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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就是凌嶽的女兒，也是他當年救過女孩。
眼前的女生眨著一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眸正看著他，眼裡閃著久別重逢的喜悅，久別重逢的喜悅，臉上帶著嬰兒肥，圓潤而可愛，整個人散發著青春的活力與光澤。
衛珩雖然想起了女生是誰，對她卻依舊有些陌生。
畢竟他和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他最後一次見到她還是第一次去凌嶽那診所室檢查時，凌嶽帶著她來跟他道謝。
之後，他跟凌嶽說以後不要再帶他女兒來找他了。
凌嶽理解他，知道他不想見她女兒並非出於惡意。
自那以後，凌嶽再沒帶他女兒來過診所室，他和他女兒自然也沒再見過面了。
“是你。”衛珩面無表情吐出這兩個字，心裡沒有一絲喜悅。
凌書希聽到衛珩總算開口說話了，但聲音卻十分冰冷，和記憶中的那個人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衛珩哥哥，你想起我來啦？太好了！”凌書希雖然感覺到了衛珩對她的冷漠，但是因為她太激動了，所以可以選擇忽視。
凌書希再次開口，她有些管不住情緒，開始不停地絮叨：“衛珩哥哥，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啊？我曾經想方設法想找你，想再跟你好好道謝，可我就是找不到，我問了我爸好幾次你有沒有再去過他的診所室，我爸都說沒有，我也曾偷偷好幾次跑到我爸的診所室想看看你在不在，可都沒看到。每次找不到你，我都後悔當時沒有要你的聯絡方式。不過老天還算有眼，我們也算是很有緣分，雖然時隔四年，但我們還是碰到啦！”
凌書希絮叨了這麼多話，可衛珩始終是一副很漠然的表情，甚至視線都沒在她身上，她懷疑她剛剛說的那番話他根本沒聽進去。
雖然很久沒見，她依舊記得守在她病床前和她有說有笑的衛珩哥哥是那麼溫柔，可現在對她好像只剩下冷漠和疏離。
是因為太久沒見了嗎？還是因為他的病還沒好？
她不敢問，也不能問。
她本來還想問他要聯絡方式，可看他這副漠然疏冷的模樣，她忽然不知該怎麼開口了。
衛珩的確是沒聽進去，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凌嶽女兒的份上，他早就走了，根本不會一直站在這。
“還有事嗎？”衛珩見凌書希半晌沒再開口，他本想直接走，但想了想還是禮貌問了一句。
——還有事嗎？
這句話帶著很強的界限感。
不單單是界限感，她還從這句話裡感受到了一種訣別，像是在告訴她，如果沒事以後不要再找他了。
她心裡莫名產生了和候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相同的悲痛與無奈。
她搖了搖頭。
除了搖頭，她還能怎麼辦？
只有她知道在認出他的那一刻她是有多開心，這四年裡她一直沒有停止尋找她的衛珩哥哥，只可惜她只有父親這一個橋樑，父親都不知道，她就更加不知道了，但她內心從來沒放棄過。
她本以為這次老天開了眼讓她碰見了她朝思暮想的衛珩哥哥，她總算可以要到他的聯絡方式，可以用餘生的時間慢慢的，好好的報答他。
可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不相信這是曾經救過她，對她溫柔相向的衛珩哥哥。
看來老天不是想讓她報答他，而是想讓她放棄他。
她算是明白了什麼叫相見不如不見。
如果可以，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要明白。
她看著衛珩哥哥只是輕點了下頭就繞開她走了，甚至都沒跟她說一句我走了。
真可笑，與心上人時隔四年的相遇，心上人卻對她說的話總共不超過十個字。
這世上還有比她情況更慘的失戀嗎？
她轉身，看著衛珩離開的背影。
看到他走到收銀臺，收銀員是個女人，看到衛珩哥哥後眼裡發著光，她緩緩地接過衛珩哥哥手裡的學習資料，然後又緩緩地掃書下面的二維碼，眼睛總時不時的偷偷瞥向衛珩。
她知道收銀員是故意放慢速度，就是為了能多看幾眼衛珩。
也難怪，像衛珩哥哥這樣長得帥，個子高，穿搭又好的男生，任誰都會想多看幾眼。
她也是。
不僅是因為衛珩太讓人挪不開眼了，也是因為這次若是不抓緊點看，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到。
她希望收銀員動作能慢點，再慢點，她好多看幾眼他。
再慢，這個單也不可能買一輩子。
最後，服務員將衛珩哥哥買的資料裝進袋子遞給他。
衛珩哥哥接過袋子，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書店。
她爸爸從小就告訴她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道理。
縱使有萬般不捨，終是要說。
再見，衛珩哥哥。
衛珩從新華書店出來已經11點55了。
從這裡打車去學校大概要15分鐘左右，時間還比較充足。
他決定先去找地方吃飯。
他隨便找了一家附近的快餐店，解決了中飯。
坐上返校的計程車才12點20。
他一上計程車，就計算了一下到校時間，最晚12點40也能到學校，45能到圖書館，還剩15分鐘剛好給他梳理中午要給她補習的內容。
本應該照這個計劃進行的。
可沒想到車子剛出發沒多久，就碰上了堵車。
擁堵的道路上，汽車一輛挨著一輛，像是被串起來的糖葫蘆，寸步難行。
但也不是完全一動不動，只是前進地很緩慢。
像是密密麻麻的蟻群，正緩慢蠕動著。
“前面好像出了車禍。”司機忽然開口。
衛珩視線透過車子的前擋風玻璃看去，視線因為被一輛輛汽車阻擋，他只看見一輛卡車停在前面。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2點32了，這麼一小截路，竟然開了12分鐘。
看來不是一個小車禍。
隨著車子越駛越近，車禍現場也越來越明晰。
原本以為是車撞車，沒想到是車撞人。
怪不得只看見一輛卡車停在那。
受害者是個女人。
她側身倒在血泊之中，長髮蓋住了臉，看不清長相，身體扭曲著，隨身物品散落一地，顯得無比淒涼，感覺生命的氣息正在悄然消逝。周圍的地面血跡斑斑，觸目驚心，那鮮紅的顏色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雙眼。
“天啊，你看到沒，真嚇人啊，看那樣子應該是當場死亡吧，真不知道是怎麼撞的。”司機說完，將車窗開啟。
轟然一下，外面夾雜著恐慌、震驚、悚然的嘈雜聲像洩洪一般朝車內席捲而來。
就連對任何事都漠然置之的衛珩眼裡都閃過一絲驚訝。
但他驚訝的不是因為恐慌人死，害怕血腥，而是因為倒在血泊中的人。
雖然看不清受害者的臉，但從她那烏潤濃密的長髮和身上的穿著，他能認出這個女人是誰。
他早在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夏瓀的媽媽。
前一秒她還氣勢洶洶地撞了他，在凌嶽診所室中氣十足的控訴著她的病情，沒想到下一秒就躺在這裡。
本以為她最多還能活三個月是上天給她的報應。
沒想到竟然不是。
報應比他想象中的來得更快。
快到他都覺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