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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迫嫁對食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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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瞭然。

今日之事,皇上遲遲不肯對皇后做出任何責罰,太后自已也不好主動開口討要宮權。面前這個小宮女,大概就是如懿安排的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權利在前,路已鋪好,這讓太后如何能夠拒絕?

太后笑著拍了拍如懿的手,說道,“嫻妃孝心,送了哀家一路想來也累了。你懷著身孕,不宜熬夜,哀家派人送你先回宮去。往後的日子,哀家自然疼你。”

轉而看著蓮心說道,“哀家記得你是皇后的宮女吧。既然有事,便隨哀家進去吧。”

如懿見太后心情不錯,便也不再多留。懂事的行了一禮,“既然是皇后身邊的宮女有事稟告太后,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待目送完太后和眾人進了慈寧宮後,如懿轉身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惢心,惢心點頭退下了。

沒過多久,蓮心被太后帶進慈寧宮的訊息,便傳了出來。

富察琅嬅聽聞素練捱了二十板子,已然氣息奄奄,被人抬去了辛者庫,頓感心慌不已。

為了讓自已的頭腦更清醒一點,富察琅嬅乾脆連轎輦都未曾乘坐,徒步走在了回長春宮的路上。

一路上,富察琅嬅一直在心中思索著,改日得儘快召見母親和富察家族的人,重新商量對策了。

結果她人還未走到長春宮,就聽見趙一泰來報,說宮中人人在傳,蓮心被帶進了慈寧宮。

這下,富察琅嬅原本的心慌直接變成了恐懼。

蓮心為什麼會突然求見太后,其實富察琅嬅的心裡多少也是有點數的。

自從蓮心被強嫁給了王欽,日漸消瘦不說,人也越發消沉哀怨了。

素練曾經告訴過她,蓮心曾經無數次私下找到她,給她看過身上的傷痕,訴說過心中的委屈。

但為了皇后,素練每一次都叫蓮心忍耐。蓮心哭泣,不願,素練就以蓮心的弟妹做要挾,讓她不得不聽話。

富察琅嬅什麼都知道,但為了能夠探聽聖心,為了富察家的榮光,犧牲一個奴婢算什麼。所以她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

但富察琅嬅多給了蓮心一些嫁妝和錢財,平日裡也叫富察氏好好照顧著蓮心的弟妹,吃穿用度一律不許人短缺了他們。

在她心裡,這樣也算是稍稍全了主僕情誼。

原本以為已經完全拿捏住蓮心了,可為何蓮心現在會突然去了慈寧宮,求見太后?難道說,她連自已的弟妹都不在乎了嗎?

還不等富察琅嬅多想,就又聽聞王欽被太后身邊的成翰帶走了,皇上也急匆匆的趕去了慈寧宮。

“怎麼回事?本宮身邊的大宮女有事不稟告本宮,反而驚動太后和皇上做什麼?趙一泰,去備車輦,本宮要親自去一趟慈寧宮。”

等富察琅嬅到了慈寧宮,才發現事態比她想象的更加嚴重了。

慈寧宮中,太后端坐在上首,一旁坐著的是面色黑如鍋底的皇上。

見富察琅嬅進來,皇上抬眼瞧了她一下,眼神漠然的讓富察琅嬅覺得心底發寒,她趕緊低下頭去請安。

“給皇上,皇額娘請安。兒臣聽聞蓮心不懂事,驚擾了太后聖駕,所以特意前來賠罪。”富察琅嬅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說道。

太后卻並未讓她起來,而是使勁的將素白玉茶盞放在桌上,撞出了叮噹的聲響。

“皇后啊,你不愧是哀家親選的兒媳。手段和本事,真是有魄力,也夠狠心。”

“兒臣,不知皇額娘在說什麼。”富察琅嬅強裝鎮定。

太后從未對富察琅嬅說過如此重的話。往常他們婆媳鬧了什麼不快,皇上都會從中打著圓場。

可這次,當富察琅嬅看向皇上的時候,皇上卻始終不曾再給她一個正眼。

“你不知道?你自已的貼身宮女出了事,找你求助,你不管不顧不說,到了現在,還敢在哀家面前扯謊說不知道?”

太后的眼神凌厲無比,宛如正午直射的陽光,刺的富察琅嬅只覺得自已如芒在背。

“蓮心出了什麼事?兒臣……兒臣確實不知啊……”

富察琅嬅心裡清楚,自已絕對不能認下這個錯。否則,往日裡那些苦心經營的賢良之姿將會瞬間倒塌。

皇上本就敬她遠多於愛她。要是連這一點敬意都失去了,她還如何在後宮中立足?

太后只覺得富察琅嬅這副嘴硬的模樣十分可笑,“福珈,你來說吧。”

福珈行了一禮,緩緩道來。

從蓮心意外攔下太后的鑾駕,向太后哭訴自已被迫嫁給王欽。到蓮心脫衣展示了身上數道可怖的傷痕,以及平日被素練以弟妹要挾,無法反抗,只得每日向王欽探聽聖意等等。

“皇后,你還有何話要說?”太后一句話,直接讓富察琅嬅啞口無言。

富察琅嬅只覺得自已如墮冰窖,手腳已經冰冷到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強迫宮女嫁給太監,受盡折辱卻不管不顧還算是小事。可探聽聖意,那可是弘曆最忌諱的大事了。

就在這時,蓮心突然不顧規矩的從側間衝了出來。跪倒在眾人面前,急聲解釋道。

“皇上,太后。奴婢受辱,雖是皇后娘娘失察,導致奴婢遇人不淑。可奴婢知道皇后娘娘不是有心的,奴婢不怪皇后娘娘。

可若是說以奴婢弟妹要挾,讓奴婢透過王欽探聽聖意之事,皇后娘娘絕非主使,她也是受人矇蔽啊。還望皇上太后慈悲寬宏,聽奴婢一言。”

太后沉默了片刻,轉動起手中的佛珠。佛珠碰撞間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了眾人心上。

半晌,太后輕輕嗯了一聲,“宮女都是八旗出身的良家女子,你是苦主,有話自然可以說。”

“奴婢多謝太后娘娘體諒。皇后娘娘是中宮,很多事情她無謂去做。那些事,都是素練逼迫奴婢做的。

更何況,奴婢侍奉皇后娘娘多年,知道皇后娘娘出身閨秀,哪裡會懂得什麼太監和宮女對食之苦。

還有那蛇莓引蛇之事。奴婢也要為皇后娘娘辯解一句。

雖然奴婢不知素練是否與嘉常在合謀,但奴婢敢肯定,那絕對是素練揹著皇后娘娘,自作主張的事情。

她本想著是讓儀貴人受驚,胎像不穩,進而可以更仰仗皇后。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奴婢與素練日日相見,奴婢所說句句屬實。還請皇上,太后明察。”

蓮心的一番話,瞬間讓富察琅嬅的形象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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