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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暴風雨前——薑還是老的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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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靜謐的巷子中,突然傳來柺棍杵地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寧軒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老太君,緩步走來。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他們身上。

老太君面容和善,微微一笑。洪雷的孃親見狀,立刻恭敬地行禮,“原來是李老太君,老嫗這廂有禮了。”

老太君的聲音溫和而充滿智慧回應道:“真是對不住,我們孤兒寡母的給你們孤兒寡母賠罪了。我這孫兒年輕氣盛,行事衝動。”

老嫗輕聲一笑,淡淡說道:“老太君言重了,我們娘倆承蒙您的恩情,洪雷才得以為我養老送終。

但李公子的請求,我們確實幫不上忙,我就剩這一個兒子了。”

老太君的聲音逐漸提高,質問道:“既然有恩,孤兒寡母不幫襯著孤兒寡母,反而助紂為虐,我怎麼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語罷,一聲柺棍杵地聲隨之響起。眾人為之一震。

老嫗的眼眶微紅,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緒。她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彷彿在尋找一絲力量來支撐自已。

她抽泣道:“我兒洪濤死得太慘了,那夜狐手段狠毒,洪雷還要在他手底下吃飯,實在招惹不起。請老太君不要再多言,為難我們了。”

老太君也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吧,既然如此就公事公辦吧。明日會有捕快來貴府,還請告知洪濤所埋之處,我們擔保人對官府也有所交代。”

老嫗突然抬頭,眼神堅定,“我們是不會承認洪濤已死。”

老太君嗤笑一聲,臉色嚴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事事只為已想!”

老嫗擦掉眼淚,眼角微眯,認真道:“你們李家想怎麼樣!方才我對你孫兒說的話,您也聽到了。”

老太君眼中劃過一抹狠厲,沉聲道:“要麼幫我們家的靖兒,要麼交出洪濤的屍體。”

老嫗也厲聲道:“你們不要逼人太甚!”

老太君眼睛微眯,大笑一聲,怒斥道:“記住我今日的話,洪雷曾夜襲我家靖兒,必將判為死刑;你們的擔保銀兩也是祖宅抵押給錢莊了。

我敢保證錢莊會讓你全家全身上下一絲布帛都不剩,你們也只能用紙張來遮醜,連你的孫兒也會賣至後宮謀個好差事。”

老嫗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彷彿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一般,她緊盯著老太君。

她沉默片刻後,她聲音變得低沉,“我兒只能盡力打聽訊息,但洪雷不會為你的孫兒做任何事情!”

老太君輕輕一揮柺棍,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果斷地說道:“我們走。”

天牧、容兒和雲兒緊隨其後,紛紛跟了上來。老太君示意天牧和容兒與她同坐一輛馬車。

容兒懵了一瞬,隨後立刻上前攙扶著老太君上了馬車,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老太君的身旁。

而云兒和寧軒則分別上了後面的馬車,家丁緊隨其後,隊伍井然有序地前進著。

晚霞灑在田野的鄉道上,三輛馬車緩緩前行,彷彿一幅絢爛的油墨畫在眼前展開。大地被晚霞染成了一片赤紅,風景美得令人心醉。

在古老而莊重的車廂內,天牧率先打破了沉靜。他的目光帶著一絲困惑,望向坐在對面的老太君,語氣中帶著一絲敬意。

“祖母,您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老太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彷彿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軒兒告訴我你的事情後,我就猜到你會回來。我來後在暗中觀察著你,這回知道為什麼讓你跟寧軒出來歷練了吧!”

天牧的臉上閃過一絲慚愧。他低下頭,“祖母,我明白了。但我並不想將家族捲入其中,所以我隱瞞了寧軒。”

老太君聞言,朗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對孫子的理解和包容:“靖兒,你還年輕,不知道人們為了維護自已家族的利益會不擇手段。

這其中的複雜性和殘酷性,真是小巫見大巫。我豈容他人那樣對你。”

天牧聽到老太君的笑聲,也露出了微笑。他感慨地說:“要不是今日祖母幫襯,我真不知自已差了多少火候!”

老太君聞言,笑容愈發燦爛。然而,瞬息之間,她的表情變得莊重而嚴肅,目光銳利如炬,直射向天牧的內心深處。

她鄭重地囑咐道:“靖兒,你要銘記在心,對待敵人絕不能心慈手軟。

若他狠辣,你便要比他更加狠辣;

若他持刀威脅,你便要毫不畏懼地與他拼命。

你若稍有軟弱,他便可能真的奪走你的性命。”

這句話讓天牧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

老太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聲道:“靖兒,你是不是覺得吳洪雷娘倆很可憐?有些不忍心狠厲。”

天牧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老太君輕輕哼了一聲,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冷酷:“這老嫗的兒子死了,她還能如此冷靜,可見她的心有多狠。

守著幾畝薄田,過著平淡的日子,不是更好嗎?

可她的兩個兒子卻都成了惡霸的爪牙。她應該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她老人家凝視著兩人,都在一臉恭敬的傾聽。

她便繼續開口道:“說到這裡,我想提醒你花娘子,作為未來的家中主母,你要有明辨是非的眼光。

夫君做不做橫事,家裡的子孫能不能走正道,這些重任都將落在你的肩上。

你的決策和榜樣將對他們產生深遠的影響。”

這句話既是對花娘子的提醒,也是對天牧的期望。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沉重而嚴肅。

容兒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兩人,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他們的對話。卻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一愣,但她迅速調整心態。

她鄭重地回應道:“祖母的教誨,我銘記在心,必將竭盡全力輔佐李靖,為家族的繁榮盡我所能。”

老太君的教誨如晨鐘暮鼓,在容兒心中迴盪。她深知自已的責任重大,不僅僅是因為未來成為家族主母,更是因為她看到了老太君對家族的深沉的愛與期望。

容兒默默地思考著,她明白祖母的話並非空洞的威脅,而是基於現實的殘酷和複雜。

她想到了天牧,他的堅毅和勇氣讓她感到敬佩,同時也讓她明白,將來作為他的妻子,她不能成為他的軟肋,而應該成為他的堅強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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