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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陳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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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陳大兵,出生在70年代,標準的農二代,還是貧農二代,其實,我本應該是官三代,這還得從我爺爺說起。

我爺爺當年在我們那可是有名的大人物,是個大官,可惜,他當的是國民黨的官。

當年,解放軍打過長江後,我爺爺就坐著飛機跑到臺灣去了。要知道,當時逃往臺灣的機票可是很珍貴的,光有錢肯定是買不到的,必須要有後臺,而且後臺要足夠硬。從這點來分析,足以證明我爺爺當時的官位不低。

當然,我爺爺這個官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畢竟,當初他只拿到了一張飛機票,他的老婆和兒子,也就是我的奶奶和父親,他是一個也沒能帶走。

我父親沒有享過我爺爺的福,反而因為我爺爺的身份,吃了很多苦,毫不誇張的說,我父親真的是被我爺爺給坑慘了。

我爸的童年是悲慘的,同齡小孩都孤立他,罵他是“反革命子女”,捱揍捱打那是常有的事;長大了,遇到了大集體時代,生產隊裡那些最髒最累、工分最少的活,總是優先分配給我爸;再到文革那會,村裡找不到人批鬥,他們就批鬥我爸,批鬥的由頭依然是“反革命子女”。

在那個年代,就我爸這條件,這身份,這成份,娶妻生子這種事根本沒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哪怕是他稍微有些這樣的想法,那都是奢侈的,是罪惡的。但是,人生最大的魅力就是,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將會發生什麼,你也永遠不知道上天什麼時候會眷顧你。

在我爸31歲的那年,我爸結婚了,結婚物件就是我媽,一個25歲的農村婦女。

看到這裡,有人可能會好奇,我媽怎麼就看上了我爸?眼瞎嗎?還是有什麼其他殘疾?又或者是我媽長得非常醜?

對此,我要為我媽正名,我媽身體健康,沒有任何殘疾,至於長相,雖然算不上有多麼漂亮,但絕對不醜。

而我媽之所以願意嫁給我爸,那是因為我媽當時的名聲也不好,她是一個寡婦,還是一個死了兩任丈夫的寡婦。

古往今來,如果一個女人死了丈夫,周圍的人都會同情她,但是,如果一個女人連續死了兩任丈夫,周圍的人都會嘲笑她,說她是‘剋夫命’。

那個年代的農村人普遍沒什麼文化,他們很迷信,認為‘剋夫命’是真實存在的。對於一個農村婦女來說,‘剋夫命’這個名聲是非常惡毒的,一旦背上這個名聲,哪怕你是美若天仙,也沒有哪個男人敢娶。

我爸是‘反革命子女’,我媽是‘剋夫命’,他們倆的名聲算是半斤八兩,誰也沒資格嫌棄對方,於是在媒人的撮合下,他們結婚了。

婚後沒兩年,我出生了,再後來便是分田到戶,改革開放。

當時,我爸也跟上了改革開放的步伐,做起了小生意,開了家壽材鋪,就是賣棺材紙人。(我爸做生意實屬是被逼上梁山,只怪村裡分給他的地實在是太貧了,累死累活種地一年,交完公糧後,餘糧勉強夠養活一家人。)

至於我爸為什麼會選擇做死人生意,原因有三:首先,這生意是我爸從遠房舅老爺那學的,準確得說,是我媽死皮爛臉逼著舅老爺把這門手藝傳給我爸;其次,在鄉村,死人生意很晦氣,不光彩,除非逼不得已,一般沒人願意幹這一行,這就導致這一行競爭壓力小,利潤高,適合我爸這樣的老實人幹;最後,我爸可能覺得他的命夠硬,鎮得住,畢竟他沒被我媽剋死。

