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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被綁架了?!”
「公良允」望著眼前陌生的景象,又回憶起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心中頓時明瞭。
昏暗的房間,耀眼的燈光,冰冷的手術檯,以及手術檯前那道籠罩在光芒中的白大褂身影,「公良允」的內心一時間被完全恐懼佔領。
“你是什麼人,綁架是犯法的!”
「公良允」叫喊著,希望能以此震懾住面前這個綁架自己的神秘人,一邊喊著,一邊發瘋似的扭動著身軀,卻發現,自己的手腳不止被什麼東西牢牢綁住,哪怕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挪動半分。
神秘人沒有回應自己,而是整理著什麼,空蕩的房間內,只回蕩著金屬碰撞的敲擊聲。
「公良允」眼見得不到回應,只能寄希望於掙脫束縛,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下,他的希望逐漸湮滅在不斷的失敗現實中。
捆綁四肢的物體依舊堅挺無比,可自己的體力卻大打折扣,算是白折騰了半天。
大口喘著氣,胸前劇烈起伏,後背緊緊貼在冰涼的檯面上,不止只四肢,就連腦袋,也因為貼合手術臺過於緊密,連左右搖晃都很難做到,只能任由那手術檯的燈光照射雙眼。
他能做的,只有將頭微微偏點,或是閉上雙眼,以此來減輕強光對眼珠的刺激。
我為什麼會被抓來這裡?
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公良允」心中滿是疑惑。
難不成是什麼仇人?
可自己從來與人為善,根本就沒有與人起過任何衝突,哪怕對方確實讓自己感到不適,也只會藏於心中,默默忍耐,真要說有什麼看自己不爽的人,無非是沐熙香的暗戀者,或者是嫉妒於自己長相、頭腦一類的小心眼,但怎麼說,也犯不上來綁架自己吧。
如果說是自己血脈親人的仇敵尋上門,那就更離譜了。
講道理,他公良允自幼在孤兒院長大,不可能是長輩的世仇尋到他這裡,畢竟他連自己父母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一瞬間,手術檯上的「公良允」想了許多許多,可最終也沒能得到一個可信度較高的源頭。
看起來,最可能的答案,就是自己倒黴,被人隨機抓到的。
就算真是自己運氣不好,那這人抓自己來做什麼呢?
勒索贖金?
開什麼玩笑,他幾乎都要交不起學費了,又孤家寡人的,哪來贖金。
孑然一身,「公良允」實在想不通,這人費盡心思把自己捉來,是為了什麼。
自己全身上下,也就剩這副軀體了。
難不成……
想到這,「公良允」眼皮一抽,彷彿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下一刻,眼角餘光處,那白大褂身影開始慢慢走近。
完蛋了,碰到挖腎的了!
「公良允」忽然想起某些曾經自認為離自己遙遠的新聞事件,頓時腦袋慌張到一片空白,口乾舌燥。
等到那白大褂已經走到手術檯前停下,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出現在視野中,「公良允」已經大概猜到下一步要發生什麼了,一剎那,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等到手術刀開始接近自己時,「公良允」攥緊拳頭,渾身都開始發力,似乎是要做最後的殊死一搏,拼命想要衝開捆綁,但現實還是很殘酷的,客觀事實不會隨著他的心意而改變。
他再一次失敗了。
只剩下氣喘吁吁,和滿頭冷汗。
這一刻,「公良允」感覺自己像是屠宰場被擒住宰殺的豬羊,面臨死亡的威脅,哪怕拼盡全力,卻依舊無能為力。
“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是個孤兒,我不想死在這裡,我的童年已經過得夠慘了,我還沒有真正活過……”
“你要錢,我可以借高利貸給你錢,求你放過吧……”
