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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誰是元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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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梵音回到院落不久後,蘭若就捧著鐵心草進來了。

“看來王子對公主也不是全無好感,公主說要,王子就送來了。”蘭若高興道。

葉梵音沒搭理她,只看著面前的藥草若有所思。半晌,她突然抬頭:“蘭若,你看著我像多少歲?”

“啊?”蘭若沒想到葉梵音突然這麼問,眨了眨眼:“看著,二十上下吧?公主,怎麼啦?”

“那,你湊近來看看,你可有聞到我身上有何異樣?”

蘭若乖巧地上前來仔細看了看,還圍著葉梵音轉了一圈,搖了搖頭:“沒有啊,公主。”

葉梵音緊皺眉頭,揮揮手讓蘭若退下了。

面前的鐵心草散發陣陣幽香,葉梵音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上前將鐵心草收好,經過窗前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往外望去。

一片紫花藏匿在各類花草中,輕輕地搖曳。

葉梵音收回視線,抬腳往內屋走去。

自那晚過去之後,葉梵音再也沒有遇見過烏瀛。

白及宮戒備森嚴,棠梨院甚至還有侍衛守著,葉梵音索性懶得出去,養著身體。自那日奄奄一息離開京城,在天機閣修養也只是堪堪調了表面,內裡仍然傷的嚴重。山谷常年瀰漫著一股霧氣,聞著讓人身心舒暢,平靜的幾日過去,葉梵音至少回了六七成的功力。

但每天晚上深夜時,葉梵音總能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他不欲傷害她,像是想找什麼東西。

不過感覺它越來越暴躁的動作,估計還沒找到。

他到底在找什麼?是誰派來的?

葉梵音坐在自己的嫁妝箱面前捧著臉沉思。

“公主!”

門一下被推開,葉梵音抬眼望去,就見小姑娘歡歡喜喜地進來。

“王身邊的烏赤大人來了。”

烏王身邊四大護法,烏赤是護法之首,也是烏王的左膀右臂,他只聽烏王號令,是烏王最忠誠、最鋒利的刀。

葉梵音出來的時候,烏赤已經站在門口了。見少女出來,烏赤行了一個禮,用不太標準的中原話簡單道:“後日是躬渡部落秋獵節,我王請公主做好準備,屆時一同赴躬渡部落最重要的節日。”

說完,不等葉梵音回答,他便立刻又行了一禮,轉身就離開了。

“夏獵節?”葉梵音看向蘭若。“這是什麼?”

“這是咱們躬渡一年一度的節日。咱們躬渡之前便是遊牧民族,為了避免部落定居後出現如中原國家那般肉糜腐爛的生活,因此咱們的老祖先都要求不論男女皆習騎射,傳承戰士之血,又開設了狩獵節,其實是公開考驗各位青年才俊騎射的機會,排名前列的青年才俊有機會得到王的嘉獎和重用呢!”

蘭若噼裡啪啦的,言語興奮至極,但是一說完,突然想到面前的公主就是中原人,不由得尷尬笑了一聲:“那個,公主,我不是說你。”

“我知道。”葉梵音揚起了一個笑臉。“中原確實這樣,你說的沒錯。”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這日蘭若比平時還要早一個時辰就來叫葉梵音起床,葉梵音還來不及拾綴就躺了回去,蘭若看到面前少女額頭上的細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外邊越來越冷的空氣,問:“公主,是被褥太厚了嗎?”

“啊··那個,是,是有點。”葉梵音只能尷尬地笑著。

三日的時間做不出騎裝,是以本次秋獵節仍然是穿中原的衣服。蘭若翻箱倒櫃了許久,才終於從一眾華服中擇出一件相對修身輕便的衣裳。

葉梵音看著面前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繡上去的衣裙,眼皮跳了跳。

“那個,公主,實在是找不到了。”蘭若從衣裳後面露出個頭,滿臉無辜。

最後葉梵音還是另外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另外一件騎裝,說是騎裝,其實也是小女兒家穿來好看的,通體芙蓉色,還繡了許多花,嬌嫩的不行,葉梵音糾結了半晌,糾結到蘭若都來催了,葉梵音才不情不願地換上。

