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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江湖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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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葉俊仙就收到了林晚舟的戰書。那戰書只有寥寥數字:五月初五,洞庭湖上,與君共賞《廣陵止息》。

收到戰書後,葉俊仙登時驚駭不已。

他本以為自已這個姐夫要數十年後,才能突破死關。沒想到林晚舟天縱奇才,短短五年便勘破生死,進入了合道境。

葉俊仙本就對林晚舟十分畏懼,近年來,他不斷糾羅父親舊部,更是從黑道網羅了大量高手,充實西樓。

本以為再過個十幾年,待自已根基成熟,木已成舟,紅花樓便會被自已牢牢掌握。

沒想到林晚舟卻是提前出關,打了自已一個措手不及。

他的西樓建在洞庭湖君山島,打造地與紅花樓別無二致。

今日便是五月初五,他深知自已不是林晚舟的對手,於是便將西樓天、地兩榜的高手全部調回總壇,竟惹得君山之上熙熙攘攘,彷彿如鬧市一般。

葉俊仙則率核心高手端坐在水榭。他們此刻緊緊地盯著遠方的湖面,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不多時,湖面上多了一個黑點。

眾人均不由自主地握緊手中的兵器。那小舟距水榭大概有八九里遠,但眾人卻分明聽到了自小舟上傳來的琴聲。

“是《廣陵散》”在場有懂音律的人喊道。

葉俊仙心中一震,還未等他說話。一個粗狂的聲音突然想起:“放屁,琴聲怎能傳這麼遠,分明是你自已被嚇得出了幻覺。”

“我明明聽到了琴聲!”那人反駁道。

隨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吵得不可開交。

葉俊仙被他們吵的心煩意亂,大喝:“別吵了,敵人已經來了。”

林晚舟順風而行。片刻間,乘坐的烏篷船便抵達了君山水榭。

在小舟剛剛靠岸的那一刻,他恰好撫完了廣陵散的後序部分。

林晚舟雙手按住琴絃,看到三丈見方的水榭之中,竟然烏泱泱地坐了四五十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緩緩起身,待眾人還未看清他的身形時,他已然出現在水榭中央。

“這...這是人是鬼?”有人大聲喊道。

林晚舟負手而立,目光如電,掃視全場。

他一身青衫,腰間掛著一柄再也普通不過的長劍,頭髮被他恣意地綁了起來,說不出地瀟灑俊逸。

葉俊仙見狀,心中一緊,忙起身道:“姐夫,你終於出關了。”

林晚舟冷哼一聲,“俊仙,你的西樓竟然沒有再建得高點?”

葉俊仙面露不屑,“你今日來,莫非只是為了打趣我?”

“你勾結外人,分裂紅花樓,敗壞祖宗聲名,該當何罪。”林晚舟突然正色道。

“祖宗?是我葉家的祖宗還是你林家的祖宗?”葉俊仙突然站起身來,他攥握著拳頭向林晚舟質問。“當年若不是你巧言令色,我父親怎會將紅花樓交給你。”

林晚舟抬頭看看了那七層高的紅花樓。他彷彿看到了自已初入紅花樓時的場景。

“紅花樓不是你葉家的,是天下人的紅花樓,只要你秉持正道,我林晚舟甘願讓賢。可惜你心術不正,岳父大人當年正是看到這一點,才將紅花樓託付給我。”

葉俊仙一時語塞,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他恨林晚舟恨得牙根癢癢,但無奈實力不濟,只能望洋興嘆。

林晚舟看到葉俊仙已經無言以對了,便又說道:“在場的有紅花樓的老兄弟,林某也知各位,曾經多受老樓主恩惠,但諸位難道也忘了最初加入紅花樓的大義了麼?”

