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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富貴這腿腳不便，衣褲都縫補了好多次，你們就發發善心，在平日裡幫幫富貴。”
“尤其是耕作方面，若是賺了小錢，我就能給富貴弄一身像樣的衣服，也免得他出去丟人不是？”
王氏低下身來，對著望家三人求道。
“王氏，你放心，我看王兄也是一個好人，樂於助人，敢於與不法的官兵相爭。”
“既然都是農民，我望家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助王兄，也會幫助附近所有的農戶們。”
望平看著王富貴那一身縫補地不成樣的衣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好好！望家不僅有名，還有德，富貴以後就多拜託你照顧了！還不趕緊謝謝望家三人？”
王氏連忙拉著王富貴，王富貴這才緩過神。
“望家如此大恩大德，王富貴將來定當報恩！”
“好了，報恩就不必了。我看時候也不早了，王兄王氏你們早點休息，我們還得回屋收拾呢。”
說罷望家起身離開，而王家則目送著望家，一直到鄰旁的關門聲響起。
……
望家就這麼安頓在了這裡，並且在王家的介紹下一一認識了鄰里。
望平和望氏有著豐富的農耕經驗，在他們倆的指導下，整個農區農民耕作效率大大提高。
農民們學習了許多新的耕作技術，生活質量也提高了不少，還有了閒錢去購買自己想要的東西。
因此，不僅是鄰里對望家評價很高，就連聖上也對整個農區寄予厚望。
而望安白天幫著父母耕作，晚上則跑到農區後山上偷偷修煉。
那後山樹木叢生，更有一棵參天大樹，又在皇城之外，鮮有人至。
對於望安而言是極好的修煉場所。
一天已是深夜，剛修煉完的望安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回家。
他藉助法術偷偷翻過城牆，進入貧民區的街巷，卻不料碰見一人。
這是一位一老人。
他身軀佝僂，坐在街邊的木屋屋簷下，拄著一根柺杖，嘀咕著。
“忘修啊……為什麼……”
望安細看，認出這老人便是當年進入皇城時那位拖著重傷修真者的老人。
他不是被趕走了嗎？怎麼來到了皇城？
那名修真者呢？莫非那名修真者名為忘修？
帶著疑惑，望安走到老人身旁坐下。
“老爺爺，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啊？”
老人穿著一身破爛的袈裟，胸前掛著一串佛珠。
原來是禪院之人，昔日可沒見他如此著裝。
還好我是修真者，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不然還真認不出來。
老人聽到聲響，轉過頭看了看望安，似是不認識，又轉回頭繼續嘀咕著。
“忘修啊……”
望安意識到這位老人神志已不太清晰，但他似乎還是記得那位修真者。
於是，望安換了個問法繼續追問。
“老爺爺，忘修，他怎麼了？就是那名修真者，他怎麼了？”
老人聽到此言身體不住地一顫。
“忘修啊……為什麼……天道啊……”
“老爺爺，天道！天道到底是什麼？”
“懲……惡，揚……善，懲……”
老人說完這句話，眼睛便失去了神色，變得空洞。
他站起身，拄著柺杖，朝著城外走去，嘴裡依然嘀咕著。
“懲……善……惡……天道……忘修……為什麼……”
所說仍是胡言亂語，望安追問數次無果。
只得跟著老人，看他究竟想去哪裡。
只見老人磕磕絆絆一路走到城牆。
眼見老人馬上要撞牆，望安不得已用法術幫助老人越過城牆。
老人繼續走著，一直走到後山的一處。
那裡立著一塊木板。
不細看，很難發現上面正中處刻著的“忘修”兩字。
這顯然便是老人為忘修立下的墓碑了。
老人到達墓碑前，撲通一聲跪下。
望安正欲將老人扶起，卻發現老人已經沒了氣息。
望安嘆了一口氣，或許這便是老人希望的歸宿吧。
望安看著這塊木板。
忘修，忘記修真麼？
望安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因為修煉而磨出繭子的雙手。
修真真的有錯嗎？修真真的應該忘掉嗎？
何是天道？懲惡揚善便是天道嗎？
望安緩了緩，用雙手挖開忘修旁的一塊土，扛起老人。
卻聽得啪的一聲，望安低頭看去，似是一本書。
待安葬老人後，望安撿起那物，才發現是一本名為聆心的秘法。
聆聽人心？還有這種秘法？
怕是偷聽吧……
望安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偷聽就偷聽，還取個如此裝模作樣的名字。
算了，暫且收著吧，說不準哪天派的上用場呢。
漆黑的夜裡，樹林葉縫間灑下月光的碎片。
第二天清晨，望安跟隨父母來到田間農作。
望安腦海裡不停回想著昨晚的所見所聞。
他一邊揮舞著鋤頭，一邊問道。
“父親母親，你們說天道是什麼？”
“天道？你這小屁孩，年紀輕輕地，也不知哪裡聽的這些。”
望氏聽到天道兩字從望安口中蹦出，先是一驚，隨即口氣略帶戲謔地回應。
她停下手中的勞作，用乾淨的衣袖輕輕拍了拍望安的頭。
“母親，我昨天碰見一老爺爺，是昔日在城門見到的那位，就是拖著重傷修真者的那位。”
“他老在臨死前跟我說了許多，最後還告訴我天道便是懲惡揚善。”
望安一言一語地告訴了經過。
“所以，天道真的是懲惡揚善嗎？那天上的神，又是什麼呢？”
望安說完昨日的經歷，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
“哦……那位老人啊，也是個可憐人，不過是為了救治他孩子而已。”
“小安啊，母親是個粗人，只想我們一家活下去，對於母親而言，天道就是活著吧。”
望氏蹲下來，摸著望安的肩膀，真切地說道。
“小安啊，別看父親是一介農夫，但年少時也讀了不少書。”
“這個天道啊，書上有人說它是天道法則，還有人說它是創世神，更有人說有錢有權便是天道。”
“那可謂眾說紛紜啊，各執一詞啊！”
“但創世神，天道法則這些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未經證實，怎麼就能說這些就是天道呢？”
“在修真者未出世之前，錢權或是有用的，但如今在修真者面前，錢權怎能稱得上‘天道’二字呢？”
望平站直身子，手背在身後，像極了一位滿腹水墨的夫子。
“父親，那你的意思是世間本無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