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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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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姜姜其實很喜歡明桂這個孩子,聰明又有孝心,更重要的是,對於姜姜來說,她是渴望有一個人可以陪伴她的。

她與明桂正式結為師徒,有明桂相伴,再難的旅途也變得更加有趣味了。

“老師,我們去皇城要做什麼?”

這話可把姜姜難倒了,她壓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皇城,只是隨波逐流罷了。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別想太多。”

車隊依舊有條不紊的行駛在官道上。

他們的目的地皇城,此刻也面臨著重大的危機。

深夜,皇城內,疾步匆匆的內侍端著湯藥離開了宣化殿。

尖細的太監聲音此時也顯得慌張,

“陛下如今連湯藥都喝不下去了,聽說太醫院的太醫被處罰了一批又一批,這皇城真的要變天了!”

宣化殿內燭火通明,床上躺著一位形容枯槁的男人。

他本該是天子,如今卻只能像個枯樹樁子一般無聲無息的躺在這裡。

美貌的宮女端起剛送來的湯藥,喂一勺擦一勺,眼看著湯藥見底,他也是一口沒喝進去。

這樣喂藥,輕鬆又舒適,乾乾淨淨一點不髒,只是天子也逃不過被敷衍的一天。

宮女幹完活,靜悄悄的走了,因為她知道在外面坐著許多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

皇后眉目緊蹙,一旁年幼的太子看著母后愁眉不展,用小小的手腕摟住母后的脖子,白嫩的小臉湊上去。

皇后將兒子摟在懷裡,誰也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母子情深的畫面打動不了這裡的其他人,他們需要的是裡面躺著的那個男人醒來,抓緊主持大局,皇上已經三日未上朝,朝堂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一位身著緋紅官袍的中年官員站了出來,“娘娘,您快給拿個主意啊,如今該怎麼辦吶,華將軍還在邊疆,是不是該傳詔讓他趕緊回來。”

皇后擦乾臉上的淚,心懷慼慼道:“如今正是吃緊的時候,我父親自是分身乏術,難道趙大人覺得一定會亂嗎?”

“陛下病重的訊息想是瞞不了多久了,若是讓那些藩王知道,又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這大魏的江山岌岌可危啊,前太子的事還猶在眼前吶,還望娘娘早做打算吧。”

皇后是將門之女,當初皇上娶她就是看上了她家的兵權,華皇后也不是什麼深閨裡的無知小姐,她能陪著皇上坐上江山的位子就已經證明她不是個簡單的人。

“趙大人不必再說了,本宮自有決斷,如今最重要的是治好陛下的病,陛下如今還不到四十,怎麼可能說倒下就倒下了,定是太醫院的那幫奴才不盡心,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人能治好皇上的病!”

看樣子皇后是決計不肯求助她父親了,趙隋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打鼓,“果然是優柔寡斷的婦人之見,等到藩王入京,就是華將軍神兵天助也無濟於事了。”

只是如今皇城內,太子年幼,皇上病重,只有皇后能主持大局了。

眾人心裡就算有怨言也只能聽命行事。

“母后!”

一道獨屬於少女的清亮音色在宣化殿響起,卻不知為何帶上了哭腔。

身著淡藍衣裙的端懿公主衝進宣化殿,她抱住華皇后的腿就開始哭,美人落淚,梨花帶雨。

“母后,我不要和孟延成親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有我,母后替我做主啊!”

端懿公主是皇后的第一個孩子,從小的珍貴非常,又因為奪嫡之戰對她多有疏忽,故而皇后也總是對她有所愧疚,平日也多縱著她。

可是現在皇上病重,皇后實在沒有精力去管這個任性妄為的女人,她不耐煩的說:“這個孟延是你自已選的,以後的路你也該學會自已走才是,你父皇生病了,你不是不知道,難道你還要如此任性下去嗎!”

皇后的臉色是從來沒有過的難看,端懿公主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太陌生了,她為什麼突然對自已這麼嚴厲。

端懿公主看著那明黃帳幔,她突然意識到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她的父皇了,她的眼淚停住。

“父皇他怎麼樣了,為什麼你們誰都不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

終究是皇家的人,天潢貴胄,再怎麼樣離譜的人也不是個傻子,該有的靈敏度她都有,反常的母后,滿屋子的重臣,端懿公主已經感受到頭頂風暴的雲集。

皇后已經精疲力盡了,她扶起自已的女兒,深深的嘆息。

“多去看看你父皇吧,你和你弟弟如今更要團結一致。”

她衝進內室,一個乾枯的不像樣子的老人就那樣躺在床上,她幾乎不敢讓,她的父皇一向是高大的頂天立地的,這個枯槁的人怎麼會是他的父皇。

端懿公主哭的幾乎是咆哮了,她不能接受這一切。

“父皇,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端懿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父皇!”

沒有任何回應。

端懿公主的眼神迅速黯淡,她流著淚望向地面,她看到她腰上的香囊,只是瞬間,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從香囊中取出藥丸小心的放入皇上的嘴巴里。

她飽含希望的看著,渴望會發生奇蹟。

剩下的時間很是難熬,幾乎是絕望的等待著一分一秒的過去。

皇上乾枯的嘴唇突然開始蠕動,端懿公主快要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父皇,父皇是我,父皇醒了,母后!”

