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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國公的臉色依舊冰冷,但是他沒有絲毫的憐憫跪坐在地上的王強。
“我為什麼不能?哼,要不是你鬼迷心竅非要把你女兒送來京城嫁人,現在我們的國公府又哪裡會是如今這個局面?”
“我的夫人又何至於現在臥床不醒?”
“我的兒子、兒媳又何至於夫妻離心?”
“而我的孫子、孫女又何至於和自己的生生父親生離?”
“你的妹妹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而你卻在這大喊大叫,擾她清休,你是要把她活生生氣死才甘心嗎?”
老國公的話如同一把利劍,刺穿了王強的心。
王強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對。
但是,他沒得選擇啊。
一面是自己的親妹子,一面是自己自小捧在手上,放在心尖上的親生女兒。
孰重孰輕,真的是叫人很難抉擇!
親妹子和親生女兒,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對親妹子有著深厚的親情,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共同經歷了無數的歡樂和困難。
而他的親生女兒,更是他的心頭肉,他用盡全力去呵護和疼愛她,看著她一點點成長到如今這個模樣。
讓他捨棄哪一個,他都覺得心如刀絞啊!
半個月前,他接到女兒王嫣的信,本是特別開心的一件事。
然而在他開啟信,看到信的內容時,他心裡滿是糾結和心痛,還有悔意。
雖然王嫣在信裡說,所有的一切都是謝松的過錯。
但是自己生的女兒,自己能不清楚嗎?
王嫣自小就不服輸,心比天高。
想要的東西更是必須得到手才罷休。
王強當初把她送去京城,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王嫣自己的意思。
他現在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
但是,他想到了王嫣信上的最後一句話,信上說……
王強深深地嘆了口氣,終是妥協,收拾行李,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到了京城,才從老國公的口中知曉自己的女兒竟是把老夫人給氣病了。
王強一時之間,陷入了深深地自責。
一邊是親妹子的,一邊是親生女兒,他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他感到自己的心被左右拉扯著,痛苦不堪。
他知道,無論他選擇哪一邊,都會對另一邊造成傷害。
他其實早兩天就到了京城。
他內心很是彷徨,毫無頭緒。
還在猶豫自己是否要去國公府找老夫人?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是王嫣身邊的丫鬟趁著國公府的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國公府,來客棧找他。
這丫鬟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哭著祈求他快去國公府救王嫣。
又告訴他王嫣被杖責了三十下,身上是皮開肉綻。
如果他不去幫助她,她將死在國公府,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輩子只能和他的女兒陰陽相隔,永無相見之日。
聽到丫鬟的最後一句話,王強聯想到了王嫣信上的最後一句:“爹爹,要是我不能如願的嫁給松表哥,那女兒就去死!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思及到此,王強立馬坐不住了,連忙收拾行李跟著丫鬟來到國公府。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人在某些時候,總要做出些不得已的決定。
可能這個決定對自己的另一個疼愛之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可是往往,你又不得不去做。
最終,王強還是捨棄了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他帶著慶幸,也許老夫人根本不會因為這個事再受到刺激了?
自己的女兒也就是尋個妾室而已,又不是正妻之位……
帶著種種僥倖心理,王強終是下定了決心,他選擇的是自己的女兒——王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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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帶著懇求的語氣求國公爺,“國公爺,您就看在我自小將老夫人帶大的情分上,不要將嫣丫頭送走,就留在國公府上,哪怕給松哥兒做個妾也行啊……”
老國公堅決回絕道,“此事已定,沒有迴旋的餘地,無需再議!”
王強聽了國公爺的話,心如刀割。
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這一切,但他還是不甘心地問道:“國公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嫣丫頭她還那麼小,你讓她今後怎麼活啊?難不成你想逼她去死?”
最後一句王強說的歇斯底里。
叫他眼睜睜的看著王嫣去死,他作為父親,怎麼能做的到?
他做不到!!!
王強跪坐在地上,看著國公爺的眼裡帶著一絲決絕,“國公爺,我再問您一次,這事?確定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說完,兩眼不眨的盯著老國公,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資訊。
看著他為了王嫣,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的模樣,老國公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不論王嫣,單說這王強一人。
老國公還是敬佩他的為人的。
如今他作為一個父親,如此的豁出自己的臉面。
怎麼看,都讓人心之動容。
不知道是替他的女兒有他這麼個感到高興。
還是替他自己有王嫣這麼個女兒感到心酸。
總歸,一個父親為女兒傾盡一切的心是沒錯的。
可是,這其中要是以傷害別人為代價。
那麼,再如此偉大的父愛,也只會讓人覺得唏噓不已。
老國公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說道:“大舅哥,這事真的沒有辦法。別說我們謝家自古就沒有納妾這一說。”
“再者松哥兒也是要被送去鄉下的院子,你難道忍心讓嫣丫頭跟著松哥兒去鄉下受苦?”
“你要是願意,那我沒有問題。凌丫頭自然也由我去說服。”
“就是一點,我得先跟你說明,要是嫣丫頭跟了松哥兒,這輩子是絕對不可以回京城的。”
“生老病死都不可回京城。”
“這是我同意的底線,否則我家凌丫頭看到這兩人該如何自處,心裡又該多膈應啊。”
沈凌聽了老國公的話,心裡滿是熱意,雙眸裡都含著些許的淚花。
而王強聽了老國公的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忽的眼睛又是一亮,燃起了一絲希望問老國公,“松哥兒怎麼能去鄉下?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將來的世子啊?”
“呵~”老國公輕輕一笑,“誰告訴你,他將來就一定是世子?”
頓了頓,老國公語氣一轉,惡狠狠的說道,“讓他那樣的廢物當這國公府的世子,我怕不是嫌自己,這好不容易打下來的身家,多的慌?”
老國公鏗鏘有力的說,“國公府現在沒有世子,將來也不會有。”
王強詫異道,“那這國公府的爵位怎麼辦啊?”
“這就不勞大舅哥操心了,我早就稟明聖上,將來這國公府的爵位待我百年後,直接留給我的孫兒——謝君之。”
不說王強,就是沈凌和謝薇也都嚇了一跳,她們也是第一次聽到老國公的如此打算。
原來,老國公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立謝松為世子。
而是直接將國公府的未來直接壓在了才八歲的謝君之身上。
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再想想,又覺得那麼的合乎情理。
真正有遠見的人,聽到老國公的這番話,怕也只是會說一句,“薑還是老的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聲。
原來是張總管帶著下人將謝松和王嫣抬了進來。
謝松和王嫣身上都是昨日打的傷,暫時還不能自己走。
所以只得由下人抬了進來。
王強本還震驚在老國公的話中,忽的看到被抬著進門的王嫣。
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掙脫了僕役的壓制,連爬帶跑的到了王嫣面前。
看著躺在擔架上的王嫣,心如刀絞。
他輕輕地撫摸著王嫣的臉頰,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嫣兒,你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呢?”王強滿臉的心疼,說的話都帶了顫音。
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王嫣的手,想要給她一些力量和安慰。
王嫣也是泣不成聲,滿臉的委屈,難受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只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個勁的哭,好似有說不盡的委屈與屈辱。
王強抬起頭,看著前廳裡的眾人,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決絕。
他決定,無論如何,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讓自己的女兒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