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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老村長再次出現,說是已經為幾人準備好了住處,只不過,六人不可能住在一塊,而是得要兩兩一對,分開住進三戶有多餘房間的村民家。
老村長講完,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玩家們。
恐怖片裡,危險往往就發生在隊伍分散之後。
可無奈,寄人籬下,幾人也不好要求太多,唯一慶幸的,那便是至少不會有人落單。
路章丘很快便與高志達成一致,兩人雖然年齡差了一倍,可一路上相互扶持,已經成了隊伍中彼此最信任的人。
老村長點點頭,便讓兩人出了門,說是門口會有村民接引去到住處。
劉曦華看向李月,眼中意味不言而喻,而李月卻沒有想法,死皮賴臉地想要跟公良允一起,說是什麼希望有男人能保護她這個弱女子。
氣得劉曦華小嘴直嘟嘟。
公良允聳聳肩,並沒有拒絕。
於是,三支小分隊便組建完成。
跟公良允一同出了門,李月心思不純,走著走著,越發靠近公良允,身子都幾乎快要貼到公良允身上了。
公良允知道李月的小心思,但他懶得點破,雙手插兜,眼睛直視前方的黑暗。
見公良允沒有反應,李月心中竊喜,又試圖將那隻肥短的蹄子,抱在公良允的小臂上,卻被公良允毫不留情地拍開。
公良允並沒有控制力道,直接將那豬蹄子皮肉上打出一道紅印。
“啊!”
李月吃疼,捂住手臂,眼神幽怨地看著公良允:“良允,你打人家幹嘛,很痛的!”
“還犯賤?”
公良允冷笑一聲,眼神凌冽,似有寒霜,直勾勾盯向李月。
李月被這如鋒刀般的眼神給嚇住,如受驚的鳥雀,再不敢多手多腳。
她先前還想當然地以為,公良允對自己也有好感,結果沒想到,自己得寸進尺的行為居然換來公良允狠狠一巴掌。
不過,她心中仍存有幻想,以為:“良允應該只是心情不好,無處發洩而已,他願意在我面前展現真性情,肯定把我視作——哎喲,羞死人了。”
其實,公良允並不在意跟誰住一起,又不是選伴侶,同誰都一樣,面對李月的主動邀請,公良允是持無所謂的態度。
更別說,公良允對李月的心理想法看得通透,就是常說的,純純的戀愛腦。
如果說,公良允一開始裝作良善時,她喜歡也就罷了,可如今公良允的表現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李月居然仍舊苦苦糾纏。
很明顯,這人的思維模式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甚至帶著一點受虐屬性。
這一點,公良允可以很好利用起來,桃源村籠罩在神秘迷霧中,公良允可以挑逗李月,幫自己做一些看起來簡單,實際卻很危險的事情。
等於是多了個言聽計從的僕人,公良允沒理由不接受。
不知不覺,兩人出了會客廳,月夜上空,星光閃爍,皎潔的光芒灑在泥路上,一個衣著樸素的男孩站在那兒,見到公良允二人出現,便主動迎了上來。
嗯,居然是活人氣息?
公良允眼眸微眯,感受到男孩身上的勃勃生氣,心中詫異。
先前他還以為,全桃源村的人,都跟村長和四元老一樣,非死非活,現在看來,自己的推論是有錯誤了。
“你們,就是村長說的兩位貴客嗎?”
孩子顯得有些內向,話語拘謹,說話時眼光飄忽,就是不敢與公良允對視。
公良允點點頭:“嗯。”
“那,你們跟我來吧,我叫李稚,村長安排你們今晚住在我家。”
說完,李稚便帶著二人沿著村道走去。
“小弟弟,怎麼是你來接我們,你家大人呢?”李月問。
“我娘在家整理床鋪,我爹他,去年就昇仙離開了。”
說到家人,李稚話語有些哽咽。
“昇仙……”
公良允喃喃道,給了李月一個眼神,李月會意,便再問道:“李稚,你知道昇仙是什麼意思嗎?”
聽言,李稚表情有些茫然不解,似乎驚訝於兩人不知道昇仙是什麼,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回到道:“我娘跟我說,人活到三十歲,便要儘快昇仙,在神靈的幫助下,擺脫塵世的苦難,這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
“所以,昇仙之後的人,都去了哪裡?”
