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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契機
“當年我答應過伍哥，要把你照顧好。你有個產業在天極立身，總好過當個孤魂野鬼一樣的野修。其實也不用你在這上面下多大功夫，只要管好底下的人，很多事情其實不用你多操心的，你看我不一樣天天喝茶打牌嘛。”
“再說你要砥礪武道，也不是一門心思潛心修煉就行的吧？天材地寶要不要買？天獸魂要不要買？提升修為的丹藥要不要買？要買錢從哪來？這不就是現成的錢袋子嗎？箇中利害你是清楚的。”
舒望說了一大通可謂是苦口婆心，但是伍豪一陣躊躇，還是開口說道：“望叔，我想報名今年的刑徒賽。”
“什麼？！”
舒望情緒激動之下打翻了茶杯。
“刑徒賽的最低門檻可是六境，難道你已經……？”
舒望炯炯有神的雙眼因震驚而瞪得溜圓。十八歲的入雲境呀，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但如此成就的哪一個不震古爍今了？
伍哥當年差了一點，十九歲破境，那也是如何了得的傳奇了。沒想到他兒子，比他還要傳奇，伍家血脈當真恐怖！
舒望看著伍豪，有種歷史在眼前發生的不真切感。
“還沒有，我卡在五境巔峰好些時候了，最近有了突破的感覺，但缺了個契機，如果尋到，在開賽前我應該可以突破。”
伍豪的話非但沒有澆滅舒望的熱情，反而卻讓他更加激動，甚至有些失態了。
他身子微微顫抖，有些坐不住了。
他興奮的、急切的問：“什麼契機，是天獸魂嗎？我早已讓手下人留意了，可是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暫時還沒尋到合適的。你也知道天獸魂這東西得看緣法，光有錢沒用，咱也急不來。至於刑徒賽，你就算今年能參賽，以六境初期的實力又能爭到個什麼，以你的天賦，再沉澱幾年，等下一屆，冠軍必入你懷，咱不急一時。”
舒望的目中有幾分祈求的神色，滿是哄孩子的口吻，與這位梟雄平日的形象十分不符。
但伍豪卻笑了，有些沒心沒肺，也像是寬慰。
“望叔，你是知道我的。”
兩人對視，皆是寸步不讓。
舒望終於認命般的癱坐椅上，他知道自己拗不過這少年。於是有氣無力的對他擺擺手，說道：“滾吧，需要收屍了再託人來找我。”
伍豪抱拳深深一躬，轉身離去。
臨出門前舒望又叫住了他。
“過兩天的星空拍賣會，有顆天獸魂要拍出。”
“謝了叔！”
伍豪道謝，卻看到舒望那再次驅趕的手勢，於是不再多言，就此離去。
小廝送著伍豪出了門，騎上了自己的小電車，伍豪一時間又不知道去哪了。
左思右想，於是他撥通了方景明的電話。
“喂？沒打擾你吧？”
“你兒子的，沒話了？人都幫你送回去了還有什麼事。”
“那你到家沒？”
“有屁快放！”
“喝點兒。”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伍豪聽見了關門聲。
“哪兒？”
“老地方，戴安河邊那家。”
“一會兒到。”
夜起晚風，年少不知愁。
戴安河與防城街交匯處是一座青石鋪就但一直在翻新的石橋，橋上車水馬龍，河岸還是楊柳依依。
有個燒烤攤就在橋下河岸，在橋洞不遠處建的木頭房子。簡陋，卻意外的有格調。
開店的地方不顯眼，所以一般會來的也都是些老顧客，人也不會太多，伍豪趕到時店裡也不過兩桌客。
“老闆，三個腰子四十個串，再抬箱啤的！”
“好嘞！”
老闆是個年過半百的壯漢，天天煙熏火燎的頭髮掉了精光，笑的卻很爽朗。
伍豪挑了個離河近的位子坐下，等菜上桌等人來。
不一會兒，馬路那邊傳來轟鳴的機車聲，伍豪就知道方景明到了。
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後，方景明如約而至。
“晚上沒吃飽嗎？又整這一桌。”
他送完餘情月後打車回家，本來都到了，正拿鑰匙開門呢，伍豪的電話打過來了。
正巧上樓的時候看見自己前兩天扔在路邊的機車又停到了樓道里，也就順便答應了再出來。
“聊會兒唄。”
正好酒菜上齊了，伍豪找了個杯子給方景明倒酒。
“有心事？舒老頭收拾你了？還是把你許給哪個黑幫老大三百斤的閨女了？”
