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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客官，要點什麼？”
“叔，你怎麼稱呼？”
“什麼叔呀，叫我小二就好了。”
說話的正是酒鋪的小二，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被人喊叔，低著頭，靦腆地笑著。
此時我和你已經來到了一間酒鋪。
這間酒鋪是由木製的，門口懸掛著一塊被雨水沖刷多次的招牌，上面刻著“醉月軒”三個字。
酒鋪不大，但空氣中卻是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店內佈置很是簡潔，七八張木質的桌椅擺放在各處，牆上貼著一些古詩詞。
酒配詩詞，當真別有一番韻味。
“那……小二，你們這間店開了多久了？”
“客官你這可問到點子上了，我們這間店啊，你別看它小，可是從皇城建立初便開設了，至今已有近千年！”
“千年？可現在不已經是界歷四千紀……四千年了嗎？”
紀元是修真各界的計時單位，而在人界通常用年月日三個單位，其下還有什麼時辰、更等等，可複雜了！
“確實是四千年，可如今的皇城也確實才建千年。”
“為什麼會這樣呢？”
“看你二位這面相和語氣，莫非不是人界中人？”
“額……”
“二位莫慌，現在六界簽署了約定，許多外界修真者都來過皇城，我也是見了不少。”
還好沒事，本以為自己暴露了身份被會趕走之類的。
沒想到在界之約下，人界對修真者的包容度這麼高了。
“二位既然是修真者，想必也知道戰亂紀元吧？”
“戰亂紀元？”
我和你異口同聲對小二反問道。
“界之約簽署前的千年間便是戰亂紀元，那個時候啊，金戈不斷，六界可是打得支離破碎啊。”
……
小二娓娓道來那段歷史，他不僅嘴頭說著，更是手舞足蹈。
我們彷彿身臨其境，也見證了戰亂紀元的景象。
戰亂紀元始於第一次神魔大戰，神魔兩界的交鋒拉開了序幕。
支離破碎的六界佈滿了無數戰場，戰場上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們手持各不相同的武器，為自己的種族而戰，為突破大限而戰，為獲取造化而戰。
靈力波在各處爆發，整個天地都為之變色，空氣中無不瀰漫著血腥味。
修真者，凡人，動物和植物，無數生靈在這紛繁不斷的戰亂中化為了塵埃。
他們的哀嚎聲和衝鋒聲在天地間，在六界各處，久久迴盪，匯成了一曲雜亂的樂章，述說著此戰的慘烈。
其中，第一任神皇和第一任魔帝同歸於盡，但戰亂並未因此停止。
相反，戰亂從界歷二千年開始，至界歷三千年結束，一直延續了近千年。
直到界之約的簽署……
“太慘烈了！據說，我們人界的皇城便在那場戰亂中化為烏有了。”
“如今的皇城，是從戰亂紀元後開始重建的，但也不知是第幾次重建了。”
小二說完，意猶未盡，不住地嘆氣。
“小二，沒想到你一介凡人，竟然對這些歷史瞭解得這麼清楚。”
我和你聽完這個故事，期間一言未發，現在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二位有所不知啊，我在這酒鋪，每天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不論是修真者還是皇城百姓，我都見了不少。”
“他們在這說的各種故事，我都能背下來了。”
小二將白色的抹布往肩上一甩，昂起頭，一副得意的樣子。
“小二，你在那說什麼呢？還不給客官上酒肉？耽誤了生意，小心我扣你工錢！”
“是是是！掌櫃！我馬上，馬上就來！”
小二被驚地一哆嗦，連忙拿下抹布，假裝擦著桌椅。
“二位，吃點什麼？好酒好肉，本店都有！”
小二上一秒正威風著，下一秒便被掌櫃打回原形。
我和你又不好當面欺負小二，只能硬生生憋著笑。
“那……那，每一樣都來一點吧！”