「公良允」不斷地求饒著,涕淚橫流,臉部已經扭曲成難以形容的醜陋樣子,全身都在因恐懼而劇烈顫抖,口中呼吸急促,一陣陣像是在抽風似的。
自己的助手怎麼會跟變了個人一樣。
對此,李建不得而知,但他隱約能猜到,這是主人的手筆,至於主人的目的是什麼,他不會在意。
一名合格的奴僕,不會過多揣測主人的用意,只需要知道,主人說什麼,盡數照辦就是了,說的多不如做的多。
李建心無旁騖,絲毫不在意麵前口中不斷喃喃祈求的男子,左手撫過「公良允」的左胸口,仔細感受胸口那頻率和幅度明顯過高的跳動,簡單確認一番範圍後,便將右手握著的手術刀貼著左手指,慢慢順著指圍,從「公良允」胸口劃下。
早在手術刀觸碰到「公良允」面板的那一刻,被那刀刃上涼意刺激,加之先前積醞已久的緊張情緒,霎時,「公良允」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一股腥臭和騷氣率先在手術室中瀰漫開來。
仔細看,「公良允」襠部的顏色已經被染深,居然已經嚇到失禁了。
不費任何力量,胸膛的面板、肌肉宛若一張柔順的白紙,輕易便被劃開,上皮一層層翻開,露出裡面猙獰的血肉。
“啊啊啊啊啊啊!……”
那股鑽心的疼痛,如一道閃雷直擊天靈蓋,「公良允」感受到胸口的撕裂,疼痛感直接令他淒厲地慘叫出來。
慘叫歸慘叫,李建手上動作不停,鋒利的刀刃繼續在胸口飛舞,頃刻間,平整的胸膛宛若耕地機工作過的田地,翻起一道道裂痕,血肉模糊,面板肌肉組織勾連,又被一道切割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公良允」此刻的面容如地獄中鑽出的魔鬼,臉上青筋暴起,一條條如巨蟒盤附,煞人而恐怖,口中白齒間猩紅蔓延,竟是疼得將舌頭咬破了。
那種不能用語言形容的疼覺,已然佔據了「公良允」的大腦,嘴唇和臉蛋一樣,已經毫無血色,煞白一片。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麼慘……
為什麼,所有不幸都要找到我身上……
為什麼,憑什麼,既然老天要這麼折磨我,要我來到這世上做什麼?!
「公良允」在內心嘶吼道。
此時的他,心中的憤怒已經遠遠大過身體上的疼痛,滿腔怒氣如瀑布傾瀉,如山河激盪。
而李建那邊,他已經在「公良允」胸口開出洞來,下一步,就是將心臟取出,放入事先準備的容器中儲存。
黑暗中,真正的公良允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哪怕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哪怕是自己的靈魂在受苦,他心湖依舊一片平靜,這也算為何,他要分出魂來激發情緒。
因為,人世間的一切,他已經經歷的太多了,除非是完全超脫他掌握的困境,否則,一般的境遇,幾乎無法讓他動感。
“神遊者正在連線遠古傳承遊戲,請保持能量傳遞,耐心等待……”
倏的,一道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響徹於「公良允」和公良允的腦海中。
公良允眼中喜色一閃即逝,沉聲道:“立即取出心臟!”
得到命令,李建連準備工作都沒有進行,便迅速將「公良允」心臟周邊血管割破,霎時間,胸口血液噴湧,幾乎如一道猩紅噴泉,鐵鏽刺鼻氣味充斥整個房間內。
沒有片刻遲疑,李建將心臟緩緩取出。
「公良允」還沒來得及思考方才那道莫名的聲音,腦袋便立馬被無邊無際的疼痛佔領,再一次扯著嗓子鬼喊鬼叫起來:“嗷嗷啊啊啊啊啊……”
很快,隨著心臟取出,他嗓子熄了火一樣,聲音逐漸低沉下去,無力感和虛弱感籠罩,眼前視線開始被無邊黑暗吞噬。
“要……死了嗎……終於結束了……”
「公良允」如釋重負,死亡來臨的前一刻,那道介於男女之間的聲音再次響起:“恭喜加入遠古傳承遊戲,幸運的神遊者,你的遊戲資格測試即將開啟,請做好準備……”
聽到這聲音,公良允心中一定,三兩步急速走到臺前,嘴中輕輕一吸,那道虛藍靈光伴著風氣回到公良允身體中。
“李建,你守在這裡,等我回來!”
公良允看向李建,迅速開口交代了一番,下一刻,那道聲音再次傳來:“測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