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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是想為自已尋一個答案。
為什麼將自已帶回來，為什麼要為她批命，又為什麼把她丟在一邊受盡欺凌……
“你是在怪本尊？”高臺之上，依舊是令人捉摸不定的語調。
十一目光凝視著他，“不，只是想知道自已的來歷罷了。”
“來歷？”桓溯輕笑一聲，“有些時候，糊塗一些不是壞事，一味追根究底於你而言並非好事。”
聞言，十一堅持，“還望仙尊告知一二！”
“本尊答應過那人，況且還不到時候？”
說罷，指尖微動，手中把玩的那朵花此刻浮在十一面前。
桓溯袖擺一揚，“明日起你便搬來含沅殿，由本尊親自教導。”
不等十一反應，就化作流光離去。
她呆呆的跪坐在殿中，眼前是散發幽光的九冥蓮。
翌日，天邊剛明，含沅殿的侍童便來了。
十一將收拾好的包袱背起，臨走之際，又回頭看了眼這個住了三年之久的院落。
“請快些，仙尊等著呢。”侍童催促道。
她收回視線，跟在他身後離開，走向未知的命運。
侍童推開一扇門，“此處便是你今後的住所，你且將行李放下，先與我去見仙尊。”
“是。”
朝淨崖。
侍童：“仙尊，人已帶來。”
崖邊負手而立的男子轉身，侍童見狀，躬身退下。
十一站在原地，紅日染紅了半邊天，風聲漸急。
桓溯看她呆立著不動，唇瓣輕啟：“上前來。”
迎著刺目紅光，她乖順上前。離他三步遠時，駐足，“見過仙尊。”
桓溯眼角一挑，“聽青源說，你自已也學了些東西。”
“是。”十一低眉道。
“那便讓本尊來試試你的實力！”
說罷，便抬手便向她襲來。
十一反應奇快，後撤一步，雙臂舒展往後一躍，躲開了這一擊。
還未等她落地，凌厲的招式再次襲來。指尖一柄靈氣凝聚而成利劍向她刺來。
十一見狀，手腕一轉，拔劍一擋
……
鏘！
巨大的衝擊使得十一摔落倒地，手中的劍瞬間碎裂，看著地上的碎片。
等她再次抬眼時，對方的劍已經落在自已喉間。
日光傾瀉而下，十一看不清執劍人的臉。
桓溯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靈力幻化的劍化作熒光消散。
十一狼狽的想，這就是頂級強者的力量嗎。
就在她感嘆對方實力強橫時，桓溯抬手往她身上丟了個清潔術，“起來。”
手掌一撐，十一站起身。
“根骨不錯。”他不鹹不淡，點評了一句。
就在她思考該怎麼回時，面前人又開口了：“回去休整休整，明日酉時三刻，準時到這。”
“是。”
回到住處，她這才有空觀察這處院落。
很常見的居室，該有的佈置都有。讓她眼前一亮的是屋外那棵花樹，枝頭滿是盛開的花朵，掉落的花瓣在樹下的水潭裡飄蕩。潭裡的幾尾紅魚時不時從水面躍出，銜住一片粉色花瓣後，又直直落回水裡。
看著如此愜意的魚兒，她的心彷彿也愜意了起來。
但，現實告訴她很快就愜意不起來了……
作為大陸頂尖強者，桓溯劍道、丹道、陣法、符篆、煉器等均有涉獵。既然由他教導，十一自然也要學。
如此繁雜的課業，讓她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春去冬來，屋外的那棵花樹開了又敗，敗了又開，潭下的紅魚也多了幾尾。
轉眼十一已經十七歲了。身形纖長，面容早已褪去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堅毅果敢。
兩年間，桓溯管教嚴厲，她每日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修煉。
為此，與聞朗都少有往來。
清源有時來找桓溯，都忍不住咂舌。這哪是教人啊，分明是在虐人。
看了一眼揮劍如雨的少女，遲疑道：“是不是有些太狠了……她也還是個孩子。”
桓溯凝他一眼，淡然道：“你把她當孩子看，別人可不會。”
青源一噎，想到什麼，終是沒再說話。
如他所想，十一確實是少有的天賦異稟。短短兩年，在他的教導之下，修為已至築基後期，即將邁入金丹。假以時日，天驕榜上必有她一席之地。
本著惜才之心，桓溯有些後悔之前對她放任不管。
暗歎，這般天資終是可惜了……
惋惜間，庭中人已停了動作。
十一手腕一轉，雪光長劍利落入鞘。抬手擦了擦額頭，平復呼吸後，簷下向兩人走來。
雙手交疊，恭敬道：“仙尊，青源長老。”
青源笑著衝她點頭，“見日不見，你這丫頭又長進了不少啊。”
“長老謬讚了。”
兩人談話間，桓溯放下手中玉杯，看向有些瘦削的十一，“今日就允你休息半日。”
“啊？”
她有些錯愕，自從來到這後，她一日不敢鬆懈。稍露疲態，馬上就會被更加多的課業塞滿。
不是沒委婉提過，但每次都被不癢不痛噎回來。
依仙尊的想法就是，修士本就是與天相爭，身體上的疲累都受不了，又如何在修煉上精進。
所以，即便快累趴下了，十一也咬牙撐著。
該說不說，這番高壓之下，她的靈脈確實比像從前寬闊堅韌了不少。
所以，她有些不敢相信，怕自已聽錯了。
青源見她臉上的驚訝，就知道這孩子被磋磨的有多慘。想到自已門下的小弟子也是這般年紀，心中不免泛起憐愛，“讓你休息呢，還不快去！”
十一眨了眨眼，看了看青源長老，又看了看仙尊，見他沒有說話，這才笑道：“多謝仙尊！”
青源：“你走後，玉山時常唸叨你，有空也去看看他。”
“是。”
少女行了個禮後，轉身往外走，背影都透露出一股歡欣快意。
青源瞥了桓溯一眼，“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什麼。你這管的也太狠了些。”
被控訴的某人，橫了他一眼，“本尊管的狠，那你來？”
青源撇撇嘴，算了吧，這人相處久了終是念情的，他可做到冷心冷情。
想起十一離開時的雀躍，他嘆了口氣。
時局弄人，時局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