我雙腿張開，將手上的碗向下一震。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千金呢。
“不是……”
你嘴巴張開，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正欲阻止我。
“好嘞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
小二笑了招呼完我們，轉頭吆喝著。
“一斤牛肉，一壺佳酒，一些小菜，兩碗鮮湯……”
小二嘴巴如同連環炮，嘰嘰喳喳說了個不停，最後指著我們說道。
“上給這二位客官！”
此言一出，四周前來吃酒喝肉的人也是目光看向我們。
哪裡來的富家公子和千金，這麼多菜，吃得完嗎？
察覺到這些目光，我挺直身板，捋了捋金髮。
而你身體微微顫抖，小手緊握。
不就是等會要喝點酒嗎？有這麼緊張嗎？
……
“來咯，客官你點的菜，一共十二道，請慢用。”
一盤又一盤的好菜被端到桌上，香氣四溢，色香俱全，琳琅滿目。
我眼睛放光，口水已在分泌，夾起一道道菜便送進了腹中。
我去，太好吃了！
我一時停不住嘴，對這些菜是讚不絕口。
“小墮，我建議把吃，也作為修真者修煉中的一項，那我定好好修煉。”
“咦？小墮，你咋不吃啊？是這些不合你胃口嗎？”
此時的你臉微黑，盯著滿桌的菜卻遲遲不動筷子。
“雪落……我……我沒那麼多錢……”
說著，你掏出了口袋裡僅有的三十文……
糟糕，我忘了人界吃東西要給錢的。
一隻雞腿正在我的口中，它被滾滾而來的唾液進攻著，其上方，一列整齊的牙齒隨時可能將它碾碎。
我手指一鬆，那雞腿就掉在了木桌上，這才逃過了一劫。
“什麼！”
我突然站起來，聲音也不小，引來了其他桌的目光。
“咳……咳……”
我坐下來，頭往前伸，輕聲說道。
“小墮，這點錢不夠吃一頓嗎？”
“本來是夠的，可是……你點了太多……”
……
“這樣吧，這個問題後面再說，我們先吃爽。來，喝酒！我陪你。”
我左手遞過去一杯酒，右手拿著另一杯酒放在自己面前。
“也只能這樣了。”
你接過酒，一飲而盡，隨後側過身，我看見你面部扭曲且潮紅，不住地哈氣。
“哈哈哈，小墮，瞧你那樣子！”
我端起酒也一飲而盡，杯酒入喉，起初並沒有什麼感覺，就如飲水一般，隨後開始發力，一股辣意和灼熱感從喉嚨噴射而出。
你緩了些許，看向我。
我只得死死忍住，表現出一副毫無感覺的模樣。
“怎麼樣？這酒也不過如此，再喝幾杯我都可以。”
你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那壺酒推到我的面前。
好傢伙，還真想讓我死啊！
“可惜這酒啊，就不能多喝。喝多了，那股味，那意境，就沒了。”
我將面前的那壺酒放到桌下，打了個飽嗝。
“二位客官，你們點了十二道菜，一共五百文。”
“五百？”
你聽後，驚訝道，連忙將手中的三十文收了回去。
“對，客官，五百文。你看你把我們店裡每個佳餚都點了一遍，我沒算錯，就是五百。”
見我兩面色凝重，小二頓時變了臉色。
“你們不會沒錢吧！沒錢也來騙吃騙喝？”
小二頓時急了，拿起掃帚就直衝而來，掌櫃也聞聲而來，加入了討伐的隊伍。
“小二，不不不，叔，你先別急著動武。”
“掌櫃，好掌櫃，你把賬本先放下，這東西也不能弄壞了。”
掌櫃這才發現自己手中拿的是賬本，他坐下來，問道。
“說吧，你們想怎麼還錢。”
……
夕陽西下，天空彷彿被大自然這位畫家塗上了金黃色和橙紅色，遠處山巒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
山巒下的皇城，來往的人越來越少，他們已忙碌了一天，準備回家歇息。
皇城內，一間名為“醉月軒”的酒鋪剛剛打烊。
其中有兩個孩子，他們滿身大汗，旁邊是收拾好的碗筷和拖得發亮的地板。
女孩實在太困，便趴在了木桌上，不一會便睡著了。
男孩放下手中的抹布，坐在對面，看著女孩那熟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