“去了真正的仙界。”
“哪有什麼仙界,這不就是死掉了嗎?”
李月心直口快的話,引發了李稚的不滿。
瘦小的身軀微微顫抖,面色漲紅到脖頸,大聲辯解道:“我爹才不是死了,娘說了,他是去了仙界,人世間是仙人流放的囚籠,我們要在這裡受足三十年苦難,才能回到仙界,重複仙軀。”
“哼,囚籠,拙劣的謊言。”
公良允冷笑一聲,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三十昇仙,老村長遠不止三十歲,他還留在這凡塵間做什麼?”
“村長大人是村神的信使,跟我們不一樣!”
李稚狠狠瞪了公良允一眼。
村神的信使?
公良允心中思量起來。
他已經大概猜到該如何破局了。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在外界流浪多年,已經完全忘了這些習俗了,多謝你為我們解惑。”
公良允將變臉演繹到了極致,先前冰冷的臉龐,又變成如沐春風的溫笑,語氣真誠。
李稚畢竟只是個孩子,沒有較真,語氣也緩和下來,小聲道:“不客氣。”
至於李月,她的心思已經完全被公良允的笑顏給吸引住了,一時間,只覺著天地失色,眼中唯有公良允的迷人笑臉。
路上,公良允又問了李稚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也聊了一些小孩子感興趣的東西,表現得像是和睦近人的鄰家大哥一樣。
在公良允的有意挑動下,兩人的友誼急速升溫。
到李稚家門前時,兩人幾乎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李稚與公良允說話時,也不復開始時的靦腆,變得活潑許多。
“娘!我帶著兩位客人回來了。”
屋內陳設普通,李稚朝裡一喊,一位看著年輕的婦人走了出來,面容清秀,面板微黃,打扮得很平常。
見公良允二人,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輕輕一躬身:“二位客人,請隨愚婦來。”
公良允面無表情地點頭應付,心中暗想:“也是活人,看來,這個村子的問題,就出在村長那五人身上了。”
二人被帶到一處略顯寒酸的房間內,古樸的木床上掛著破舊的蚊簾,除了一張床,房間內就只剩下兩把木椅,顯得十分。
床鋪整潔,看上去剛收拾好不久。
李月有些驚異道:“只有一張床嗎?”
李氏婦人卑微道:“實在不好意思,家裡只有這一張空床了。”
公良允擺擺手,無所謂地說:“無妨,一張就一張吧,麻煩你了。”
“啊,真的行嗎?”
李月面色糾結,實則心底已經樂開花了。
“客人們儘早睡吧,愚婦先不打擾了。”
李氏再一躬身,退步出門,將房門合上。
等房間內只剩公良允二人,李月眼中有些期待,臉上卻是羞答答的神色。
“良允,這就一張床,我們該怎麼睡呢?”
公良允沉聲道:“不是還有兩把椅子麼,早些睡吧。”
說著,將房內唯一的一支蠟燭熄滅。
李月理解錯了公良允的意思,還在心犯桃花地,胡思亂想著:“真是紳士,把床讓給我睡,自己甘願睡在那兩張破板椅上,要不,我就吃點虧,讓良允跟我睡一張床?不行不行,要是讓良允覺得我太輕佻了怎麼辦,可他要是整夜睡這椅子上,我會心疼的……”
直到公良允當仁不讓地躺到床上,將床簾拉上時,李月才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
“這兩椅子……怎麼可能睡得著?”
看著那兩把椅子,合在一起甚至沒自己屁股瓣大,李月犯了難,覺得公良允真是冷漠極了。
這想法剛出現,她立馬搖了搖頭,想起公良允俊秀的臉,覺著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於是自圓其說起來。
“良允為了不讓我擔心他,又不想玷壞我的名聲,才選擇自己一人睡在床上,即便他心裡很掛念我,卻仍默默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寧願自己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我真是太感動了。”
李月將自己騙得感動,擠出幾滴淚水。
兩把可憐的木椅被她壓在身下,嘎吱作響,幾乎快要散架了,發出磨牙般的聲音,似是在哭泣。
而床榻上,公良允確實沒有睡著。
跟李月無關,而是因為,他要開始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