怎麼那麼難穿。

此次狩獵地點不是在山谷內部,而是在山谷外的一處丘陵平原,稱木蘭獵場,屬於四大部落中的乞徠部。雖不及旭國皇家獵場這般豪華,但是地形更加複雜,難度更高。

據蘭若所說,各宮及部落先至烏宮集合,再從烏宮往獵場進發。葉梵音住在白及宮,便與烏瀛一同出發。葉梵音至前院的時候,烏瀛已經在那等著了。

少年紮了好幾條小辮子,纏著鈴鐺垂至腰間,一身藍金鰲紋騎裝,黑色腰帶勾出勁瘦的腰身;其餘青絲都盤上去,像是一個小啾啾。這般可愛的髮型,但人卻一點都不可愛,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揹著手,滿臉煩躁。

看見葉梵音走近,烏瀛從頭到尾將葉梵音打量了一番,那股嫌棄怎麼遮都遮不住:“你就穿這個?”

“怎麼了?”葉梵音明知故問,“這是我最適合的衣服了。”

料想到中原人華而無實,但沒想到這麼離譜。烏瀛連多看一眼都欠奉,轉身吩咐準備出發。

一群人向烏宮出發,路上還碰到了烏沁。女孩一頭高馬尾,紅色炫目亮眼,膚白勝雪,她的身旁是一個看著些許憨實清秀的男人。

葉梵音記得蘭若提起過烏沁早婚的丈夫,估計就是他了。想起小妮子在提起這個公主駙馬時一臉的不解。

“咱們公主貌美又能幹,怎的找了個出身低下的男人,若說好看,那也越不過我們四王子啊。”

許是察覺到葉梵音打量的目光,那望過來,拱手與烏瀛和葉梵音行了禮。

“見過四王子,元瑛公主。”

他用的躬渡話,葉梵音沒聽懂,烏沁幫他翻譯了一下,才知曉意思,回了一禮。

不過面前的烏瀛倒是動都沒動,只向烏沁點了點頭示意打過招呼,又繼續往前走。

葉梵音有些尷尬。

不過那男人和烏沁似乎司空見慣了,沒計較烏瀛失禮的行為。烏沁上前來好姐妹的挽住葉梵音的胳膊,興沖沖地問:“如何,阿瑛,可還住的慣?”

“住的慣,謝阿沁關心。”葉梵音道。

“嗨,毋需這般客氣,姐姐初見你就覺得十分投緣,我也沒個知心朋友,你就當你們閨中密友之間處就行。”烏沁擺擺手。

葉梵音心底呵呵一笑。

誰是誰的姐姐還不一定呢。

“那位可是阿沁的夫君?”葉梵音好奇的問。

“是啊。”烏沁轉過頭,對上後面男人的目光,就見男人展開笑顏,惹得少女面色緋紅,又立刻轉回來,語氣不掩歡喜。“怎麼樣?這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回來的。”

“與阿沁甚是般配。”葉梵音道。

“哎呀,果然是你懂我。”烏沁笑的更燦爛了。“他可是我親自選擇的夫婿,人人都說他配不上我,可配不配得上我,難道不是我說了算嗎?我就覺得他天下第一好。”

她的樣子驕傲極了,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葉梵音分出一瞥看向後邊的男人,他的目光一直定妻子的身上,察覺到葉梵音的視線,男人看過來,點了點頭。

葉梵音也回了一禮,隨即收回視線。

“他叫什麼名字?”葉梵音問。

“蒙雌撮。”

“蒙雌?”

蒙雌與乞徠同屬四大部落之一。

“嗯。”烏沁解釋。“他本是孤兒,後來成為蒙雌公子的貼身暗衛,那蒙雌公子與我是青梅竹馬,所以自小我便與他認識。”

怪不得連蘭若都為烏沁‘抱不平’,敢情連個貴族都不是。

葉梵音更好奇了。

她本想問更多,但是竟不知不覺走到了烏宮的門口。已經陸續到了許多人,葉梵音也不好再問了,乖巧跟隨烏瀛到一旁站著等候。

沒等多久,該來的人基本都到齊了。躬渡的男兒們踩蹺上馬,陽光沐浴下的金絲綢錦閃閃發亮,與中原追求的文弱不同,躬渡的男兒們皆以強壯為美,寬肩窄腰,稜角分明,端的是賞心悅目。

葉梵音則是同女眷一同坐上了轎輦。

與葉梵音同坐一車的,是烏黎的獨女,四歲的烏念。

小姑娘明眸善睞,見到她還揚起一個笑臉,乖的不行。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準備往木蘭獵場進發。

但是在臨走前,卻聽見前方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誰是元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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