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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齊月疑惑發問。
祁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齊月嘆了口氣，大殿憑空多出來一個巨大的浴池，浴池開始蓄滿溫水。
祁玉站在浴池中間，有些惶恐害怕，「又一次要被淹死嗎？」
齊月察覺到祁玉有些害怕水流，“你怕水？”
祁玉低著頭，努努嘴，沒說話。
“你是河神，水淹不死你的，你可以在水裡自由呼吸。”齊月冰沒有深究。
齊月放了一池子的溫水，剛好到祁玉胸口。
“洗完澡之後，穿這件衣服吧。”齊月將衣服放到一旁，眼神並沒有在祁玉身上有過的都停留。
祁玉脫下衣服，卻發現怎麼也脫不下來，這件衣服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樣，扯也扯不掉。
祁玉也不知道這衣服是怎麼了，三年時間，這衣服和長在身上沒什麼兩樣。
齊月看著祁玉磨蹭半天，最後只能開口，“你怎麼了？”
祁玉低著頭不敢直視齊月的眼睛，只能低頭看著水中倒影，侷促道“衣服解不開。”
“解不開？”齊月踩著池水，蹲在祁玉面前，伸出一雙溫熱的大手。
祁玉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李二紅每次都是這樣伸手打他，他有些應激。
齊月看穿祁玉的驚恐，“別害怕，只是解衣服。”
祁玉沒有動。
他觸控上祁玉的衣服，就發現衣服上有法力，扯開衣帶之後，寬大的紅衣衣服滑落。
祁玉連忙捂住，紅色的衣服，裡面是一件破破爛爛，打著補丁的布條裹在身上。
齊月手停頓一下，“你以前……”，齊月想問祁玉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可話到嘴邊，齊月沒有再繼續問。
祁玉近距離的看著齊月的眼睛，那是一雙明亮又勾人心魄的眼睛。
他透過對方的眼眸，看到了破爛不堪的自己，還有對方憐憫眾生，平靜無波的眼神。
祁玉有些羞愧，對比之下，祁玉低下了頭。
齊月發現這衣服上殘存著法力，不是自然帶來的力量，是人為。
祁玉臉色有些紅。
“你可以自己洗嗎？”齊月捻了捻手中的衣服。
祁玉點點頭，眼神盯著齊月手中的衣服。
齊月拎著那件紅衣，“衣服，我幫你扔了。”
祁玉有些著急，小聲道，“別……”。
祁玉並不是多捨不得這件衣服，而是這衣服是李二紅的。
齊月沒多言，只是將衣服扔到了一旁。
祁玉的雙手一撮，指尖就流出泥水，但是很快水又變清澈乾淨。
一雙粗糙的小手上到處都是繭子，厚厚一層，幹了數不清的活。
他的身體上還有各種淤青，傷疤，有的是被李二紅打的，有的是鑿河的山石砸的。
水一直是溫熱，渾濁的泥水，順著瘦小的身板流下，祁玉里裡外外洗乾淨之後，拿起了新的衣服。
衣料又軟又滑，觸手溫軟，比起粗布麻衣，這衣服好太多。
齊月在外側擺弄棋局，一個人的棋局，下來下去，毫無興趣。
祁玉磨蹭半天，這衣服實在太繁複，穿了半天，沒穿明白，還被衣服絆倒，摔在光滑的地面。
悶哼一聲，祁玉沒有大叫，有些驚慌，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齊月發現不對勁，進來之後就發現祁玉坐在一堆衣服中間，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尷尬不敢看他。
祁玉身上沒有多少肉，抱起來的時候很硌手。
齊月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給祁玉穿好衣服。
齊月寬大的衣服套在祁玉身上，袖子長的拖地。
齊月只能將衣服簡單的挽起來，腰帶鬆鬆垮垮的繫著，有一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錯覺。
“一會雲族會送新的衣服過來，暫時先穿這件吧。”
祁玉只是默默打量身上的衣服，這是他這輩子穿過的最好的衣服，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他還能穿上這麼好的衣服。
祁玉總是覺得耳邊吵鬧不斷，腦子裡總有連綿不斷的聲音，鬧哄哄的一刻也不得清靜。
以前習慣了，但是這次祁玉卻覺得腦袋炸開。
李二紅那天見過祁玉之後，心緒一直不寧，她確定沒有看錯，站在河水上的人是賤狗。
一時間李二紅有些驚恐，接著錯愕，最後變成得意。
她來到河邊，不斷的對著河裡扔石頭，“賤狗，給我滾出來……”
“滾出來……”
河水被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浪花，撲通一聲又一聲。
“滾出來，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只要沒死都的得孝敬老孃……”
“賤狗，你個賠錢貨，賤骨頭，老孃養你還不如養條狗……”
“老孃當初就應該在你剛出來的時候，一把掐死你……”
這些話在祁玉耳邊格外刺耳。
李二紅對著河面罵罵咧咧，一上午，來來往往的人格都看到，一開始湊熱鬧，到後來就覺得無趣，就散了。
“她在河邊發什麼瘋……”
“誰知道，她非說他兒子是河神，要給她錢，什麼的……”
“她兒子不是在她身邊嗎？”
“你剛來不知道，她之前還有個兒子，被她推進河裡淹死了，之後改嫁才生了現在的兒子……”
“哎，她一開始還說自己只有一個孩子呢，現在又說有兩個……”
“那現在鬧哪出啊……”
“誰知道，虧心事做多了，瘋了唄……”
李二紅一連好幾天都在河邊罵人，祁玉只覺得頭疼。
祁玉皺著眉頭，強壓不適，至少在齊月面前，祁玉試圖偽裝。
齊月捂住祁玉的耳朵，一雙大手摸著祁玉的臉，齊月閉著眼睛湊近。
祁玉瞪大眼睛，這是他這麼近距離等我看著齊月的臉，心跳的很快，他臉發燙。
兩人額頭相抵。
慌亂中，祁玉也閉上眼睛。
一時間一股舒服的暖流，撫平祁玉煩躁的心神，腦袋裡亂七八糟的聲音都安靜下來。
換來的是，祁玉聽著自己亂蹦心跳聲，呼吸聲，還有水裡潺潺流動清脆的聲音，很舒服，柔軟，但又充滿磅礴的力量。
三年來，祁玉從沒像現在這樣安靜過。
齊月給了祁玉一些法力，撫平心頭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