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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朝重生
“姑娘,醒醒,姑娘,醒醒啊。”
“這都睡了三天了,怎麼還不醒,再這樣下去不是白白浪費藥材嗎。”
周亦梔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見有人說話。
眼皮重的像石頭,怎麼也抬不起來。
“誒,她動了她動了,我剛才看到她眼睛動了。”有個人驚喜地說。
緩了一會兒之後,周亦梔好多了,慢慢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先是兩個丫鬟,正瞪大著眼睛望著周亦梔,一看就是才來不久的,見她醒了,連忙合力把她扶起來。
周亦梔環顧四周,不是她的房間,轉眼又看見兩個丫鬟的打扮,倒像是黎國的裝飾。
周亦梔哼笑一聲。
不過,她不是死了嗎。
她是周國唯一的公主,因溫婉有禮,學識淵博,關心民事,深受愛戴,賜號鶴惋公主。
好景不長,戰事開始。周國本是一方強國,就算打仗也不至於讓別人一鍋端了,但偏偏皇帝一代比一代懦弱,遇事則閉門不出,還不注重軍事培養,最終被狼子野心的附屬國黎國吞併。
連她的太子哥哥,也在戰役中犧牲了。
而她,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士兵進宮,早知道有一個舉國傾城的鶴惋公主,一群人闖進她的明心宮,她拼死反抗,來的人卻越來越多,最後,她自刎了。
永平三十二年,她年僅十八歲,還未曾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宮中本有密道,但年久失修,最後還塌了,壓死不少人。 周平帝雖撿回一條命,但回到寢殿上時,敵軍已將大殿圍得水洩不通。
他還算有骨氣,帶著全部人自刎了。
就這樣,周國滅亡了。
想到這裡,周亦梔掉下一滴淚。
兩個丫鬟卻不懂,對視一眼,臉比較圓的那個問:“姑娘,你怎麼了?”
周亦梔沒理她,這應該是夢吧。
但身上的疼痛卻告訴她,這一切似乎是真的。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口,繃帶外面還有血,應該才結痂不久。
周亦梔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
疼死了,周亦梔忍不住“嘶”了一聲,繃帶外的血色更濃了。
兩個丫鬟看到周亦梔自殘,連忙制止。
“姑娘,你幹什麼啊?我們將軍好不容易把你救上來的,你幹嘛這樣啊。”
周亦梔還沉浸在在自己可能重生了的喜悅中,壓根沒聽她的,抓住她的手,問:“現在是永平多少年。”
丫鬟雖疑惑,但還是告訴了她:“今年是永平三十年啊。”
周亦梔欣喜,連忙跳下床,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找到梳妝檯,在鏡子面前蹲了下來。
鏡中人撫著自己的臉,面板白皙,還有一點未褪去的嬰兒肥,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
她重生了。
她回到了她十六歲的時候。
周亦梔很激動,一下抱住了跑來檢視她的一個圓臉丫鬟,哭了起來。
“嘎吱”地一聲,有人推開門。
周亦梔停止哭泣,抬眼望去,一個少年闖進她的視線。
少年高高束髮,額頭戴著有黎國士兵才戴的抹額。
周亦梔皺眉。
在黎國,抹額象徵著將士的身份,最低階的是深紅色,依次是深綠色,深藍色,黑色,而這位少年戴著的,正是黑色。
看來他年紀輕輕地位還不低。
兩名侍女看見他似乎很害怕,連忙行了個禮,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將軍。”
將軍?
經過剛才一系列的事,周亦梔能基本確定這就是黎國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但還是得穩住。
黎國的將軍,這麼年輕的,只有一位——溫卿酒。
據說他十八歲時立下的戰功就比同職位的其他人多多了。
帶兵進宮的,也就是這位溫大將軍。
她的滅國仇人就站在眼前,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只見溫卿酒走到她面前,蹲下,向她伸出手。
難不成他認出自己來了?不應該啊。
她下意識地躲了躲。少年的手頓住了,原本滿臉的笑意也停在臉上。
而周亦梔也愣住了。
隨後他釋然一笑,將她散在眼前的頭髮挽在了耳後,道:“不必害怕我。”
聲音清亮,少年音。他這一笑,誰又可曾知道,這樣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竟還是個手上沾了無數性命的大將軍呢。
周亦梔記得,這年他才十八歲。
許是知道少年的心思柔軟,周亦梔也大膽起來,勾唇說:“溫將軍好會說笑,民女怎會害怕將軍,民女還未換衣,還請溫將軍先回避一下。”
周亦梔只穿了白色中衣,跪在地上,婉婉一笑。
少年一愣,眸中神色不清。
然後他又開始打量起了周亦梔,彎唇一笑。傳聞中這溫大將軍玉樹臨風,翩翩少年,但周亦梔一次也沒見過他,這麼看,傳聞卻是不假,如果不是周亦梔,尋常女子怕早被他迷得不知天在何方了。
周亦梔見他盯著她,開口道:“將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沒有,我看你甚是好看。”
這話可不該是溫卿酒說出來的,是個男的都不該這樣和女子說話。
周亦梔一時竟不知道要怎樣答他,直到溫卿酒開口:“等下來我房間吧。”
什麼?
他想幹什麼?
她傷都還沒好啊!
周亦梔愣住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要和她……
“姑娘,你好福氣啊。”圓臉丫鬟說。
周亦梔:“……”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另一個瘦的附和著。
周亦梔尷尬地笑笑。
不過,若是真要與她一起,她就藉機殺了他,若是不的話,那當然最好。
那種滋味她不想再受了。
圓臉丫鬟向她介紹自己:“我叫春梅。”
瘦丫鬟也說:“我叫春蘭,以後我們還得您多多照拂啊。”
以後,恐怕沒有以後了。
周亦梔佯裝開心地回覆她們:“我叫周枝,我會的。”
晚上。
周亦梔沐浴好,穿了件淺青色襦裙,襯夏季,很是清新,連春蘭都直誇:“周姑娘生的好生漂亮,和這青色襦裙般配的很呢。”
周亦梔淺淺一笑,默不作聲地將一根細簪藏在胸前。
春梅帶著周亦梔去溫卿酒房間,周亦梔路過管家時,聽見了他和下人的對話。
“送給慶安侯的人又給退回來了嗎?”
下人點點頭。
管家嘆了口氣:“等下和將軍商量一下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
周亦梔微微一笑。
走了一會兒,春梅在府中央的房間停下了:“周姑娘,這就是將軍的房間。”
“好的,謝謝你了。”周亦梔朝她點點頭。
推開門的時候,溫卿酒正在看書,見到周亦梔來了,將書放了下來。
“將軍,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周亦梔率先開口。
溫卿酒託著下巴,說:“我是在河裡撿到的你,你覺得,我為什麼救你啊?”
“將軍救我,自有將軍的道理,民女不敢擅自揣度。”
少年直直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他開口。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道理啊。”
“比如,”周亦梔朝他挑挑眉,“送人。”
溫卿酒突然笑了:“展開說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將軍是想將我送給慶安侯,慶安侯喜好美色,而你之前送過去的卻被縷縷退出,所以你才救的我。”
在周國的時候,太子周亦川給她講過很多關於黎國政場上的事,沒辦法,黎國這幾年發展的實在是有點快了。
溫卿酒眸色漸深,低沉著嗓音開口:“在我面前自稱我,你膽子倒是挺大啊。”
周亦梔有些被嚇到,連忙跪下來:“將軍恕罪,民女知道錯了。”
誰料溫卿酒突然起身,來到她面前蹲下:“周國的行禮方式,你倒是不避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