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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嘛呢，這裡不能停車，不能逗留，不是廠裡的人麻溜快走，沒看都是上班呢嗎？” 一位穿著軍綠色衣服扎著武裝帶的年輕人朝著白寶山走了過來。
我靠……
這背的是槍？
白寶山不由後退了一步。
不過想到自已來幹嘛的，就停住了腳步。
“同志您好，我是來入職的，這是我的介紹信，這是軋鋼廠給我們家開的替崗證明。” 白寶山把東西拿了出來。
背槍的戰士疑惑打量了一下白寶山，接過兩張紙看了看。
這時候板著的臉才有了一絲的微笑。
確定了訊號，這是自已的同志。
“不能到這裡站著，你先進來吧，在門口等一會，人事科（勞資科，後面統一人事科）的人還沒上班呢，等會我帶你過去。”
“謝謝同志了。”
帶你過去，意思就是你要是假的，我這直接就抓人，這叫功勞在手不求人。
隨後兩人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軋鋼廠是8點半正式上班，11點30下班，下午1點半上班，5點下班。
調整一下，妥妥的早九晚五。
果然，剛進廠就享受上了這種傳說中的的待遇。
根據白寶山的瞭解，門衛站崗的是保衛科人員，而且槍裡是真有子彈的，剛才那年輕人看白寶山不信，嘩啦嘩啦兩下，拉動槍栓，卸出一發子彈。
白寶山咕咚嚥了一口口水。
男人就沒有不喜歡槍的。
年輕人好像看出來白寶山的心思。
回了白寶山一句 “別想了，這槍可不是隨便就能開的，這是哪？京城。
子彈飛出去，鬼知道能飛哪去。
要是正好擊中路過的領導，嘿……你想死都難。”
（參考1966年發生於會堂二樓會客廳的子彈案件）
白寶山訕訕的笑了笑。
時間到了9點。
各部門都已經就位。
就連那高大的幾個煙囪，都在噴著黑煙。
遠處看就已經很壯觀了，這近處看，更加的壯觀。
還是剛才保衛科年輕人，交了槍，帶著白寶山就進了工廠。
“走，我帶你去人事科辦理入職，路上還能給你講講軋鋼廠。”
“那謝了，您抽菸，不知同志您怎麼稱呼。”
這人伸手接過，一點都不做作 “楚德勝，德勝門那片的，一條衚衕，七八個叫德勝的，整個片，叫德勝的起碼20好幾個，沒法子，爹媽給的名字，咱得認，小兄弟你呢。”
“白寶山，住在南鑼鼓巷，今年17。”
“藍鑼鼓巷，好地方呀，你這寶山不是根據景山取得吧，哈哈……”
“誰知道呢。”
“名字而已，無所謂，看開點。
咱們這個廠子，經過4次擴建，現在工人差不多有1萬3千多人，要不是遇到困難，估計會第5次擴建，不過都被耽擱了。
你來這裡，其他的地方不要亂跑，這年頭不安全，還有就是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帶得千萬別帶。
其他的也沒啥好說的，等你在這裡待個一兩個月，你自已就會明白了。
到了，這棟5層大白樓就是辦公樓了。
走吧人事在2樓。”
這一路楚德勝不是一般的能說。
白寶山紮好車子，跟著他一起上了樓。
“一邊是人事，這邊是財務室，每個月的5號前，就會發放上個月的工資。
一般都會在喇叭裡喊，會有通知的。
別看了，走吧。”
到了一個門前，上面寫著新人入職登記處。
楚德勝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喊請進，才推門進去。
“虹姐，我給您帶新人來了。” 楚德勝對著一位30多歲的短髮女人說道。
“小楚謝謝了，改天來姐家吃飯。”
“那感情好，得有酒呀，沒酒可不去，上次和我們科長才喝兩口您就不讓喝了。”
“還喝酒，你不知道老劉身體什麼樣子呀，有你們這群人在，活該他受罪，喝酒沒有，紅燒肉管夠，愛去就去，不去老孃明咯就餵狗去。”
“嘿……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怕您心疼我們幾個不是，怕您太累著了，有肉也行呀，就這麼說好了。
