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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過後，兩人的關係比以前好了些，但陸陵昀最近也開始忙起來，聯絡又少了，近期也沒什麼交流。
祁姁這天剛好沒課，就躲在寢室裡面邊寫稿邊和陸泠希打影片聊天。
“我跟你講，然後那個男的……”聊到一半，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陌生號碼。
“我先接個電話，等我一下。”祁姁接了電話，視訊通話自動結束通話，她把手機放到耳邊。
“喂，您好，請問是祁姁小姐嗎？”
“……是我，怎麼了？”
“哦是這樣的，我們是木澤市公安局的，這裡有一起案件與您有關，請您來公安局做個筆錄配合我們的調查。”
“我…我怎麼了嗎？”祁姁頓時慌了起來，腦子裡面飛快轉過自己最近幹了什麼壞事。
“是這樣的，有一起一年前的造謠事件，最近有人來報案了，您是當事人，所以把您叫過來做個調查。”
祁姁想了想。
一年前。
她的眼睛亮了亮:“好，我現在就趕過來。”
掛了電話，祁姁給陸泠希發去訊息，說自己有緊急的事情要去做，先不打電話了。
她換了衣服，出了學校打車去公安局。
到了那兒，給她打電話的警官把她帶到審訊室。
祁姁第一次進局子來，雖然自己無罪，但總有些緊張和害怕。
面前坐著兩個警官。
一個是陳警官。
陳警官一臉和煦:“祁姁小姐您別緊張，就是做個筆錄。”
“嗯。”祁姁點點頭。
“說一下當年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吧。”
祁姁深吸一口氣，記憶回到高二當初。
“我和溫悄在高一的時候關係不錯，到了高二她就突然變了似的，對我不冷不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後，她拉幫結派帶人把我攔在學校衛生間。”
——
那時候是晚上，學校已經下了晚自習，祁姁打掃完教室衛生打算去洗個拖把。
剛到衛生間洗拖把，身後就有一群人走了進來。
起初她還沒什麼感覺，只是繼續洗拖把。
直到聽到她們說。
“就是這個女的吧老大？”
“就是她。”
祁姁扭頭看過去，發現總共有5個女生，都打量著自己。
心裡有些不安，潛意識告訴祁姁要趕緊跑。
她撒下拖把準備快步離開衛生間，卻被一個女生抓住後衣領。
脖子頓時有一瞬間的窒息。
這種不適感後便是無盡的恐懼。
那人拽著她的衣領，一臉的凶神惡煞。
“就是你？勾引我們老大喜歡的男生？”
祁姁有些懵:“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聽不懂？”那人冷笑一聲，給身邊人一個眼神。
那人把一盆髒水從祁姁的頭淋下。
抓著祁姁衣領的女生鬆開手，一臉的厭惡，咂咂了兩聲:“真是噁心。”
祁姁整個人瞬間宕機。
她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被人潑了一盆實打實的髒水。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無助感從心頭湧上來。
人群散開，一雙熟悉的鞋映入眼簾，祁姁猛的抬頭一看。
溫悄。
她不敢相信，這些人口中所謂的老大是溫悄。
“悄悄？”祁姁習慣性地喊出了她平時對溫悄的稱呼，但又從心底裡感到了噁心。
“別這麼叫我。”溫悄一臉的不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兩聲:“下次，可不就是這樣了。”
——
“我跟老師說了，老師對她進行口頭教育後就沒有再管。”
“沒想到她變本加厲，欺負我越來越頻繁。”
“我反抗過的，打不過她們……”
“我又去找了老師，結果發現她現在老師面前哭，說我欺負她。”
“我沒有辦法，想向教導主任說。
班主任直接找了教導主任談話，讓他不用管。”
祁姁說到這，眼睛紅了，眼眶裡含著淚，她抬手抹了把眼睛，吸了吸鼻子:“高二下學期，她們不來欺負我了。”
“我本以為是她不想管我了，我便不在意了。”
“可是我後來才知道，她帶著人，造我的謠。”
“她們給我做AI合成的不雅影片放到校園論壇上，”
“全校同學，包括老師，都知道這件事了。”
“沒人願意相信我，除了我的好朋友。”
“後來學校處理了，沒有她的道歉，只有老師的一句‘過去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褲子上，祁姁想止住卻止不住。
放不下的只有她。
沒有道歉的造謠，轉發過萬的影片，同學的謾罵與嘲諷，老師的不信任。
在這件事中，對她來說唯一幸運的是。
這件事情父母並不知道。
她不想讓他們知道。
講完大概事情，陳警官起身:“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祁姁跟著他來到另一個審訊室。
裡面坐著的人，是溫悄。
祁姁見到她時，呼吸一滯，隨後急促起來。
眼底滿是恨意。
溫悄看見她，頓時怒了:“祁姁！我就知道是你！”
她的表情猙獰，似乎是想要衝上來打她。
像之前那一樣。
“……”祁姁深呼吸，眼神中盡是冷漠，“溫悄我把你當過很好很好的朋友，是你先無緣無故欺負我的。”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像是在心裡說過無數遍的。
“那又怎樣！”溫悄一臉厭惡地看著她，“是你先自找的！”
“你看見過我丟臉的樣子，你知道我喜歡權聿還是讓他喜歡上了你！憑什麼？”溫悄情緒激動，但被身邊的警官壓住了。
祁姁緊握著拳頭，衝她大吼了一句:“那我做錯什麼了溫悄你告訴我！”剛憋下去的眼淚又溢位眼眶，祁姁紅著眼，氣得身子有些發抖。
說完，她轉身離開審訊室，陳警官跟上她:“祁小姐。”
祁姁停下腳步，聽到陳警官在身後講:“後續的事情我們會與您聯絡，今天麻煩您了。”
“行。”祁姁剛想走，又被陳警官叫住。
“祁小姐。”
祁姁轉身，看見陳警官遞來一張紙:“擦擦吧。”
祁姁接過紙，低聲說了句:“謝謝。”
“我姐姐也被人造過謠。”陳警官說。
祁姁抬頭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些憐憫。
“後來。”陳警官哽咽了一下，“她受不住打擊，跳摟自殺了。”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祁姁垂眸，眼睫毛微顫。
“所以，我希望那些像我姐姐，像您一樣的人，都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有人能遞一張紙過著撐一把傘。”
祁姁愣了愣:“謝謝你，陳警官。” 說完，在原地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公安局。
祁姁上了車，給陸泠希打過去電話。
“希希。”她的聲音還是有些哭腔。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陸泠希有些慌。
祁姁用手背蓋住眼睛，仰頭:“有人幫我報案了。”
“報案？”陸泠希想了想，“溫悄？”
“嗯……”祁姁點點頭，淚水從指縫裡溢位來，“我終於……”
“太好了……”陸泠希苦笑著感嘆。
真的太好了……
祁姁閉著眼睛，無聲地坐在車子後面哭。
真的好累……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