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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喝了一口惢心端來的熱茶，低聲對如懿，“奴才也不知。
只是玫答應一直在殿內哭泣。想來過一會兒，慧嬪也是會去養心殿的。”
如懿和海蘭對視一眼，目光盡是瞭然。
剛到養心殿的門口，就聽見裡面女子嬌弱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傳來。
如懿和海蘭走了進去，見弘曆和富察琅嬅正端坐在榻上。面前坐著的正是白紗掩面，低聲啜泣的白蕊姬。
“臣妾（嬪妾）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如懿和海蘭恭敬行禮。
“都起來吧。王欽，賜座。”
如懿和海蘭二人端坐在了弘曆的一側，而白蕊姬則是坐在了富察琅嬅一側。
“嬪妾給嫻妃娘娘和海貴人請安。二位好姐姐，可千萬要給嬪妾做主啊。
要不然……要不然嬪妾可沒法活了嗚嗚嗚……”
白蕊姬話還沒說兩句，就又哭哭啼啼了起來。惹得如懿和海蘭一頭霧水。
“玫答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懿開口道。
只見白蕊姬緩緩取下面紗。
原本被慧嬪掌摑了之後紅腫的臉頰，如今已是潰爛的不成樣子，甚至隱隱透著黑色，像是中了毒。
如懿被嚇的捂住了胸口，海蘭更是不自覺驚呼道，“玫答應你的臉……之前見你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的樣子啊。”
白蕊姬的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聲淚俱下道，“是啊，嬪妾也想知道緣由。嬪妾的臉究竟為何會毀容！
齊太醫醫術高明，許太醫之前更是皇后御用的太醫。有兩位醫術精湛的太醫為嬪妾治臉，怎麼反而越治越嚴重了呢！”
白蕊姬死死盯著富察琅嬅，似乎是想把她盯出一個洞來。
富察琅嬅被白蕊姬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安，連忙讓人傳了齊太醫和許太醫進來。
“二位太醫，玫答應的臉頰紅腫潰爛，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位太醫仔細觀察了白蕊姬臉上的傷痕，又取了當初素練拿給白蕊姬的藥膏，聞了又聞。
二人一番小聲討論後，年長些的齊太醫開口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話。玫答應的臉上的傷痕，是因為外力原因導致的紅腫而潰爛。
這藥膏本是極好的東西，裡面的益母草、麻黃和白附子都是祛腫化瘀的良藥。只消用上三日，應當就能好轉的。
只是玫答應的傷口破了皮，又沾染上了些花粉，兩相結合，藥性衝突，故而才使的玫答應的臉，中毒了。”
“中毒？”白蕊姬瞪大了眼睛，捂著自已的臉頰，跌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好端端的，玫答應怎麼會沾染花粉？”
如懿有些好奇的問道，“玫答應，是不是前些日子咱們同去了御花園，你不甚沾染到了梅花的花粉呢？”
白蕊姬不太確定，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倒是白蕊姬身邊的俗雲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突然說道，“主兒，我記得您的傷口惡化，是大約兩日前的事兒。
永和宮中素來不愛放些花花草草的。可那日慧嬪送來了一盆金盞銀臺，您實在喜愛，所以破例放到了臥房。
奴婢記得，您好似還用手摸過那花……”
俗雲的聲音越說越小，但在場的眾人卻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齊太醫一聽到金盞銀臺，便急忙道，“哎呀，金盞銀臺乃是含有劇毒的水仙花種。怎麼可以放在臥房？
回皇上的話，太醫院配置的祛腫藥膏裡的白附子本是良藥，可一旦與水仙花粉相接觸，那便是生膿生瘡的劇毒啊。”
“劇毒？”白蕊姬張大了嘴巴，悲泣道，“皇上，慧嬪為何要對我下毒，毀我容貌？
難道就是那日在御花園，嬪妾無意間與她起了口舌爭執，她便要這般毒害於我嗎？嗚嗚嗚……”
弘曆聽著白蕊姬的哭訴，內心十分煩悶。
這個高晞月，自從給了她抬旗之榮後，就在後宮裡多次生事胡鬧，實在是個攪事精。
富察琅嬅聽了這話，連忙道，“齊太醫，你話說明白些，別嚇著皇上和玫答應。
這毒，是否能解？玫答應的臉，又是否還能治？”
齊太醫看了看白蕊姬的臉，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玫答應應當只是偶然碰到了一點水仙花粉，所幸中毒不深。
若是悉心調養，不出一年，想來是能恢復如初的。”
“一年？這麼久？”如懿驚訝的說道，“玫答應才剛剛承寵不滿月餘，實在是可憐。”
弘曆慍怒的開口道，“王欽！你去看看慧嬪怎麼還不過來！”
弘曆的語氣冰冷至極，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一時間眾人人心惶惶，都不敢出聲。
不多時，王欽帶著高晞月進來了。
高晞月身上已經裹上了純白的皮襖子。她的臉頰小小的，藏在厚重潔白的皮襖中，顯得格外嬌小又蒼白。
“臣妾，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高晞月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十分虛弱。就連請安這樣簡單的動作也做的氣喘吁吁的。
見弘曆並不開口讓高晞月起來，一旁的茉心忙跪地解釋道，“皇上，皇后娘娘。前幾日，我們主兒想著新年將至，便去安華殿求了籤文，說要為皇上和皇后娘娘製作五色經幡祈福。
這天氣越發冷了，主兒的身子本就虛弱怕寒，還非要叫奴婢們把炭盆挪的遠遠的。
說是製作經幡是神聖之事，不可貪戀一時溫暖，而少了許多專注。再者，火盆易燃起經幡，不宜放在身側。
這般不過幾日，主兒的身子就垮的不成樣子。直到今日才堪堪將經幡製作完畢，所以來遲了些。”
說罷，茉心從小宮女的手中端過一盤經幡，雙手舉過頭頂，展示給了弘曆看。
富察琅嬅見弘曆並不搭理高晞月，忙道，“慧嬪有心了。素練，去將經幡接過來。
蓮心，賜座。慧嬪體虛，多放幾個軟墊。”
富察琅嬅說完這話後，還不經意了看了看弘曆的臉色。
見弘曆並無什麼反應，這才稍稍放心。又給了高晞月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