方景明見伍豪倒酒的手抖了兩下，心情立馬愉悅不少。
伍豪沒理會方景明的插科打諢，認真的說道：“我準備最近破境了。”
方景明一聽這事，也收斂了神色。
“你準備了多少？”
“這個數。”
伍豪伸出了五根手指。
方景明點點頭，端起酒杯：“五千萬差不多了。”
“咳咳，抹個零。”伍豪面露尷尬縮了縮脖子。
“噗！”
一口冰啤酒還沒來得及嚥下去就被方景明噴了出來，一點沒糟踐全噴伍豪臉上。
“多少？五百……不是兄弟，你是不是有點看不起這個五破六的生死關了。這個數買兩味輔助藥材就不錯了，你真不活啦？沒錢你跟舒老頭開口啊，他有的是。”
“這事我不想靠他。”
“那你打算從哪來錢，這會兒就算想去賣也得有人買啊！”
“不是，真用得到這麼多錢嗎？我打場拳贏了也才十幾萬，這些年省吃儉用的……唉！”
伍豪有些沮喪，又實在不想再靠舒望，左思右想，他突然想到個事。
“小明，天極城的地界你也熟。你知道正德門以裡，呃，具體龍口巷那一塊的房子是什麼價嗎？”
“那兒都是四合院啊，一套怎麼也上億了吧？大點兒的價格還能翻幾倍……不是等會兒，哥們兒，你想幹嘛！”
“家裡在那還給我留了座老宅子。”
“什麼？！”
方景明拍案而起，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面前的少年好友。
“你要變賣祖宗基業？不是，你以後不想進祖墳了？”
“反正老伍家就剩我一個了，我沒了伍家也就沒了，還在乎這些幹嘛。”
方景明看著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一時間，兩人都沒話了，都默默的跟杯中酒較勁。
最後還是方景明長嘆了一聲，開口打破沉默。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訊息了。”
“我聽說過幾天的星空拍賣會，有個天獸魂可能適合我。”伍豪老實說。
“誰告訴你的？舒望？”
“嗯。”
好嘛，方景明心說怪不得了。
“他這是想逼你求他呢。”方景明看著伍豪說：“星空拍賣會可是天靈閣規格最高的拍賣會，你那點錢砸進去怕是連一點浪花都掀不起來。”
伍豪苦著臉，方景明沒好氣的說：“該低頭就低頭唄，反正都已經欠他這麼多了，再多欠一點也沒什麼，總好過去當那敗家子吧？”
伍豪依舊苦著臉，一言不發，只是舉著杯。
方景明和他碰了兩杯，就不看這張倒胃口的臉龐了，把目光轉向了曉風殘月楊柳畔。這會兒又起晚風，正是楊柳依依的好景緻。
但凡事都要有個破局處。
“小明，你點子多，給我想個招。”
“你要什麼招，還能怎麼辦。”
方景明想了想，嘿嘿一笑說道：“實在不行，咱去賺點快錢吧？”
伍豪聽完，瞬間正襟危坐。他直起腰板，腦袋前傾湊到方景明身邊，小聲的問：“你是說......”
“你又要面子，又想要裡子，除了這個招，還能有什麼辦法。”
“嘶~”伍豪倒吸一口涼氣，剛毅的臉上瞬間閃過了猶豫、不忍但最後都被狠厲代替！
正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此時此刻，他堂堂天極城小拳皇、未來的絕世拳皇，難道要被這小小的天獸魂卡死武學之路嗎？不行！絕對不行！他還有理想抱負、他大仇還未報，為了他的凌雲壯志，些許的流血殺戮算得了什麼！成大事怎麼能如此婦人之仁！這世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今天你不吃我明天他就吃你！不能再優容寡斷，嗎的幹了！
“好！幹了！你說，搶誰！”
伍豪一拍大腿，帶著土匪般的狠厲殺氣，問方景明。
而方景明則是被他驚人的氣勢震懾，愣了半刻，才一巴掌呼在了他腦袋上。
“嗎的小點聲！搶個屁啊，你是哪路山上的好漢啊！還搶誰？就你現在這點身手，能搶誰？有錢的搶不過，沒錢的搶了幹嘛。”
伍豪被拍了一下腦袋，滿臉委屈的坐下，嘟嘟囔囔的說：“那你又是賺快錢又是撈偏門的，除了打劫還有什麼招啊！”
“肯定比打劫要安全，你放心，我什麼時候坑過你。”
“沒有嗎？”伍豪純真的問。
結果又被方景明呼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