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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穎的話讓氣氛變得越發凝重。
夏小鷗也知道，有些研究生的確是可以賺錢的，跟著的導師如果是個好教授，會給研究生髮工資的，可那都是理工科的研究生居多。
“我們……”
柳穎不等夏小鷗把話說完，又繼續道：“咱們鄰居家的張姨，她有個外甥女在市裡，也是學跳舞的，人家一場表演好幾萬呢。”
夏有志聽見這話，眼睛也瞬間放亮。
“小鷗，那你呢？”
夏小鷗不知道如何啟齒。
“我不賺錢的，每個學校都不一樣。”夏小鷗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柳穎一聽這話，頓時露出鄙夷的神色，“那你上研究生有個屁用？”
“你別說得那麼難聽。”夏有志小聲嘟囔著。
“我說話難聽嗎？這是實話啊！又不賺錢，上什麼上啊，你媽不是病了嗎？你好意思花那麼多錢上學啊？”
柳穎的話一字一句紮在夏小鷗的心上。
“別人家的孩子，二十好幾了，早就開始賺錢給家裡了，你呢？還花家裡的錢，臉皮不要太厚哦，這叫什麼，啃老！”
夏小鷗耷拉著腦袋，一個字也不想聽了。
“爸，我先回去了。”她說著就準備走。
柳穎卻攔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要是有本事，就給我傍個大款回來，學跳舞不就為了這個？”
夏小鷗甩開柳穎的手，“我學跳舞不是為了傍大款！”
柳穎卻冷笑一聲，“不是為了傍大款，那是為了什麼？”
夏小鷗死死地盯著柳穎，她可以說那些難聽的話，但是她決不能侮辱她！
“那是我的夢想，不許你玷汙！”
柳穎卻掩著嘴笑了起來。
那笑聲充滿了嘲諷。
“好啊，夢想，那你的夢想給你賺了多少錢啊？是不是該孝敬你爸爸一點啊？”
柳穎抱著胳膊，擋在門口，“大過年的，就少要一點吧，先拿兩萬。”
夏有志見這情形急忙過來，“你這是鬧什麼呀？”
柳穎狠厲一瞪，夏有志頓時閉了嘴。
“今天拿不出兩萬塊，你休想出這個門！”
夏小鷗轉頭看了看夏有志，夏有志急忙把頭轉向了一邊。
“我沒錢！”
“沒錢？你蒙誰呢？”柳穎叉著腰，“死丫頭，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
看著那張臉。
夏小鷗想起童年那些黑暗的記憶。
她用力一推，柳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夏小鷗準備繞過柳穎就跑。
“小兔崽子，敢打老孃！”柳穎一把抓住了夏小鷗的腿。
夏小鷗掙脫不開，柳穎的力氣大急了。
她抓著夏小鷗的腿站起身來，順勢將夏小鷗壓在了身下。
抄起地上一把笤帚，朝著夏小鷗就揮舞起來。
“兔崽子，還敢跟老孃叫板！你別忘了小時候，是誰把你養這麼大的！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就是讓你打老孃的嗎？”
柳穎打得極狠。
夏有志蹲在一邊抽菸。
夏小鷗趴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和柳穎的謾罵，恍惚間讓她回到了小時候。
她沒想到小時候自己力氣小，被柳穎打得還不了手，長大了還是會被打。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抓住了柳穎的笤帚，又一用力將柳穎推了下去。
夏小鷗飛快地爬起來，跑了出去。
柳穎剛要去追，夏有志急忙道：“你不嫌丟人？”
聽見這話，柳穎才停了下來，“那小兔崽子都騎在我脖子上拉屎了！你是死人嗎？”
說著柳穎捶了夏有志一下。
她是不會追出去的，她可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她還要維持自己好後媽的形象呢。
看見夏小鷗拿來的禮盒，柳穎氣得踢了一腳。
“你找她要錢也沒有，紅霞病了，花錢的地方多。”
“紅霞？喲，叫前妻叫得那麼親熱啊，那你和她們娘倆過去吧！”
夏有志急忙改了口，“尹紅霞尿毒症，你不是不知道？”
柳穎整理著自己的頭髮，“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兩萬多的ICU費用，你閨女一口氣就還上了，她哪兒來的錢？”
夏小鷗沒有別的親人，尹紅霞住院的時候，她第一個是給夏有志打了電話。
只可惜柳穎不肯掏錢。
村子裡有個人和尹紅霞關係不錯，柳穎從那人嘴裡得知，錢是夏小鷗賺來的，說是參加了幾場商演就賺到了。
“我告訴你，也就是你這個窩囊廢的爹，把她養到了十歲，她學跳舞，你掏了錢，她考研究生你掏了錢，你前妻生病，你也掏了錢，結果她賺錢了，沒你屁事！”
柳穎氣得胸口疼。
說是把夏小鷗養到了十歲，可到底是怎麼養的，夏小鷗心知肚明。
學跳舞確實給夏有志要了錢，可也打了借條，每次來要錢，夏小鷗不是跪到膝蓋發紫，那是要不到的。
還要遭受各種語言侮辱。
夏有志仍舊抽著煙，有些不確定地問：“學跳舞真那麼賺錢？”
“學跳舞賺的還是小錢，學跳舞的小姑娘，那身段好，長得好，那些有錢人就喜歡這樣的！”
說到這兒柳穎嘀咕了一句，“可別讓大學裡的混小子給糟蹋了身子，那樣可就不值錢了。”
這樣想著，柳穎開始盤算給夏小鷗安排一場婚事。
這婚事必須由她來安排，否則他們得不到任何好處。
她要把在夏小鷗身上投資的錢，連本帶利討回來！
“一會兒拿上東西，去你前妻家看看。”
“去看什麼？”夏有志有點兒反感。
他不想和前妻有聯絡，因為柳穎真的醋勁兒很大。
“看看她什麼時候死！”
柳穎去看尹紅霞，自然是有目的的，她還要宣揚得全村都知道，誰讓她賢惠懂事又大度呢？
夏小鷗身上有點兒疼，不過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厚。
回了家，她和尹紅霞什麼都沒說，尹紅霞收拾好了夏小鷗的行李。
為了不讓尹紅霞看出破綻，她匆忙間依依不捨地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她拉著笨重的行李箱，走出村子上了大路，一輛車停在那裡。
車門開啟，下來一個男人，“夏小姐？”
“嗯？”
“陸先生讓我過來接你的。”
“哦。”
夏小鷗上了車。
五個小時之後，夏小鷗回到了藍水灣。
晚上陸森野火急火燎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