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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秋卓在聽到腳步聲後朝著走廊方向看過去，不出意外地對上了度平偏冷的視線，他說了一句：“回來了。”
“嗯。”
“什麼事情等下次開會現聊吧，要上課了。”談秋卓對芫漾說。
芫漾唇微微抿起，“學委，等下我有弄不懂的題目可以來找你嗎？”
談秋卓沉默了一下，“可以，不過你的同桌應該都會。”他認識芫漾的同桌周文，兩人都在一個宿舍，而且周文理科還不錯。
“我聽不懂他講的，而且周文說話也快。”
“聽不懂他講的，談秋卓講你一樣不懂。”度平居高臨下盯著芫漾，原本就長相偏兇的臉此時更不添一絲溫度。
女生有些難堪，勉強笑了一下就從度平的位置上起來走開了。
“她得罪過你？”談秋卓等人走了才問。
度平覺得他莫名其妙，“沒有，不熟。”
“聽你說話咄咄逼人的，還以為你很討厭她。”談秋卓一邊看黑板的作業一邊說。
度平把凳子拖出來，臉色依舊不好看，“說的是慣例，而且我就是討厭她，有意見？”
“那倒是沒有，我也和她不熟，討厭她是你的自由。”
他鼻孔出氣很不服：“切。”
度平掏出生物冊子，拿出談秋卓的鋼筆做起題來。他現在已經找到了一些做題的規律和竅門，按照談秋卓的方法，在二十分鐘後完成了生物作業。
他手指撐著下巴，歪頭看到談秋卓桌角放的數學卷子，便想趁其不備把卷子拿過來，等下課把題目抄上。
沒等小拇指蹭上卷子紙，手背忽地被掌心覆上：“要拿我卷子？”
度平癟嘴否認：“沒有啊，我就看看你數學書。”
“噢，那倒是錯怪你了。”談秋卓把數學書抽出來放到度平的面前，“看吧，不會的再問我，我先把你生物作業看出來。”
實際上，攤在度平手裡的數學書和新的沒區別，除了三兩個老師額外補充的數學公式，談秋卓幾乎不看課本。
課間的十分鐘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末尾，就在度平看數學題看到昏昏欲睡時，芫漾的聲音再次出現。
“學委，這幾題我都不會，文昌也不會，你能給我們說說怎麼做嗎？”
文昌是芫漾的朋友，兩個人擠在一起，臉上的神情有些期待也摻雜著害羞。
“還有兩分鐘就要上課了，等明天老師會講的。”談秋卓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鐘表，就事論事說。
“可是這是老師佈置的作業，不寫的話數學老師會記名字。”文昌為難的說。
“周文呢？他也可以講不是？”
度平聽到他們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在耳邊嗡嗡嗡的讓他心煩，更覺得談秋卓故意在維持虛偽的紳士風度，拒絕起來也這麼拖泥帶水，讓他心裡莫名點起一簇火苗。
“他跑到最後一排去了，過來坐吧學委。”
兩個女生拽著談秋卓的胳膊，一言一語試圖將人勸到她們的位置上。
“度平，我去給她們講兩道題。”談秋卓對趴在桌子上的人說了一聲。
度平沒有睡著，但他腦袋壓在胳膊上沒吱聲，他懶得搭理談秋卓，甚至此刻覺得談秋卓和他身邊麻雀一樣嘰喳的女生讓他煩躁。
“度平？”
談秋卓晃了晃度平的胳膊，成功把人搖起來了，“談秋卓你是不是有病？你去哪關我什麼事，再吵我睡覺我不客氣了！”
被他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的談秋卓神情淡淡的，注視著度平重新趴下，他左手拿起一隻紅筆便起身對走廊的兩個女孩說：“走吧。”
“他脾氣也太壞了，和他坐在一起真是委屈學委。”文昌靠著芫漾的肩膀小聲對她說。
芫漾擠著眼角衝她點頭：“就是啊，我們學委那麼溫柔的人不得被他欺負。”說到這，她倆默契地回頭看了一眼談秋卓，而恰巧他在側頭注意度平，沒關注到兩個女孩私下對他的打抱不平。
這節課過去一大半，度平才磨蹭著直起身子，本來只想趴一會，沒想到這一趴趴出睏意來了，不是中途後桌二狗發出爆笑的動靜，他估計得到下課才能清醒了。
談秋卓依舊不在位置上，生物冊子還沒給度平批，便孤零零地被放在了桌子一角。
“班長，我借你生物冊子看一下。”度平扭過身子，朝著後桌說。
他們班班長叫李清歡，是個性格內斂的女生，平時除了回答問題，收發作業她幾乎不聊閒話，沉心埋在課本和知識裡。
“給你。”她很瘦，手的骨節很小，面板由內而外的泛白，給人一種皮包骨的病態感。
度平接過本子說了一聲謝謝，還是忍不住對她又開口：“班長，你怎麼這麼瘦，得多吃些飯啊。”
李清歡的視線從題目移開看著度平道：“你自已也是筷子扎饅頭，怎麼還管起我來了。”她話剛說完，視線忽地歪向斜上方，“你男朋友回來了，快轉回去。”
“……”度平挑眉，還在消化李清歡對他說的話。
幾秒後，他看了一眼回來的談秋卓才品出些不對勁。
“？”他蹙眉道：“什麼男朋友，李清歡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男性朋友啊，有什麼問題？”
度平眉毛壓了下來，她的話把他噎住了。度平身子轉了回去。他翻開李清歡的冊子，正打算比著改一下，就被談秋卓按住了手：“給我吧，我給你改一下。”
“不用，我自已會改。”度平拒絕的乾脆。
談秋卓抿抿唇，“你生氣了？”
度平：“我生什麼氣？莫名其妙的。”
談秋卓：“那為什麼不讓我看你作業了？”
度平：“剛借了班長的，看不到嗎？”
談秋卓：“她正確率沒我高。”
“……”
度平：“我就樂意看她的。”
談秋卓：“咳——”
“你平白無故咳什麼？談秋卓。”度平蹙眉去看談秋卓的臉，卻發現那人面無表情地攤開書，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已。
度平突然覺得四周莫名安靜下來，他忽地意識到了什麼，窗外的高大黑影此刻已經落在了他的作業上。
三分鐘後，他和談秋卓並排站在後門的白牆前罰站。度平很不爽，他覺得這事都該怪談秋卓，誰讓他非要給自已檢查作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