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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李相夷進屋,替他包紮完傷口後,廿無塵忍不住開口道:“心意我收到了,東西你留著吧。”
“為什麼?”李相夷不解,方才那般場景,話本子裡不是這麼寫的嗎?
廿無塵直視著他,瞧著正經而嚴肅道:“若是此物是師弟送給師姐的物件,我定當萬分珍惜,可,這是男子送給女子的。
李相夷,我說過,我是你的師姐,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因為我將自已置身危險中了,所有人都是肉體凡胎,你也不例外,你會受傷,會難過。
所以我才更需要同你說清楚,我們不可能,你也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情了,否則從今往後,你就不要再叫我師姐了。”
反正,該教的都教完了,大不了以後辛苦點,小心看著他點,反正我有系統,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可以看見。
“可是師姐,動了情,又怎會說放下便可放下?”李相夷心口如被一大掌揉捏般,眼中盡是委屈與失落。
“那便藏起來,藏到最後,也就慢慢釋懷了,人間萬事總會有過去的時候。”廿無塵話語決絕,不留一絲餘地,斬斷了李相夷所有僥倖竊喜。
他只看著廿無塵,眼中有過埋怨,有過留戀,到最後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我知道了,日後,定不會再對師姐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垂眸,仿若星辰大海的明目此刻已是一潭死水,不帶一絲波瀾,直至轉身離去那一刻,也不曾言語。
廿無塵望著那離去的背影,闔眸片刻又睜開,最終嘆息一聲,自嘲笑著。
動過心嗎?應該是有的吧?他那麼耀眼,那麼溫暖,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更多一點。
可是,還是別想了,他終究不屬於你。
即便驕陽亦有西落之時,可,驕陽終是驕陽,他高高懸掛在空中,你抓不住,也觸不到。
儘管抓到了,日後他終是要回到那處,從遇見那刻開始,動心便是詛咒,總有一日,會成為刺向自已的利刃。
前進終不得,後退卻是不捨,既然如此,倒不如藏在心裡。
不動則不痛。
自那日後,李相夷終於安分下來,眼看他的生辰在即,廿無塵也就帶著李相夷回了雲隱山。
山上,廿無塵一眼望見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轉過身,大聲喊道:“師姐。”
來人便是單孤刀,也是記起李相夷生辰特意趕回來,也好住上幾天。
他小跑而來立刻給了廿無塵一個熊抱,廿無塵面染笑意,回抱過去。
一旁的李相夷握著少師的手指慢慢收緊,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怕被發現又側過頭去,那不悅之意像是要溢位來似的。
“是不是回來給李相夷過生辰的?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是給你留了好多好東西哦,要不要來看看?”逃離熊抱後,廿無塵連忙轉移話題,唇角笑意盪漾開來,如朝霞般明媚動人。
“自然要看看師姐給我留了什麼好東西了。”單孤刀憨笑著。
眉峰微揚間,瞅著李相夷又拍了拍他肩膀道:“相夷,這是給你的生辰禮。”單孤刀從袖口拿出兩根紅手繩,一根遞給李相夷,還有一根放在廿無塵手中。
“我也有?”廿無塵驚喜不已,寶貝似的系在手腕上,對著手繩看了又看。
真顯白。
“多謝師兄。”李相夷瞟一眼廿無塵心中頓感酸澀,可收到師兄給的生辰禮高興也是真的。
“日後,我們三人定要戮力齊心,同患難,共生死。”單孤刀繫著手繩的右手握拳伸前,繼而看向面前二人。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我希望我們三人安康順遂,歲歲年年。”廿無塵嬉笑說罷,伸拳碰去,後二人齊刷刷看向李相夷。
李相夷右手撓了撓左邊鼻樑,瞭然笑道:“往後,願我們如星燦爛,如風自由,乘風破浪,永遠少年。”三人碰拳後皆是一笑。
兩位少年憧憬未來的眼翻湧著浪花,心中熱血沸騰,而那少女所期所盼,唯有平淡如水,無論飛至多高,行至多遠,也都離不開一個“家”字。
“李相夷,你怎麼又不帶傘?有內力就淋不到雨不會生病是不是?”傘下人兒言語尖厲,傘面慢慢抬起,露出那張皺眉瞪眼兇巴巴的臉。
李相夷眼看著她走來,少師收入劍鞘,心中竊喜,哪知廿無塵拿出負在身後的另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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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開傘遞給李相夷後,又把手帕扔給他道:“感冒了的話,你就死定了。”
他輕輕挑眉一笑又隱去,眉眼卻多出幾分柔軟繾縷,悠然道:“不會。”
廿無塵嫌棄看他一眼,輕聲哼道:“不管你的武功多高也是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不顧及自已的身體,又是淋雨又是暴曬的。”
“好。”他聲如溫玉,同朝露一般清澈。
廿無塵捏緊衣角,心頭湧上一絲悸動。
搞咩啊?說話就說話,幹嘛勾引我?
好不容易壓下心中悸動,肩膀處傳來動作,她窺視一眼,原來是李相夷拿手帕擦拭她肩處雨水。
廿無塵彆扭的把頭看向另一邊,伸手要拿過手帕,李相夷見狀手指看似無意的伸長裹住手帕。
於是不出意外的,廿無塵手觸及他的手那刻立馬收回來,轉而勾向自已的頭髮。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是很忙。
李相夷眼瞥見她耳尖有些發紅,他微抬嘴角攤開手掌,無辜道:“師姐,你是要手帕麼?”
廿無塵快速點頭拿過手帕,一溜煙兒跑了。
竹林幽深,雨絲輕盈拍擊著竹葉,奏出了一首美妙的旋律,灰雲密佈在蒼穹之下,雨水同樣包裹著那少年。
“砰砰”,卻不知是雨聲,還是少年郎的心跳聲。
當雲隱山白茫茫一片時,當然少不了某個雪地愛好者了。
“李相夷,你堆的怎麼那麼醜?你瞧瞧我還有你師兄堆得多好看。”廿無塵直指著李相夷堆的雪人捧腹大笑。
李相夷滿臉不服,眯眼盯著她,廿無塵被盯得心裡發毛,白眼一翻又轉了一圈,逗得李相夷眉開眼笑。
單孤刀則是在一旁止戰:“你們倆一會又打起來,可別再弄壞我的雪人了。”
廿無塵咯咯笑著。
剛開始他們二人都忙著練劍,廿無塵嫌他們死板,非說要教他們堆雪人,沒想到後面一發不可收拾,每至冬日白雪皚皚之時,都堆著雪人比較。
“忘記和你們說了,我最近一直在學紡織,到時候給你們織個好看的東西。”她得意笑著,言語間帶著炫耀。
二人很給面子的誇讚了她一番,廿無塵捂嘴謙虛一笑又擺了擺手,表示誇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