在開壽材鋪之前,我爸我媽就相信這世上有鬼,再開壽材鋪之後,他們就更相信這世上有鬼了,因為經常有客戶向我爸媽講述他們遇到的靈異事件。

至於我,我從小就深信這世上有鬼,這並不是因為我鬼故事聽多了,而是因為我親身經歷了一件靈異事件。

我記得那一年我還很小,具體幾歲我忘了,反正是上小學了。

那是一個春天,桑葚成熟的時節。

下午,烈陽高照,樹蔭下,我們五個發小正坐在草地上凝望著遠方,視線的盡頭,幾個大孩子正站在桑葚樹上狼吞虎嚥,嬉笑吵鬧。

“怎麼辦,桑葚又被他們霸佔了。”小娟失落道。

小娟,是我們五個發小中唯一的女孩,也是我家隔壁的鄰居。

“要是我哥沒去當兵,他們幾個哪敢跟咱們搶桑葚。”建偉忿忿得說道。

建偉有個哥哥叫建軍,比我們大好幾歲,身強體壯,打遍全村無敵手,外號新村小霸王。前兩年,在他的庇護下,一到這個季節,我們想爬哪棵桑葚樹就爬哪棵桑葚樹,沒人敢跟我們搶。

“等你哥回來了,讓你哥扒點骨桑打估切切(讓你哥教訓教訓他們),叫他們以後別再搶我們的桑葚了。”小胖說道。

小胖是一個胖子,後來游泳淹死了,我已經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都吃了那麼久了,還沒吃飽嗎,也不怕撐死。”愛民插話道。

愛民好像忘了,去年我們霸佔桑葚樹的時候,也是不到太陽落山絕不下樹。

“愛民,那個穿紅衣裳的好像是你隔壁鄰居吧。”

“是的。”

“那你去跟他講講,讓我們也上樹摘點桑葚吃吃。”

“我跟他又不熟,他哪能聽我的。”

“你們不是鄰居嗎,怎麼會不熟。”

“他家跟我家關係不好,好像是為了田地的事,我們兩家大人經常吵架。”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要不去抓蜜蜂吧。”

“不去!上個禮拜被蟄了一下,到現在還疼呢。”

“我也不去,蜜蜂屁股一點也不甜。”(沒吃過蜜蜂屁股,誰敢說自己在農村長大。)

“那咱們去哪玩啊,難道在這裡坐一下午嗎,要不去我家過家家。”(過家家,我們當地的一種遊戲,就是那種你演媽媽,我演爸爸,他演兒子的遊戲,特別沒意思,只有女孩子才愛玩。)

“不去!”

“不去!”

“不去!”

……

在那個季節,那個年齡段,我們除了採桑葚,好像能做的事真不多,準確得說,相比採桑葚,其他事都沒意思。

就在我們不知道幹什麼的時候,建偉突然說道:“我知道哪裡還有桑葚,而且我敢打賭那裡的桑葚肯定沒人採。”

“你是說老樹林那邊的?”

“對,就是那。”

“那裡都是墳燈頭,我才不去呢。”(墳燈頭,就是墳頭,立碑的那種。)

我們村西邊有片墳地,墳地裡有片老樹林,老樹林里長了一棵很高的桑葚樹,但由於老樹林被墳頭包圍,所以沒有孩子敢去那裡採桑葚。

“怕嗲估(怕什麼),鬼都是夜裡才出來,白天又不會出來。”建偉大著膽子說道。

小時候我們不聽話時,大人總愛拿鬼嚇唬我們,所以我們堅信世上有鬼。當然,我覺得只要是小孩,都會相信世上有鬼。

“你怎麼知道鬼不會在白天出來,它要是出來了呢。”小胖說道。

“看你這膽小的樣,就是一個膽小鬼。”建偉鄙視道。

“你說誰是膽小鬼!”小胖不服道。

在我們小時候,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絕不能說我是膽小鬼,這是我們作為一個男孩子的底線。

“誰不敢去老樹林誰就是膽小鬼。”建偉激將道。

“誰說我不敢去!你敢我就敢!”小胖回慫道。

隨後,建偉看向我問道:“大兵,你去不去。”

“去。”我逞強說道。

其實我不想去,但是當時那情況,誰不去就是膽小鬼,我顯然不能不去,至於愛民和小娟,我相信他們的內心想法跟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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