草的時間至少要4天左右。於是養母安排幼小的童養媳,中午在陽光比較強烈的時候,把稻草抱出去,放在空地上曬;太陽落山之前必須要把它收回來。等到第四天,把曬乾的稻草抱到二樓,成捆成捆綁起來,堆在樓板上,讓空氣溼潤下,等稻草軟了,養母又有空閒的時間了,她就可以動手編織草鞋了。

搬稻草對一個成年人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對於幼小的黃秀蘭,搬運的難度像螞蟻挪木棍一樣艱難。

剛剛收割好的稻草,杆子既潮溼又沉重,葉子像鋒利的刀片。黃秀蘭瘦小的手臂和稚嫩的臉蛋,被尖利的葉子,劃出一條條橫七豎八交叉著的痕跡,並滲出一道道血跡;由於一大堆的稻草,黃秀蘭力氣又小,一次只能抱一小撮,如果沒搬完,養母不會給她吃飯,因此她馬不停蹄地來來回回的跑了無數趟……一次搬下來,黃秀蘭餓,汗流浹背,腳更不聽使喚了……她的四肢幹活的時候忘記了痛疼,可是到了夜裡,肚子又飢又餓,再加上手臂和臉上火辣辣的赤痛,黃秀蘭在夜裡餓醒,醒來時,眼角流著淚,她又痛又餓又害怕,但她知道,哭是無濟於事,因為養母懷裡抱的、床上躺著永遠是弟弟,在養父母的心裡,根本沒有她半點位置。即使她哭了,鬧了,甚至撒嬌了,最後還是會被養母惡狠狠的臭罵。

下雨天,養母沒辦法出去幹農活,她烤著熱烘烘的火籠,把軟韌的稻草搓成一股股草繩,鞋底編的厚實些,2股中指大小的草繩左右交叉,簡單編成了鞋面。黃秀蘭就是穿著這樣簡陋的鞋子長大。

夏天,黃秀蘭的腳面被熾熱毒辣的太陽曬的脫了幾十層皮,2條黑白分明的烙印深深地交叉在黝黑的腳面上;冬天,她的腳被刺骨的冰霜凍的發紫,發黑。養母卻視若無睹。

自從養母有了兒子後,黃秀蘭每晚就獨自睡覺了。因為家裡窮的叮噹響,棉被像白豆腐一樣薄;寒冬臘月,天氣太冷了,村裡的樹梢,田野,瓦片……處處被白凱凱的積雪堆滿。記得有個晚上,黃秀蘭應該是8歲,她被凍的實在睡不著,於是她偷偷的從床上爬起,輕手輕腳地弄了一個火籠。火籠是用竹子製成的,在它的底盤下,放了一個瓦盆,然後在瓦盆裡放自家灶臺燒的木炭,最後炭的表面上蓋火灰,讓炭慢慢發熱。正因為有了火籠,小秀蘭的被子有了溫度,她迷迷糊糊睡著了,當她被煙霧嗆醒的時候,被子已被木炭燒的發黑,如果是在乾燥的天氣,被子早就燒起來了。

當養父母聞到焦味,找到了黃秀蘭的房間。當她看到房間一片狼藉時,把黃秀蘭用竹鞭狠狠地打了一頓並罰她晚上不能吃飯……

不論颳風還是下雨,黃秀蘭每天被養母凌晨5點左右叫起床,餓著肚子走到1裡外的溪邊挑滿一缸的水,當太陽剛剛從山邊的樹林裡緩緩升起時,黃秀蘭就要帶著草帽,身披薄的可憐,透明白色塑膠布,左手提著養母為她準備的早飯+中飯的小木桶,其實木桶裡的口糧是飯湯里加些給兔子吃的野菜罷了,除了會冒點熱氣,什麼味道也沒有……

大概在她十二三幾歲左右,有一天,黃秀蘭又趕鴨子去三里外的田地,天上突然下起傾盆大雨,她戴著斗笠,穿著梭衣,天空黑沉沉的像要掉下來壓扁她似的,霧氣濛濛,她害怕極了,但又無能為力,她只能獨自一個人坐在田埂上,她把平時在家裡不能發洩的委屈,如今在外,對著天,對著地,對著狂暴的大雨嚎啕大哭……在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位打傘的老人,他對小秀蘭唸叨:你命苦,靠山,山倒,靠夫,夫倒,靠兒女,兒女倒。此生無靠,一切只能靠自己。

黃秀蘭就是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艱難地成長著,當時我聽完她講的童年經歷,真是覺的她的養母就是可怕的惡魔化身,並且讓人,生心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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