“今日林某前來,便是要清理門戶,若是有人迷途知返,我林晚舟既往不咎,諸位依舊是我紅花樓的好兄弟。”

“倘若有人執迷不悟,休怪林某劍下無情。”

他的聲音異常平淡,但卻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不免讓人膽寒。

“林晚舟,你就是再強,也只有一人,難道能殺了我們在場所有人不成?”一道粗獷的聲音倏然響起。

“哦?不知閣下高姓大名?”林晚舟望向那人,目光深邃。

“聽好了,灑家名叫魯萬峰,江湖人送外號“鐵掌無敵”,是紅花樓天榜第一高手,現在添居紅花樓副樓主之位。”魯萬峰驕傲地說道。

林晚舟聞言冷笑一聲,“鐵掌無敵?副樓主?簡直是笑話。”

“我要找的正是你,你貪財好色,姦殺了自已的嫂嫂尚且不說。三年前你在江西周家借宿時,見周家富裕,殺光了周家男丁,又將其女眷關起來姦淫,犯下了這滔天大案,我說的可對?”

魯萬峰一時間啞口無言。

三年前,他在江西做下大案,本以為事後毀屍滅跡,做的天衣無縫,豈料今日讓林晚舟給捅了出來。

他身居西樓天榜第一高手,此時舊賬被翻,不免氣急敗壞。

此時西樓雖魚目混雜,但畢竟也有正道人物慕名而來。眾人聽到魯萬峰做了這等醜事,紛紛義憤填膺。

“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魯萬峰見周遭人言洶湧如潮,急切之下,便想辯駁。

林晚舟卻緩緩地說道:“周家有個小女兒,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她當時僥倖活了下來。因其父是我帳下親兵,為了報仇,她便割去頭髮扮作男童,整整走了一千多里,來到太湖向我求助。”

說完他面向那艘烏篷船喊道:“琳兒,出來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烏篷船內登時鑽出了一個少女,那少女約十一二歲年紀,生的嬌俏可人。

她緩步走到了水榭中央,待看到魯萬峰時,突然放聲大哭,“是他,就是這個奸賊殺了我一家八十三口。”

說完她跪倒在林晚舟面前,嗚咽道:“請林叔叔為我報仇。”

話說周琳的父親周致自軍中退役後,便返回了江西老家,他本就家境殷實,經過數年的努力竟成了富甲一方的人物。

周致為人急公好義,仗義疏財,來往的江湖人只要有所求,周致盡皆慷慨解囊。

那一日,魯萬峰在九江遊歷之時到周家投宿。

周致果然如江湖傳言般,不僅好酒招待,臨別還贈予了他五百兩銀票。

不過魯萬峰臨走時,卻瞧見了周致的妻子,他見此女生的美豔動人,便生出了淫邪之心。

當晚,魯萬峰便潛回周家莊殺了全部男丁,又將女眷囚禁起來意圖淫辱。

哪知周家女眷性情剛烈,紛紛自殺而亡。魯萬峰氣急敗壞之下,竟一把火燒了周家莊。

只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周致有個女兒精通水性。她在魯萬峰作案時,躲到了池塘裡,才堪堪逃過一劫。

周琳雖然年幼,但性格卻生的如其母親般剛烈。

她見全家被害,一時間手足無措,心中唯有復仇之念。可惜自已年幼力弱,哪是仇家的對手。

哭了兩日後,她不禁想起了曾經與父親去太湖時,拜訪的那位叔叔——紅花樓主。

因此,周琳剪掉頭髮扮作乞丐,一路風餐露宿,靠著乞討走到了太湖。

這一路艱險萬分,有幾次差點葬身虎狼之腹。然而,皇天不負有心人,半年後,她終於抵達了太湖。

望著一望無際的湖面,周琳失聲痛哭。

這一刻,她終於迎來了復仇的曙光。求了船家好久,才有人肯載她前往縹緲峰。

當見到那熟悉的七層樓宇時,周琳幼小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倏地暈倒了。

當時林晚舟正在閉關,周琳只見到了黃楚瑤。

在周致接待魯萬峰時,周琳恰好外出玩耍,因此並不知道兇手的名字。黃楚瑤花了數年時間,對江湖上的先天高手逐一排查,直到上個月她才初步斷定,兇手正是魯萬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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