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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段暄？”
高臺之上，宗主看著前方陌生的面龐。
陸雪是被她看上的天才弟子，早在十年前已經丟擲橄欖枝，準備收為真傳弟子，打算親自教導。
哪知道，陸雪竟然拒絕了她的好意，這讓她很沒面子。
這種好事落在在場的幾乎所有弟子身上，他們恐怕會興奮到發狂，徹夜難眠，足夠吹牛三十年。
然而，陸雪竟然很是乾脆地拒絕。
宗主想要詢問緣由，但對方並未主動說出來，她礙於身份和麵子，不可能拉下臉來，去刨根問底。
“莫非陸雪不願意拜師於我，壓制練氣大圓滿境界長達十年之久，只是為了段暄？”
宗主從陸雪隻言片語和行為上，已經大概分析出陸雪拒絕拜師的緣由
思考過後，她示意監察長老命令弟子前去靈藥園傳喚段暄。
“這就是段暄嗎？”
徐元拒絕兩個大長腿師妹攙扶護送，坐在一張凳子上，吞服一枚修復傷勢的丹藥後，氣息不太平穩的他忍著胸口劇痛，凝視比武場中剛出現的陌生面孔。
段暄頭戴一頂斗笠，雙手抱劍，微微低頭看著前下方，給人一種神秘之感。
“想不到我們天衍宗的靈藥園竟然有此等人物。”
能被陸雪叫出名字的弟子不多，他徐元不認為段暄是一個廢物。
抱著這種心態的弟子不說上千，也有八百。
陸雪平靜地看著前方出現的斗笠段暄。
“你就是陸雪？”
段暄聽說過陸雪的大名，知道對方是天衍宗練氣天驕中的翹楚，但對方的樣貌讓他想到了十年之前的一個手下敗將。
“原來如此。”
段暄明白，陸雪為何非要戰勝徐元之後，即將奪得弟子大比魁首之時，當著眾人的面，將自已請來。
原來，對方想要一雪前恥。
“老子救了你一命，你卻想著踩在我的腦袋上位。”
段暄心中思忖一二後，決定當著眾人的面再一次打敗陸雪。
但他又不能表現出實力太過於逆天，不然被美人宗主看上，日後他在天衍宗可就不得安寧了。
不等段暄開口說什麼，前方遙遙而立的陸雪已經衝來。
“那我好好陪你玩玩。”
不多時，兩人進入戰鬥狀態。
兩人來來回回，不知道交手多少個回合，難分高下。
“竟然可以在陸雪面前撐這麼久！”
徐元見段暄和陸雪交手上百個回合，你來我往，難分高下，心中不免震撼。
比他厲害多了。
他在陸雪面前沒有撐過二十個回合。
“不錯，比十年前進步不少。”
兩人擦肩，段暄望著眼前飄蕩而過的三千髮絲，輕聲點評一二。
陸雪板著臉，聽見對方的低聲細語後，她牙齒癢癢。
這十年，她刻意壓制境界，不為突破，只為找段暄報仇。
段暄沒有突破築基，她也絕不可能選擇突破築基。
就這樣一耗，十年過去。
交手之後，兩人短暫停留，相距十丈開外，誰也沒有先動手。
“人生有幾個十年，還請你不要為了我壓制境界。”
“與你無關！”
聽見段暄的狂妄自大話語後，陸雪心中燃起無名怒火。
她不想壓制境界。
只是她的心魔就在眼前，她必須戰勝心魔，否則今後的道途恐怕難以長久。
“既然和我無關，為何要當著眾人的面將我叫過來？”
段暄本不想來，但有監察長老傳話，一定是得到了宗主的首肯，他無法拒絕，必須要來。
真是一個討人厭的女人。
陸雪沒再回話，她化作流光，朝著段暄方向殺來。
今日的她，說的話是平日裡好幾年的量，她已經不打算繼續開口，她目光冰寒，眼中唯有戰勝對手。
不知不覺中，又是打了幾十個回合。
“宗主，這個段暄實力和陸雪不相上下，看來我們天衍宗出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弟子。”
監察長老看著宗主方向。
宗主凝眉，並未開口回答。
她的目光始終是停留在前方比武場交戰的二人。
“陸雪，差不多得了，何必分出一個勝負。”
段暄閃躲之際，不忘提醒眼前的冰霜美人。
然而，陸雪置若罔聞，出劍的速度不減反增。
“既然如此，那我認輸。”
陸雪這股子執著勁，倘若這一次他當著眾人的面戰勝對方，恐怕對方道心不穩，內生心魔，日後難以進步。
前一秒還是手持利刃的段暄，下一秒手中的武器在和陸雪碰撞之際，被打飛三丈之遠。
陸雪抓住機會，手中的長劍速度加快不少，方向更是朝著段暄的脖頸斬去。
也就在同時，負責本次弟子大比的監察長老早已經蓄勢待發。
只要他在場，就不會讓一位精英弟子殺了另一位精英弟子。
他如一枚沖天炮彈，眨眼間出現在二人上空。
陸雪眉頭緊蹙。
前一刻她和段暄勢均力敵，可下一刻對方似乎沒了力氣，手裡的利刃更是拋飛。
呼。
陸雪的長劍落在段暄的喉結前方。
監察長老落在二人身旁，見陸雪已經停手，段暄早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他聲音高亢有力：“本次弟子大比的魁首乃是陸雪！”
“再見。”
段暄衝著陸雪方向揮揮手，轉身離去。
陸雪依舊保持單手持劍的姿勢，看著段暄離去的背影。
灑脫，不喜名利，坦然而又沉穩。
人群沸騰，如山洪傾瀉，數以萬計的弟子呼喊陸雪之名。
然而，段暄不知何時，已經埋沒在人群中，彷彿他並不存在於這個世間，被天衍宗弟子淡忘。
事實證明，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大家最在意的終究是魁首。
“陸雪，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陸雪的耳畔響起一道溫婉的聲音。
上一次聽到這道聲音的主人，已經是十年前。
她內心毫無波瀾。
別人不捨得騎的腳踏車，她踩在腳下亂蹬。
“我願意。”
......
段暄擠出人群。
前不久他還被萬眾矚目，如今惜敗，離開比武場時，竟然沒有幾個同門師弟師妹多看兩眼。
不過他喜歡這種不被重視的感覺。
可就在他沒走兩步，心中想著如何釣魚之際，耳畔響起女人的聲音。
“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段暄頓住腳步，看向遠處高臺之上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