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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這有公主和奴婢照看就行，長公主殿下和大祭司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吧。”容素對十一和蕭雲渺道。
十一看了眼如妃微顫的眼皮，也不打算再做糾纏，做做樣子說了幾句，就帶著紫鳶走了。
蕭雲渺自然也注意到貓膩，但也沒說什麼，只裝作不知，對蕭月舒道：“那皇姐就先走了，太醫此刻應該快到景儀宮了，皇妹快些送如妃娘娘回去吧。”
“多謝皇姐。”
蕭雲渺點點頭，帶著侍女離開了御花園。中途繞了條路，去了夕雲殿。
十一早就料到她會來，將煮好的茶水，遞到她面前。
蕭雲渺坐下，接過杯子低頭輕啜一口。才悠悠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十一瞥她一眼，“長公主殿下在十一面前可是底都漏了。殿下的性子可與傳聞中不一樣。”
她來了興趣，“如何不一樣，說來聽聽？”
十一一手拄著下巴，一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劃個不停，回憶道：“什麼帝國之花、宗室典範、女德之尊，還有，唔！”瞪大眼睛看向始作俑者，明明是她讓說的！
蕭雲渺越聽越羞恥，忙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她嘴裡。見她不滿的瞪著她，訕笑兩聲。
算了，不跟她計較。將點心拿下來，邊嚼邊道：“總之就是高尚神聖，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
“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殿下跟我在天衍宗的一位朋友很像，愛玩愛鬧，跟小孩一樣。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你們倆肯定合得來。”說完，一口將點心吃完。
“什麼嘛，別以為我聽不出你什麼意思，不就是說我行為幼稚，心智不成熟。真算起來我可比你大，你才是小孩！。”蕭雲渺不滿道。
十一輕笑，這種孩子氣的樣子可是與第一次見時，有趣多了。
“殿下這般，十一很喜歡。這世上道貌岸然之人眾多，能再得一赤子心性的摯友，是我的榮幸。”
看她這麼認真，蕭雲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心頭一堵，有什麼東西要衝破出來。
不自覺將埋了多年無人傾訴的話說了出來。
“皇兄與我，一出生就被父皇冊封尊位，人人都敬我怕我，而我也必須維持一個長公主該有的體面和威嚴。一言一行，樣樣都要配得上身份。只有這樣，才不會成為皇兄的拖累，才不會給了別人攻訐他的理由。”
“剛出生時，母后就因為難產走了。聽皇兄說，父皇那段時間意志消沉，整日待在母后生前住的寢宮裡，不問政事。若不是皇兄在，恐怕我早就被丟在角落裡夭折了。”說到這，眼眶有些泛紅。
十一給她重新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多謝。”端起來喝了一口，蕭雲渺繼續道。
“父皇子嗣稀少，皇兄作為唯一的兒子，揹負的是整個靖國的未來。幼時，每日下學，不管多累，他都會趕回來陪我玩，明明自已都快睜不開眼了，卻總說不累。只有我，在一無所知的年紀肆意玩鬧。有時在想，若是我們只是普通人家的兄妹，父母恩愛，那又是何等光景。”
“可終歸只是幻想。作為妹妹，我不想一直被護在羽翼之下，能做就是努力成為世人眼中合格優秀的公主，在必要時成為皇兄的助力，即便壓抑本性也不算什麼。”
“那，太子殿下他知道嗎？”十一不由問道。
蕭雲渺一笑，“他不必知道，我與皇兄互為彼此的後盾，這就足夠了。”
明豔莊重的公主再次出現，她的眼中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十一其實不太能理解這種兄妹之間的感情羈絆。在聞朗那堆亂七八糟的話本里，父殺子，子弒父，兄弟鬩牆，姐妹反目的橋段可不少。
這種基於血緣關係的延伸，真的很奇怪。
看她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蕭雲渺一掃鬱氣，學著從前皇兄的動作，點了點十一的鼻子。
“本公主拿你當妹妹才跟你說這些話，你可不能出去亂說啊，不然……有你好看。”屈起食指，又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妹妹？
十一捂著腦袋心想，她拿她當朋友，她卻想平白長個輩分，佔她便宜！？
真是詭計多端的皇族。
“行了，該你說了。今日如妃那樣，是你搞的鬼吧？”
“你膽子也太大了，就不怕她到父皇那告你的狀？”
十一不在意道：“明眼人都知道是她故意找麻煩，我向來有仇當場就報，打不過另說。看了我的笑話，自然也要看看她的。至於告狀，隨她去，殿下的父皇可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存在。即便是，也沒關係，我這個身份暫時還有點用，一時半會死不了。”
蕭雲渺嗔道：“你倒敢說！”
母后不在，這宮裡只有一個嬪妃，如妃雖非皇后，卻用著皇后的權利，倒是養大了她的胃口。今日她在場，都敢弄出如此鬧劇，想來怕是覺得如妃這個位置坐的久了，想往上升升了。
人的慾望無窮無盡，坐上高位恐怕就要開始肖想不該想的了。回想起這段時日皇妹的反常，以及啟政殿的人說，景儀宮時不時就來人。
蕭雲渺覺得自已是時候找父皇談談了，自已這公主當得實在過於安逸了些，得找些事情做做才行。
也不打算多留，說幾句後，帶著侍女匆匆離開。
十一不明所以。
“陛下，長公主殿下來了，正在門外候著呢。”
裕安帝小憩了片刻，剛剛清醒，“渺渺來了？讓她進來。”
“父皇，渺渺來看你啦。”臉上帶著父女之間相處的親暱，俏皮喊道。
“你這孩子，來了進來就是，在外面等什麼，父皇難不成還能把你趕出去？”
“這不是聽林大監說您在休息嘛，渺渺怕吵到父皇，所以才沒敢進來。”說著，將帶來的食盒開啟，獻寶一樣，“您看，這是渺渺親手做的銀耳蓮子羹。夏日炎熱，特意用冰冰過，現在這個溫度剛剛好。父皇快嚐嚐，皇兄都沒有呢。”
“是嗎，那父皇可要好好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