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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虛空戰場中已是血流成河，殘壁斷垣，屍堆如山。
六界耗盡無數心血建立的虛空戰場已經破爛不堪。
此戰空前慘烈，魔界幾乎全軍覆沒。
唯存魔帝墮宿滅、魔界首席長老絕塵和骨龍龍清流三人。
神仙冥妖四界也是元氣大傷，折損近半。
但相對魔界而言，此戰四界方已勝券在握。
看著損失大半的神界軍隊，伊天燼也是心頭滴血。
每個紀元成神之人數量有限，這一次大戰之後不知又要多少紀元才能重現我神界榮耀。
縱觀四界一方，白浩然、剎如風和妖塵心只是耗費靈力過多，氣息略有不穩，衣飾略有凌亂，並無多大損傷。
反觀伊天燼在牽制墮宿滅的這段時日，雖步步防守，但每一次防守都損傷經脈。
最後不惜採神血為祭，這才勉強阻擋下墮宿滅的凌冽招式。
要知道六界血脈為尊，血脈的純正程度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未來的境界。
伊天燼這波神血獻祭，未來境界欲再進猶如登天，可以說是賭上了自己的未來。
伊天燼此刻身形狼狽，經脈無一處完好。
鮮血染紅了他全身，頭髮雜亂、氣息萎靡，僅有的神力環繞在身旁緩緩修復這重傷之軀。
墮宿滅雖精疲力竭，身負輕傷，但仍身形挺拔。
染上血色的紫黑長髮，身負略有折裂的血色魔翼。
他倒握血色魔劍深深插於大地之上，如戰神一般不動如山。
冰霜骨龍一口寒冰之氣噴出，將數十名神界士兵硬生生凍成了冰塊。
它又是一尾掃出，將這一排冰塊擊碎。
一氣一尾，便將數十名神界士兵斬殺於此。
剎如風閃到骨龍身邊，一拳擊出。
妖塵心長長的指甲插入了龍肉中。
白浩然一揮手中仙劍，割下龍鱗。
冰霜骨龍受此重傷，發出痛苦的哀吼之聲。
而伊天燼自知不敵墮宿滅，縱使心有不甘但卻無可奈何。
他對著白浩然等人低聲嘶啞道。
“諸位助吾給此魔最後一擊！”
說完，伊天燼艱難地將神光黯淡的神劍舉起。
白浩然、剎如風和妖塵心帶領自己所統計程車卒紛紛將靈力源源不斷地灌入神劍。
失去光澤的神劍再度煥發生機。
“足夠了，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吾要把他困在封魔殿中，日日夜夜承受靈魂灼燒之苦。”
“最終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伊天燼高舉神劍，大喝。
“奧義：神術八重天之神滅斬！”
磅礴的劍氣將雲霧都生生震散開來，陽光傾瀉到神劍之上，到大地之上。
神劍此刻蘊含四界之力，攜著浩蕩光輝，在墮宿滅眼中不斷逼近擴大。
“呵呵，這下墮宿滅就算傾盡全力，也註定必敗無疑了。”
妖塵心舔著舌頭，嫵媚妖嬈地說道。
可惜，若是能嘗一口六界第一人的味道就好了，想必很是鮮美。
“強大的魂魄，吾最是喜歡了！”
剎如風穿梭於各界軍中，驚地各界士卒一身冷汗。
“神皇，此戰之後，還望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
白浩然心念神祇，也是出言提醒。
“那是自然，各位都出了力，吾自是有所回報。”
本以為墮宿滅會作最後的掙扎。
但他只是仰起頭，望著神劍的雙眼緩緩閉上，似是接受了這種結局。
放棄掙扎了嗎？那就去神界贖罪吧！
驚天動地的巨響久久不能停息。
餘波震開，本已重傷的龍清流被震出數丈之外。
他意識到自己形神渙散，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吾……堂堂冰霜骨龍居然……也罷……”
龍清流說完便一口鮮血噴出，巨大的冰霜龍體從空中墜落，砸出一個巨坑。
最終生機消散，化為漫天光點，被颶風攜帶的塵埃淹沒。
或許不論生前是誰，也都將隨風而散，不過成為歷史滾滾車輪碾過的車印而已……
煙塵散開，只見伊天燼手持神劍站在兩個巨坑之上。
巨坑中赫然是經脈寸斷的墮宿滅。
“你終究還是輸了，墮宿滅。”
言語中既有戰勝宿敵的喜悅，也有強者之間的惺惺相惜。
“吾自認實力不如你，可惜你違背天道之時未曾想到今日的結局？”
“天道所驅，不論何種方式，何種理由，你註定會失敗。”
趁伊天燼話語間，墮宿滅用盡自己最後的靈力，將遠方血色的天際撕開一絲微小的裂縫。
一股強大的推力將絕塵推進了那空間裂縫。
“吾子墮天，就拜託你了。”
墮宿滅最後的遺願在絕塵心中響起。
絕塵眼含淚光，一時哽咽。
“屬下定不負魔帝遺願，願以性命護少主周全！”
見此，伊天燼心頭一驚，正欲衝向裂縫處，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身體經脈的撕裂下，伊天燼剛踏出數步，竟是再難寸進一步。
他只能一雙血眼望著遠處緩緩縫合的裂縫，死死握拳，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對著四界軍說道。
“眾將聽令！吾曾聞墮宿滅之妻誕下一子名為墮天，天資不在其父之下，將來必成大患。”
“斬草必除根，待吾休整一段時間，到時候用神劍開啟魔界通道，眾軍將魔界殘黨一網打盡！”
“伊天燼……就算你認定那黑影是吾，如今吾已敗……又為何要對魔界趕盡殺絕呢？”
墮宿滅望著上方的伊天燼，希望他能放過魔界殘存之人。
他不知道安穩的六界為何就變成了這樣，也不知道伊天燼為何變成了這樣。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太過詭異。
“因為這是六界的命，而吾所作所為是在為六界改命，避免六界因你子生靈塗炭。”
“吾子？墮天……難道都是那個預言嗎？”
“你既然知曉，就更應以六界蒼生為重，大義滅親。”
“而你卻執意護子，更是暗中籌劃襲殺四界！”
“若非吾及時趕到，看到了你的真面目，或許六界現在還被你矇在鼓裡呢。”
伊天燼捂著自己胸口，與仙冥妖定下要約，隨即轉身返回神界。
一路上，鮮血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