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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鎮在檀州北面百里外,歸楫河的旁邊,一邊是城鎮,一邊是茂密的水杉林和沼澤地。
剛到入鎮的路口便看到遠處白幡棺木迎面而來。
一發:“節哀節哀,我們路過的路過的,要找點柚子葉洗洗才行。”
眾人側身站在路邊讓行,繼續前進,走了一會兒竟又見到出殯的隊伍。
“這,怎麼回事啊。今天宜出殯也不用這麼頻繁吧。”
星獵:“先投棧,再找人問清楚吧。”
一路上商鋪不少,但大多閉門謝客。而且不少住宅門前掛著白幡點著白蠟,家裡去世的人還真不少。
年梓筠在現實世介面對的死亡有限,心裡難受:
“這麼多人去世要麼戰爭要麼疫病,也不知道這歸來鎮怎麼了。”
歸來鎮不比檀州,轉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家小客棧。
“老闆,恕我冒昧,我們從一路上看到不少人家有親人去世,是什麼原因呢?”
“哎,你們從外地來,有所不知。”老闆好像許久沒遇到投棧的客人了,話匣子憋不住要開啟:
“歸來鎮是往來南北必經之地,雖然地方小,但路通財通,很是繁華;但歸楫河水變質後便沒人敢行走了,而且我們鎮上有不少人因為碰了這河水,斃命不止,還……。”老闆欲言又止,看錶情似乎在回憶什麼可怖之事。
“還怎麼樣了?”
“還午夜屍變,出來害人。”
“啊~”年梓筠忍不住叫了出來,星獵不著痕跡地往她身邊靠了靠。
“不過,客官無需懼怕,七天前來了一幫修真者,能治屍變。”
“老闆,可知道他們來自何方?”
“哦,他們自稱是「斬月」的人。”
年梓筠聽到「斬月」有些意外,斬月是她從前玩遊戲的時候就知道的‘特色’老幫會,專接江湖仇殺令。
只要給錢,或者給值錢的裝備材料,便提供仇殺服務,而且只認利益不認人,今天幫你仇殺,明天要是別人給得更多,那麼老主顧也能變成仇殺物件。
年梓筠穿進遊戲有一段時間了,據觀察這世界裡的人物,無論是NPC還是玩家,人設基本上和她玩的遊戲是保持一致的。
那麼,斬月大機率還是隻認利益不認人的德行,年梓筠不太相信他們會突然轉性,助人為樂。
老闆安排好房間便出去準備飯菜了。
年梓筠:“斬月,我不信他們這麼好心。”
宋薇陽:“小徒弟的徒弟臥底在斬月,我問問。”
眾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看著宋薇陽,姐你真是哪裡都有你的人。
星獵:“歸楫河水變質是一切的開端。”
年梓筠:“按照老闆的說法,也就一個月前的事。要查,其實不難。”
一發:“幹啥,你們又要去夜探嗎?我也要去。”
年梓筠:“可以探探斬月的地盤。”
一發:“斬月的人不住在客棧,老闆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年梓筠:“既然斬月說是來幫歸來鎮防屍變的,那麼極有可能,會在停放屍體的地方。”
小嶽嶽:“義莊。”
星獵:“沒錯,而除了義莊的無主棺木和逝者。剛才老闆說了,鎮長的三叔和義莊隔兩條街的李鐵匠的老母親剛過世不久,棺木就在停在大廳,可以去打探一下。”
兵分兩路,星獵和年梓筠去鎮長周家,其他人去李鐵匠家,最後在義莊匯合。
月上中天,星獵畫了隱息符給幾人帶上:“最多堅持一個時辰,儘快到義莊匯合。”
鎮長家在歸來鎮中心,祠堂就在旁邊。
星獵和年梓筠摸上瓦頂,揭開瓦片,只見大廳中央停放著一口棺材。
有兩個披麻戴孝的人在守靈。
除了守靈的親屬還有兩個身穿玄色衣服臉上戴著白臉巾的人在大廳兩角削著什麼東西,燈光掩映看不真切,似乎是竹子木塊之類的東西。
星獵:“是斬月的人。”
年梓筠:“白臉巾,只是小嘍囉。”
星獵:“你怎麼知道的?”
年梓筠:“跟他們幫主交過手,算認識。白-黃-紅-黑,顏色從低到高代表幫中地位,幫主自已不帶臉巾。”
星獵:“我只聽說過斬月,沒交過手。”
年梓筠:“誰敢惹你。”
星獵:“敢惹你,也很厲害了,玄隱第一。”
年梓筠掰了塊瓦片,丟到院子中發出“啪嗒”一聲。
屋內幾人抬頭,那兩個守靈的小輩更是嚇了一跳,差點癱軟在棺材旁邊。
“有我們在,怕什麼,不過是石頭掉落的聲音罷了。”
“俠俠俠……俠士,我我我我們叔叔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糯金桃木,我們斬月獨有的仙木,辟邪避災,鬼邪退散,你放心吧。”
星獵和年梓筠對視一眼,心想原來糯金桃木都被他們買光了。
年梓筠:“引開他們,下去看看?”
星獵點頭,年梓筠又掰了塊瓦片,這次直接從小洞中砸在棺材上。
守靈的兩個小輩這次嚇得大叫出聲。
那兩個斬月的人也起了警覺,拿起瓦片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屋頂,跟同伴示意:“上去看看。”
“俠士,別丟下我們啊。”
“這個拿著,我們去去就來。”說完將手中的桃木片塞進兩個小輩懷中,便出了屋子。
星獵一個閃身躍下屋頂,隨後便又飛身上了對面的屋頂,那兩人見狀立馬追了上去。
年梓筠看他們走遠,這才下了屋頂走進停著棺木的大廳。
那兩個小輩抱著桃木正瑟瑟發抖,這下看到有人進來,嚇得舉起桃木橫在身前。
年梓筠怕他們聲張叫救命,便施展影隨繞到兩人背後,捂住兩人嘴巴說道:“別怕,我不害你們,你們不叫,我便放開,可以不?”
