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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曦將姜佑斐寫的東西摺好收了起來。
楠楠看著昏迷的兩個人，越看越不順眼，低低地罵了一聲，“真是害人害已。”
她跟著姜雲曦走了出去，反手將門關上。
聽到門的聲音開了又關，姜佑採和姜佑斐才睜開眼。
“怎麼好像……郡主同你說的不太一樣？”姜佑採看向姜佑斐。
“我有些不信她是真的為我們好。”姜佑斐對人待物總是存了懷疑的心思，凡事都往最壞處想。
他初見姜雲曦第一面時，是想相信她是好人的。
但他後來知道代州姜家出事了，知道姜雲曦要和趙哲雍成親的訊息。
他便始終對姜雲曦存著一份提防，不肯輕易相信她。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姜佑採一直聽姜佑斐的，此事也不例外。
“沒聽她說嗎？現在我們都被她關起來了，如今這鎮國公府，我們應當是出不去了。”姜佑斐看著門外，眼裡若有所思。
“更何況，我們找到的東西也被她收走了。姑且待著吧。至少她現在沒打算殺了我們。”
姜佑採微微嘆了一口氣，感覺哪條路都走不通了。
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竟還要讀書！
他哪天定要探探如何翻牆出鎮國公府，好逃了課去！
“你最近倒是很喜歡往宮外跑。”姜雪依見姜雲曦又披著披風來拜見自已，便知道姜雲曦又要出去了。
姜雲曦微微笑著，“我在姜家的族親中，確實發現了資質還不錯的。”
她的手伸了出來，楠楠便將一個匣子開啟，將裡面的紙張都拿了出來，放在姜雲曦的手心。
紙張被送到了姜雪依的手上。
姜雪依展開一看，剛入眼，便覺得作者的這手行楷寫的不錯。
從左往右掃過了一遍，姜雪依點點頭，“確實不錯。”
“你看好這個？”姜雪依望著姜雲曦，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些不情願的痕跡來。
“他也很好。不過，我中意的倒不是他，他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寫的策論是沒法看的，但好在會些武功。人也很單純善良。”姜雲曦微微勾起嘴角。
“其實，我有時候會想，不知父親更喜歡子女從文，還是從武？若是隻找了個從文的子弟，倒是叫人記不起他的功績來了。”姜雲曦臉上溢位懷念的微笑。
姜雪依看著姜雲曦，知道姜雲曦是想起了過世的父親，眼神裡充滿了憐愛，“雲曦，無論如何，他不會對你失望的。”
姜雲曦認真地點了點頭。
姜雲曦抿了抿唇，“代州姜家的人幾乎毀在了代州的疫情上，我想，他們也無處可去了。若是他們願意的話，可以留在鎮國公府。”
“你既喜歡他們，留下他們也無妨。至於想不想給他們‘鎮國公’的位置，全由你決定。”
姜雲曦點點頭，語氣清甜，“謝謝祖母。”
望著姜雲曦略有些跳躍的步伐，姜雪依難得有些寬慰，“這孩子倒是開朗了許多。看來確實對那個子侄很滿意。”
越嬤嬤也十分開心，“是啊，倒不像是之前了，總讓人看不透。”
“看不透才好呢。這宮裡的人，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姜雪依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自然知道這宮中的明爭暗鬥、水深火熱的。
======鎮國公府======
“你在幹什麼？”姜雲曦看著蹲在地上的姜佑採，好奇地問著他。
姜佑採心下一驚，立刻跳了起來，站直身體，眼裡全是慌亂，不敢直視姜雲曦的目光。
姜雲曦眯了眯眼，猜測道，“逃課了？”
她的尾音微微揚起。
姜佑採將嘴唇抿得很緊。
他逃課被現場抓住了，他十分地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喜歡學這些？那你想學什麼？”姜雲曦知道，姜佑採不是不能學，只是不想學罷了。
她朝姜佑採走了一步，姜佑採心虛地朝後退了一步。
像是兩個人在僵持似的。
見姜佑採有些緊張，姜雲曦稍稍往旁邊走了走，左手手指不停地點著右手手背。
“依你的性子，我本想將你送到京郊大營的，也有人照應你。可那裡的總是有些欺負人的貴族子弟，我怕你同他們學壞了。”
姜雲曦微微蹙眉，“我確實不知，讓誰教你更合適。”
“我想讓安王教我。”姜佑採聽說了姜雲曦與安王趙長瑜的關係很好，便大著膽子提了建議。
他不像姜佑斐那般對姜雲曦有著諸多提防。
他對姜雲曦還是很有好感的。
姜雲曦忽地盯著他，點了點頭，眼神若有所思。
“也不是不可以……你等等……”姜雲曦忽然想到了什麼，提著裙子就跑了出去。
姜雲曦站在安王府門口，滿臉掛著笑容，敲著安王府的大門。
那些京城中的官員都知道要和安王殿下避嫌，故而安王府平常沒什麼人來。
平常安王府的大門也是緊緊地閉著，像是無人居住的模樣。
是以，當安王府的大門被敲響之後，馮夠有些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趙長瑜的保鏢兼下屬兼小廝兼看門大爺的馮夠開啟門，看見姜雲曦，微微愣了愣。
“郡主？請郡主安。”待到他反應過來時，趕緊向姜雲曦抱拳行禮。
姜雲曦微微扶起了他，伸著頭朝門後看去，“皇叔呢？皇叔在嗎？”
馮夠老老實實開口，“在府裡。”
姜雲曦便擺了擺手，楠楠也擺了擺手，兩個小廝便抬著一個一人高的木桶往府裡走。
姜雲曦提著裙子小跑著，“跟著我來。”
馮夠：“瞧著郡主自然又熟稔的樣子，一時間我竟是分不清，這到底是安王府，還是郡主府了。”
姜雲曦站在橋上，看著小廝將一大桶的錦鯉倒進池塘裡。
有紅色的、黑色的、還有又紅又黑的錦鯉……
她順手往池子裡扔了一把魚食，魚群便嘩啦啦地全都朝她腳下湧過來。
趙長瑜被這動靜擾到了，開啟窗戶，就看見身穿水藍色蘇繡祥雲紋外裳的姜雲曦站在橋頭。
她的笑容很是明媚，眼裡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