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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患明白，雖然目前還沒有人懷疑他，但時間一長，他的破綻只會越來越多。
垂死病中驚坐起，看來只能靠自已。
時不我待，打定了主意，江無患就開始行動起來了。
靈風宗的授課長老和弟子最近發現了一件事，並對此頗為困惑。
三長老靈澈真人，最近總是出沒於各個課堂。
這讓新弟子們十分震驚又大為不解，畢竟師兄師姐們為他們上的第一課就是各個長老們的事蹟。
書冊上明明說了，靈澈真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別說課堂了，就是宗門內都很少見到他的。
師兄師姐也太不靠譜了，賣給我們的書冊不會是亂寫的吧！
新弟子心裡氣憤，紛紛拿著《落雲宗必知二三事》去找師兄師姐們算賬。
老弟子風評被害，對著一批又一批的師弟師妹們卑微解釋，就差沒有指天發誓了，一邊苦著臉把師弟師妹們勸了回去，一邊疑惑的同時又暗戳戳羨慕起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新弟子們。
那可是宗門第一人，甚至在整個修真界，靈澈真人都能排得上號好吧！聽說以前前任掌門還在的時候，靈澈真人就已經被稱為舉世無雙的天才了。
他們來宗門這麼久，見到真人的機會都寥寥無幾，沒想到師弟師妹們運氣這麼好！
於是，落雲宗內，各個課堂周圍，總有不停徘徊的弟子。
而有江無患所在的課堂，從上到下都緊繃著，長老兢兢業業，弟子勤勤懇懇，學習氛圍好得不得了，因此第二日考核的成績也十分喜人。
這讓授課長老以及戒律堂、授業堂的兩位執事長老禁不住老淚縱橫。
“天道見證，咱們宗門的考核結果沒有哪一屆如這般優秀。”
“是啊，雖說考核不過並不會被逐出宗門，可歷來的弟子們也太不重視了些，就因為這事兒，每次宗門大比咱們宗門都被其他幾派的長老笑話！”
“這下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說起來......三長老真是用心良苦啊！”
“平日裡不怎麼見到他，但其實他也把大家的委屈看在了眼裡，不願意我們被笑話啊。”授業堂七長老越想越感動，忍不住用衣袖揩了揩眼淚。
傳聞愈演愈烈，就連姜衍之都過問了，他一臉欣慰地拍了拍江無患的肩膀：“師弟啊，辛苦你了。”
江無患：不辛苦，命苦。
他自然明白姜衍之和授課長老們的想法是一樣的，覺得他是為了宗門的未來，但實際上只有他自已才清楚，他不是監工的，而是去學習的。
是的，哪怕他是所謂第一人，他也需要偷偷摸摸去學習。
除了流竄於各個課堂，一空下來，他就泡在了藏經閣，瘋狂查閱理解記憶著資料。
因為他沒有原身的記憶，好多術法都不知道怎麼使用。
要是一直用不到，那也沒什麼，可他新收了弟子，雖說長老弟子也由授課長老一同授課，可他們總也會有不明白的地方。
若是殷離妄拿著問題來問，他卻一問三不知，丟臉事小，被懷疑奪舍才是最糟糕的。
囫圇吞棗般地把知識記在了腦子裡，江無患稍稍心安，等著為自已徒弟答疑解惑。
三天一過，如江無患所料，殷離妄早早便到了大殿。
他到的時候，殿中已有兩人，卻都不是江無患。
殷離妄邁步進殿，向二人行禮：“弟子見過玉虛真人、雪空真人。”
懷中抱劍的沈聽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把玩著手中玉佩的裴知樾笑吟吟地回應了起來：“你既是三師兄的徒弟，不必如此見外，喚我二人師叔即可。”
“弟子遵命。”殷離妄十分盡職地扮演著一個聽話的師侄。
二人都不再說話，大殿安靜得彷彿無人存在似的。
“這幾天江無患可有教你什麼？”沈聽肆忽地開口，引得裴知樾好奇地瞧了過來。
來了也有幾日了，殷離妄對眼前的沈聽肆和江無患之間的關係也有一定的瞭解：“秉師叔，師尊體諒弟子勞累，給了弟子時間修整，故還未來得及。”
“呵。”得到這樣的回答，沈聽肆只冷笑一聲。
他就知道，江無患那種人，是沒有心的。
前幾天他和裴知樾出去做任務了，昨日才回宗門，結果就聽說了江無患收了一個弟子，還是這屆弟子裡資質、根骨都上佳的一個。
掌門師兄和邀月師姐都覺得這是好事，可他那天要是在場，必定要全力阻止的。
只可惜如今木已成舟，可憐了這麼好的苗子，算是毀在江無患手裡了。
對好苗子的可惜和對江無患的惱恨使得他多叮囑了一句：“修煉若是有不解之處，可來尋劍峰尋我。”
殷離妄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不卑不亢地應了下來：“多謝師叔。”
見他應下，裴知樾笑著開口：“四師兄不會是想搶三師兄的徒弟吧？我可不會依的哦！”
話是對著沈聽肆說的，語氣帶著笑，一聽就是師兄弟間的玩笑，殷離妄卻能感受到那直直看過來的目光。
漫不經心中又帶著幾分警告和威脅之意，像是被猛獸盯上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繃緊了身體，暗暗生出警惕之心。
裴知樾收起玉佩，右手撐著臉，依舊是一副笑模樣，不再看殷離妄。
沈聽肆明顯沒聽出來這是玩笑話，一張俊臉氣得通紅：“狗屎！我不屑做那等事！”
裴知樾雙手合十，乖巧道歉：“抱歉啦四師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又等了片刻後，他往門口張望了一眼，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三師兄怎麼還沒來？”
竹林小居里，修煉了一整夜的江無患十分滿意地伸了個懶腰，不知是不是因為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了，他總覺得自已最近掌握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想到了殷離妄，江無患收拾後便往大殿走去。
讓他意外的是，除了殷離妄，殿裡還有沈聽肆和裴知樾二人。
看著一坐一站的兩人，江無患是真覺得頭疼起來了。
裴知樾還好，不闖禍的時候還是挺乖的，關鍵是沈懟懟，和原身一向水火不容，今天怎麼也來了？
不是說這棲吾峰他寧可死也不想踏上來一步嗎？
“師尊。”見他來了，立於大殿中央的殷離妄喚道，也引起了另外兩人的注意。
“你來了，坐吧。”江無患坐了下來，開口關心他的親親徒弟，“吃過東西了嗎？”
至於其他兩人，不請自來，看起來也不是很著急的樣子，那就等會兒吧。
他早已辟穀，時笑有辟穀丹，前幾日殷離妄要上早課，都是和其他弟子一起吃飯的。今天沒去上課，又來得這般早，江無患猜他還沒吃。
殷離妄雖然有在修煉，但以前都是在人間，還沒有開始辟穀。
“尚未。”
“時笑，準備一份飯菜來……”說到這裡，他禮節性地看了沈裴二人一眼，“二位師弟，可需要用飯？”
沈聽肆瞪了他一眼：“哼！”
江無患自動翻譯：江無患你瞧不起誰呢？我尋劍峰是吃不上飯了嗎？要靠你施捨！
裴知樾微笑搖頭：“我不用啦，多謝三師兄關心！”
時笑手腳利索，很快便端來了飯菜。
在江無患的示意下，殷離妄起身去了屏風後用飯。
“你們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