虹姐，我先走了，這位小兄弟就交給你了。
這個，紅霞怎麼沒見呢。”
“你小子就知道沒安好心，紅霞去檔案科找檔案去了，麻溜趕緊滾蛋，看到你們這群痞子就煩。”
白寶山看著兩人，顯然這兩人很熟，其他人看到也沒有搭理，各自忙著各自的。
“兄弟，這是李虹，虹姐，我們科長的愛人，尊敬著點，不然我可辦了你。”
“啊……哦，虹姐好。”
“德勝趕緊給老孃滾。”
“哎，這就滾。” 楚德勝走的時候，給了白寶山一個眼神。
見他走了，李虹才正眼看了白寶山一眼。
“別聽他的，在廠裡，要叫職位。”
“好的李科長。” 白寶山也不是不懂的小白。
“李科長，這是我的替崗證明。”
“哦，你是馮大喜什麼人？”
“他是我爺。”
“我記得，我看過他的檔案，說是有個孫子什麼的，還有個孫女。
可你怎麼姓白？”
“我是爺收養的孤兒，爺走了，我和妹妹兩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妹妹也大了，為了不讓別人說閒話，我就把名字改了。”
“明白了，你這證明當時我知道，你這個是可以挑選工作的，你什麼學歷？有沒有想要做的工作？”
“李科長，我是初中畢業，前幾天被人襲擊，現在頭上還帶傷，重體力就我這樣子也幹不了，咱們這裡現在有什麼我能幹的，您給介紹介紹。” 白寶山說完，有一斤的大白兔拿了出來，蓋在了桌上的報紙下。
角度刁鑽的還正好能讓李科長看到裡面是什麼。
這沒有幾十次送禮的經驗，根本就不能做到這一點細節。
讓李科長看到大白兔，那就是說別人買不到的我能買，我上面有人。
雖然有點虛張聲勢，可也只能如此，人家要是不接搽，再好的東西也白搭。
不過顯然這女人是聰明的。
隨即也想到了很多。
笑了笑，拿起報紙的時候隨手拿起了紙袋子，拉開抽屜放了進去，這一拿，也知道了重量，也知道了該怎麼辦。
“這樣吧，我有3個工作給你，你挑選一下。
一個是後勤勞保科，缺少一個記錄員，你是初中學歷，很適合你。
第二個是食堂倉庫，有采購員送東西，你給記錄一下，做好登記，和採購員混的好了，也可以讓人給你帶點回來，算是最有油水的。
第三個就是軋鋼廠物資倉庫，這裡什麼都有，也是最累的，同時也是最輕鬆的，基本全廠的後勤物品都是從外面運到這裡，然後各個倉庫來這裡領取，分到各個單品倉庫去。
輕鬆的是很多科室的東西基本都是一兩個月領取一次。
你去也是記錄員。
不過這裡油水是最少的。” 李科長果然是很上道的人，最後一句話也是說的很小聲。
“李科長，這裡雖是油水最少的，不過也算是最輕鬆的，我選第三個吧，沒事我還能養養傷。
時間多了，這不也有時間學習學習，自我提升一下，大老師都說了，活到老學到老。”
“哈哈……你很懂精髓嗎。
給你說下工資待遇。
你是家屬替崗，直接就是正式工，你在倉庫工作，算辦事員工資，給你按照16級辦事員工資，一個月是37。
京城是六類 按照這個走 如有異議，按照此表走
一年4套衣服，冬裝一套，春秋共兩套，夏裝一套。
由於你不是車間工人，手套之類的福利你是沒有的。
每個月月初會有人通知你們什麼時候領工資和其他福利。
至於你的房子，由於你繼承的是馮大喜的房子，所以暫時對你沒有房子這方面的福利。
還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出來。”
“沒有什麼不懂，要是有，我去問同事，就不打擾您的寶貴時間了。”
“呵呵……你比那個小武子強太多了。
這是你的工作證，千萬別丟了，要是丟了，立刻上報，明白了嗎？”
“謹記李科長的話，我丟了它都不會丟。”
“行了，又一個貧嘴的。
張美娜，你帶白同志去一趟，飯票 勞保什麼的都領齊了。”
一個20多歲的齊耳短髮很乾練的女人，站了起來 “好的科長，這位同志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