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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時間不早了，小爺我還得幫你們登記入戶呢！”
“這裡是皇城最繁華的地帶，等會便要進入貧民區了，路就沒那麼好走咯。”
王五看到天色已晚，連忙催促著。
“貧民區？皇城還分富人區和貧民區嗎？所以我們是貧民嗎？”
“那不然呢，你看看你們，剛才交了十兩銀子，怕褲兜裡已所剩無幾了吧？”
“後面還得繳納房錢，還得購買各種生活用品，還得定期繳稅。”
“富人區大多都是一些富商，不然便是皇親國戚，你住得起富人區嗎？”
“唉，那確實。”
望平摸了摸褲兜，之前攢下的盤纏確實沒多少了，嘆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我可以給你們借幾十兩，等你們耕作賺了錢，到時候多還我十兩就行。”
“參拜仙人都捨得，我這個幫了大忙的好人，不會捨不得這十兩吧？”
“那……那也只能這樣了……”
“放心，只要你們努力耕作，賺夠了錢，遲早也能進富人區過上好日子。”
“我王五，在這皇城摸爬滾打幾十年，不也才成了一名軍人。”
“人啊，別太貪心！一口吃不成胖子。”
“是是是，望家一定會努力耕作的。”
抵達農區，已是傍晚。
在各家房屋內，仍有光亮，看來都沒有休息。
“這便是你們住的地方，這是你們每月要交的房錢、稅錢等等，一共就這個數目，定期去戶部繳納就行了。”
“還有，這是二十兩銀子和借條，到時候給我三十兩就行了。”
王五指著一間木屋，掏出銀子和早已寫好的借條。
“要交這麼多錢嗎……”
望安父母接過二十兩銀子和借條，無奈只得按下手印，將借條給了王五。
“錢嘛，乃身外之物，這年代錢哪有命重要？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啊，記得你望家答應我的事。”
王五牽走一匹馬，飛奔而去。
一家三口看著那一堆堆的費用，面露愁容。
突然嘎嘎的木門聲響起，一個腿腳不便的中年人一瘸一瘸地走了出來。
“是城南望家嗎？”
“鄙人望平，這是我夫人望氏和小兒望安，請問你是？”
望平禮貌性地介紹瞭望家情況。
藉助屋內的光亮，只見眼前這位中年人穿著修修補補過很多次的衣服。
他杵著柺杖，腿腳不便，似是有什麼舊傷。
其身後還跟著一名婦人，婦人穿著雖稱不上華麗，但卻是一套新制的布衣。
“我就說吧，聽聞外面的對話，我還疑慮，現如今一見確是城南望家。”
“天黑了外面又冷，若不介意的話，可否來寒舍一敘？”
中年人指著身後的木屋，邀請望家前去做客。
望平點了點頭，三人跟著中年人和婦人來到屋內。
木屋雖小，裡面擺放的東西可不少。
中央是挖出來的土坑，裡面燒著柴火。
左邊是一木床，上面鋪著草墊。
木床旁擺放著各種雜物，有農具，有穀物，有木頭等等。
右邊是一木桌，上面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還有一面鏡子，鏡子上還有不少劃痕，看來是婦人的梳妝檯了。
進入屋內，中年人從角落裡拿出幾個破爛的木凳放到火坑旁，示意讓望家坐下。
婦人則坐到梳妝檯前，開始化妝，口裡還唸叨著。
“這麼小個木屋，還要請這麼多人進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這是我夫人，她說話就是這樣，各位不要往心裡去。”
中年人連忙打圓場，他接著說道。
“鄙人王富貴，在這裡當農戶有些年頭了，昔日皇城慘案發生後，城內許多人險些餓死。”
“我和我夫人也在其中，還是你望家號召著城外的農戶一起拖來許多糧食，這才幫助皇城渡過難關。”
“這麼說來，望家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在上，受我一拜！”
說罷，王富貴把柺杖放下，站立不穩地作著叩拜之狀。
望平連忙上去扶住王富貴。
“王兄，別這樣，這我可擔待不起。”
“皇城有難，都是同根的凡人，我等城外之人前來幫忙，也是情理之中，大可不必如此。”
“你說的皇城慘案具體是什麼？我昔日前來，只見城內四處火光沖天。”
“無數房屋被毀，無數人流離失所，也未來得及詢問，便以不安全為由將我等外人遣走了。”
王富貴這才緩緩坐下，一旁化妝的王氏也轉過身來。
“不就是送糧的嗎，給皇城裡送糧的多了去了，如今還不是像我們一樣在這面朝黃土背朝天。”
王氏譏諷著，似是瞧不起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也瞧不起自己。
在火光中，望家這才看清王家兩人的模樣。
王富貴面瘦肌黃，枯黃的臉上佈滿了溝壑般的皺紋，深陷的眼眶內有一雙渾濁的眼睛。
身上的衣物沾染了黃土，許多絲線逃離了衣物本身，露了出來，上有很多針線縫補的痕跡。
他雙手佈滿硬繭，粗糙地不像這個年紀。
他穿著一雙破鞋，底子都裂開了都不捨得換一雙，露出了裡面凍傷的雙腳。
再看那王氏，她已將頭髮盤起，但仍然餘孽在外飄著。
她身著新制的布衣，上面沒有一絲黃土氣息，但卻有著洗不掉的俗氣。
塗抹著劣質的胭脂水粉，掩蓋不住她粉底下歲月留下的痕跡。
腳穿嬌小的布鞋，藏不住鞋底的骯髒。
“皇城慘案啊，讓我想想……”
王富貴低下頭，細細思索，隨即一一道來了當年的變故。
不知多少年前，皇城便建成了。
在數代帝王的統治下，皇城從最初的一小塊地方逐漸擴大數倍。
皇城的欣欣向榮，也漸漸引來了許多凡人前來定居，我和夫人便是在十年前來到皇城的。
那個時候，皇城各處都在建設，很是熱鬧，雖談不上富貴，但百姓安居樂業，也是極好的。
隨著皇城的擴大和繁榮，也引來了不少不速之客，但都被聖上旗下的軍隊趕走了。
沒錯，率領軍隊的就是皇城裡有名的伊將軍。
伊將軍文武雙全，上能夠統領軍隊，下能協助聖上處理城中事務，是聖上的左膀右臂，更是一位大善人。
他照顧城內的老幼婦孺，更是掏出自己的腰包去幫助吃不起飯住不上房的窮人。
可是，錯就是錯在他太善良。
也是他的善良，點燃了這皇城慘案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