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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痕，怎麼對你弟弟如此粗魯？”
白空湮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大殿。
“他與我並無血緣關係，他原是一難民，因聰明伶俐被父皇看重，成了一名將軍。”
“他自小與我一同長大，我一直把他當做親弟弟。”
“他這個人嘛，雖行善事，卻不考慮後果，行他認為對的事情，卻不知世間哪有那麼多對錯。””
“難怪他犯下昔日大錯，你仍然施計掩過百姓耳目，將他留在皇城。”
“人啊，就是難逃‘情’字，本宗沒想到你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白宗主過譽了，那是因為我力所能及，保的下一時，保不住一世。”
“軒痕，說回正事。本宗來是想告訴你三大派所需資源有所變動。”
“這幾年外界散修越發猖狂，那傳言中的天神劍主也登上天道，竟是連本宗都有些棘手。”
“他暗地聯合散修，雖還未與三大派正面宣戰，但本宗也得留點後手。”
從白空湮指間化出一道文書，飛到伊軒痕的手中。
“那是自然，皇城既受三大派庇佑，自會遵守約定。”
伊軒痕看了看文書，隨後收了起來。
“白宗主，關於忘修，我有一事想問。”
“忘修？你說的是被伊天植救下的那位修真者吧……你問吧。”
“忘修進城是你指使的吧，白宗主？”
伊軒痕發出震撼靈魂的一問。
“是嗎？你居然懷疑到本宗的身上了？那你說說，怎麼個指使法？”
白空湮微微一笑，並未生氣，反而饒有興致。
他坐到龍椅上，想要聽一聽伊軒痕口中的故事。
“忘修進城，獲取百姓信任，皇城自此對修真者大開城門，這是你計劃的第一步。”
“故事不錯，繼續說。”
白宗主拿起茶壺，倒出一杯茶，細細品味。
“待修真者入了皇城，你指使忘修把秘籍藏於我的臥房，並讓忘修傳播傳言，引起皇城慘案。”
“有點意思，不過你怎麼認定是忘修放的秘籍呢？其他修真者同樣可以。”
白空湮放下茶杯，笑著問道。
“秘籍放在密室中，而這密室只有三人知曉，皇后，天植，還有忘修！”
“若只想引發修真大戰，根本沒必要放在密室。”
原來有一間密室，怪不得那些修真者費了些時間，也難怪忘修有時間逃走。
“就算如此，也不一定是本宗指使，你怎能一口咬定呢？”
低頭的白空湮終於坐直了身子。
“你當天路過，將修真者一一擊斃，拯救了皇城無數百姓。”
“他們認為你是天上的神仙，是所謂的天道！真心接受覓仙宗的庇佑。”
“與其當個惡霸去統治隨時可能叛變的百姓，不如當個善人讓他們心服誠服。”
“你說是吧，白宗主？”
“不錯不錯，不愧是皇城之主，這一番話，極其有理。”
白空湮拍著手，抬起頭，與軒痕四目相對。
“可是，這都是你的猜測，你們凡人不是講究一個證據嗎？”
白空湮笑意更甚，質問著。
“天植剛跟我說，他前些時日在城外碰見一重傷的修真者，其上有忘修的氣息。”
“我撒謊安撫了他，但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便是忘修本人。”
“還有這等事？現如今修真之戰頻繁，散修受傷再正常不過，怎麼斷定那就是忘修呢？”
白空湮嘴角往下，掩藏著不悅。
“近日，我在城外一座山上，發現了兩塊墓碑，分別刻著‘天善’和‘忘修’。”
“碑旁還有袈裟和佛珠，我便差人去查法號為天善的僧人，果不其然，在一座禪院找到了線索。”
“那裡的方丈說天善曾是禪院的高僧，有一徒弟忘修，二人早已離開禪院。”
“而據我所知，此前二人便曾在城外出現過，眾人見你曾去追趕。”
“白宗主，我說的沒錯吧？”
“本宗確實追趕過，不過是因為他偷了仙宗的秘籍，本宗拿回應有之物罷了。”
“你此番言語，莫不是懷疑忘修是本宗所殺？”
白空湮站起身來，已無笑意。
“不是懷疑，是事實，覓仙宗擅使劍，劍法獨特。”
“而白宗主你劍法高超，所使更是世間獨一無二的仙劍，殺人於須臾之間。”
“若想證實忘修是否為你所殺，只需請來鬼靈門和妖煞殿檢驗一番便知。”
“伊軒痕……你是想要對本宗宣戰嗎？”
白空湮溢位怒氣，與平日形象截然相反。
他身邊真氣環繞，震得大殿微微抖動。
“白宗主，軒痕哪敢，我只想要一個真相而已，不用驚擾死人的真相。”
“既然真相已知，我也不用去挖墳掘墓了不是？”
伊軒痕笑著安撫著白空湮的情緒。
“軒痕，本宗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對，忘修確是被本宗所殺！”
“那小子也算是有些本事，身上居然藏著價值不菲的保命符文。”
“他藉此逃脫，害得本宗四處尋找，最後在皇城外才找到他。”
“可是你所說並不全對，忘修他並不是本宗一開始安插進皇城的臥底。”
白空湮平復了怒氣，坐下說道。
“不是？那他為何……”
“忘修被救下，在皇城報恩，這一切都是他本人所為。”
“本宗見到皇城繁華，覺得有利可圖，便給了他一本秘籍。”
“本宗讓他把秘籍藏在宮內，並且傳言即可，本宗好一舉收下皇城。”
白空湮邊倒起茶水，說起了他的故事。
“可沒想到他卻放了假本，自己偷偷跑了。”
“他明明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會引發皇城修真大戰，為何會答應？”
“他曾經確實是個善人，也配得上你們給他的‘小仙人’之稱。”
“他之所以性情大變，或許是他認識到凡仙不共存吧。”
“凡仙不共存？呵呵……僅僅如此，便不惜以整個皇城為代價嗎？”
“軒痕，你既然知道了本宗的所作所為，接下來是想告訴百姓真相嗎？”
白空湮兩步凌空，背對著軒痕。
“不必，他們需要的不是真正的真相，而是他們希望知道的真相，這便是希望。”
“而我，便是維持這些真相、給予他們希望之人。”
白空湮也是一愣。
“伊軒痕，你倒是個聰明人，身凡卻心不凡，怪只怪你生了個凡人身。”
“望你來世……不再為凡……”
白空湮破風而去。
悠長的聲音久久迴響在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