那兩個人緩了緩,點頭答應。
“你們就這樣站著,不許回頭。”然後放開兩人的嘴巴。
那兩個小輩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勉強說了句:“你你你,是人是鬼,為為為什麼沒有氣息?”
年梓筠想起星獵給自已套了隱息符,常人確實感受不到氣息,有點同情這兩人,估計要嚇壞了。
“你們別管我是人是鬼,不過,想活命的話,就老實交代:剛剛出去的那兩個人是做什麼的?”
“老實!保證老實!那那那兩位俠士,自自自自稱是斬月幫會的,十日前才到的歸來鎮,說是,能幫我們解決河水和屍變之事。”
“怎麼解決?”
“這這這這這我就清楚了,只知道他們用的糯金桃木放在屍體的舌底、耳後和鼻孔。”
“那河水呢?”
“這個我們更不知道了,斬月的俠士很是神秘,也不住在歸來鎮,我們只知道他們來了之後,河水確實沒有之前汙濁,我們因為碰了河水而死亡的人也減少了。”
“你們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發現河水有問題的?”
“本……本來歸楫河往來通商十分發達,但就……就在差不多一個月前,河水一夜之間變得烏黑汙濁,接觸過河水的人,尤其是住在河邊和停靠的商船裡面的人都紛紛染了毒,昏迷不醒。”
“一夜之間?”
“沒錯,就是一夜之間,毒性特別猛烈。商客要落葉歸根,棺木只能停在義莊,等著家人來領。”
“那,你們這位三叔,又是如何染毒的?”
“我們也很奇怪,自從知道河水有毒後我們便很小心不去接觸了,也不知道三叔是怎麼會接觸到的。”
“那,你們歸來鎮,因為河水去世的人一共有多少?”
“這個我們真不清楚,義莊的仵作應該知道具體人數,我們這裡死了人都是他和他徒弟負責入殮的。”
年梓筠“恐嚇威脅”了一番讓這兩人不要說見過她,又順走了糯金桃木,飛身上了屋頂,便往義莊去。
歸來鎮的義莊在西邊的高坡,到了山坡下約定匯合的地方,見到星獵已經等在那裡。
“我拿了兩塊糯金桃木,回去給梅川。”
宋薇陽、一發和小嶽嶽也趕到,兩邊交換了情況。
星獵重新給大家套了隱息符,向義莊出發。
義莊裡面停放的棺木都是外地客商,因此並沒有守靈的人。
桌上孤燈如豆,屋內沒有人,說不準是不是去睡覺了。
既然沒有人,就直接進了屋子裡頭,歸來鎮小地方,義莊也並不大,前廳停放著十來口棺木。
星獵:“想要找到原因,開棺驗屍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在仙緣幻境的遊戲設定中,幽慈宗的開山祖師便是個仵作,還兼職做法事。
畫符驅鬼是幽慈的老本領了,只不過劇情發展到後世,門派背景被弱化,更多強調了技能定位。
一發和小嶽嶽剛想開啟棺材蓋,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幾個人停下動作快速退到角落一口棺材後面躲了起來。
外面進來一老一少兩個人,想必就是仵作和他徒弟了。
仵作在東北角點上一根蠟燭,在中間的火盆點了黃紙向四周拜了拜,口中唸唸有詞:
“天地為證,日月為明;逝者安息,靈魂安寧。”
轉身對徒弟說:“開棺,將逝者竅中的桃木取出來。”
“是,師傅。”
說完小徒弟口含薑片戴上手套面巾便依次開棺,師徒兩人合力,將逝者口中的桃木全數挖了出來。
“咚咚”
小嶽嶽蹲得腿麻,忍不住動了動,沒想到頭碰到了棺材板。
“誰在那裡?!”
年梓筠幾個見瞞不住便從棺材後面走了出來。
師徒兩人見這幾人長得儀表堂堂,男俊女美,不像什麼邪物,鬆了口氣。
那仵作先開口問道:“幾位,為何深夜造訪?”
星獵上前一步拱手:“仵作師傅,我們從檀州來,聽聞歸來鎮有疫病,想看看能否幫上忙。”
仵作打量了片刻,說道:“原來是仙府來的,阿旺,去搬凳煮茶。”
那小徒弟出去搬了幾張凳子進來,招呼眾人坐下。
年梓筠:“實不相瞞,我們在鎮中別處打聽到斬月的人用糯金桃木解決了屍變,為何師傅要將桃木拿出來呢?”
“糯金桃木,活人可用,驅邪避瘟,死人用嘛,呵呵,不出七日,必成行屍。”
年梓筠:“師傅是如何得知的?”
仵作:“因為因河水而死引起的屍變,早就被我遏制了。只需焚硃砂混軟香,香灰墊逝者身體下面,棺木深埋九尺便可。”
一發:“那師傅為何不說,讓斬月的人胡作非為。”
仵作突然怒道:“哼,我只管收屍,不管別的,歸來鎮自有劫數,此乃天命。”
眾人互相對視,莫名其妙,不過看來這仵作,似乎跟歸來鎮的人關係並不好。
星獵突然開口:“天道無為自逍遙”
仵作抬頭看他,表情似乎有所觸動,許久開口:“璇璣運轉悟玄妙”
星獵起身向仵作拱手:“前輩在上,受晚輩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