華皇后跑到床邊,看著忽然恢復精神的皇上,一時不知該哭還是笑,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一時間,太子,皇后,公主,皇上,重臣,一個國家的絕對統治者都聚集於此,此刻他們只是萬千普通為父為人母中的一員。

39歲的天子不再年輕,因為繁重的朝政和病魔的侵襲,早就不復當日的意氣風發,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撫上了年幼兒子的臉龐。

“炎兒,父皇只放心不下你……”

年幼的太子已經要認不得這個人了,他躲避著那隻手的撫摸,躲到了皇后的身後,眼睛怯怯的看著皇帝。

皇上只嘆息片刻,便揮手讓眾人退下,只留下趙隋。

“愛卿,朕自知時日無多,可是炎兒才剛剛六歲,一個孩童如何保江山,為人父母,總得為兒女們打算著些,愛卿,炎兒即位後,你就是肱股之臣,朕把他託付給你了。”

趙隋壓下心中狂喜,面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

“多謝陛下厚愛,臣死而後已,鞠躬盡瘁。”

皇上不是傻子,他如何看不出趙隋的功利之心,但這樣的人對於皇室而言才用的放心,有所求才能拿捏的住。

皇上費勁的翻了個身,他渾身都是刺痛,胃裡喉嚨裡都如火在燒一般,即使如此,他也必須為他的炎兒拼一個十年的太平盛世。

“傳封密旨給華頌和鄧金雄,速速召集人馬,讓他們,滅藩王平諸侯。”

趙隋跪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一眼,他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他說出來的話,登基八年,他一向是仁君示人,對待當年奪嫡之戰的兄弟也是大多幽禁,從來沒有真正大開殺戒,趙隋只覺得一身冷汗,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看懂這個孱弱多病的君王。

“陛下是真的要滅藩王嗎?”

趙隋還是不死心,問了這一句。

“過去想徐徐圖之,看來是不行了,兵貴神速,抓緊傳旨去吧,朕不知道還能清醒幾天了。”

趙隋幾乎是爬著出了宣化殿,他看向身後巍峨的建築,突然想起從小就聽到的一個故事,假寐的老虎和狡猾的兔子,或許有的時候你被他的表象迷惑,以為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但是有的時候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沒有誰能夠拒絕無上權勢帶來的誘惑。

傳旨的馬匹日夜兼程,密旨送到時誰都不敢相信,直到第二封第三封的密旨陸續到達,他們終於相信,一場關於皇家的浩劫即將到來。

此時,姜姜一行人終於抵達皇都,此前的臨安府就足以讓姜姜驚歎,皇都的豪華簡直震驚姜姜一臉。

如今已是初夏,街上的行人都穿著蟬衣般輕薄的衣服,頭上至少帶著五顆金子,即使是路邊的乞丐,手裡的討飯碗都是描金的。

街上還是胡人,高鼻大眼,眼眸深邃,皇都真乃國際都市啊。

千珏看著姜姜又是一副與初到臨安府一樣的反應,忍不住勾起嘴角。

“這個給你,看到你早上沒吃飯。”千珏扔給姜姜一包油紙封的東西。

她確實沒吃早飯,現代就這樣,不愛吃早飯,更何況老是啃乾糧,膩都膩死了。

姜姜才不想要他的東西,她把油紙包扔了回去,狀若不在意的樣子。

“我才不餓呢,你留著給自已當貢品吧。”

“你到底要生氣到什麼時候,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還要不依不饒嗎?”

“我不依不饒你別理我就行了,誰教你天天熱臉貼我的冷屁股!”

“你,不可理喻!”

氣走千珏,姜姜也不覺得痛快,她像是在和自已賭氣一樣,既傷害別人又傷害自已,可是她一想到千珏害她失去自由,變成權利旋渦的犧牲品就生氣,但是千珏又在暗處默默關照過自已,這一路上倘若沒有千珏,想必她也到不了皇城。

人總是這樣矛盾與糾結。

按下這二人的恩怨情仇不說,華將軍的人馬已經朝著第一個藩王開始下手了。

這個藩王原本就是個不成器的皇子,早早就被先皇打發到邊疆去了,在這做個土皇帝,他倒也樂得自在。

華頌的人馬攻進來的時候,他還跟著侍妾顛鸞倒鳳,逍遙風流著呢,渾然不知自已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華頌砍下他腦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錯事得罪了皇帝,兩隻眼睛睜得老大,死不瞑目吶。

滿王府的屍首,血流成河,這就是一場絞殺,權力的交替從頭至尾就是一場赤裸裸的絞殺。

華頌已是滿頭華髮,活到他這個年紀還要造如此殺孽,屬實是夭壽,他凝視著皇城的方向,眼神像黑墨,久化不開。

為了自已的女兒和外孫,也為了將來華家的榮華富貴,有些事必須有人來做,若是要下地獄就讓他這個老頭子去下吧。

他擦乾長劍上的血,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邊疆的屠殺悄無聲息,臨安王已經開始在皇城開始自已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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