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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轉頭看向諸神，高聲道：“天佑我靖國。”
在場眾人都是一副激動的神情，除了十一。
“天佑靖國！”
“天佑靖國！”
“天佑靖國！”
此起彼伏響起。
裕安帝轉頭對滿頭霧水的十一道：“不愧是朕欽定的大祭司，連幽曇都再次開放，想來之後的儀式一定順利進行。靖國的百姓會感謝你的。”
“陛下，這花有什麼不對嗎？”十一問道。
“不急不急，時間緊急，先走完後面的儀式，一切等祭典結束再說。”
聞言，十一也不再追問。
再次踏上路程，一行人對這位新晉大祭司多了敬畏，尤其是對加封帝姬一事的不滿，此刻也少了些。
祭拜完祖祠，終於到了最後一個儀式——祭舞。
裕安帝的旨意早已傳遍，因此祭天台處聚滿了靖國百姓。從高處望去，人頭攢動，人山人海，頗有萬人空巷之勢。
事實也是如此。
百姓們也對這位既是大祭司，又是帝姬的女子好奇已久。
上一任竺漓大祭司修為強大，容貌也異常美麗。若不是規定不得婚配，恐怕上門提親的人都要從皇城排到靖國邊境去，真的毫不誇張。
因為最後的祭天儀式要在日落之時舉行，所以剩下的這段時間，一行人坐在安排好的地方休。
十一也終於能歇一口氣了。
這身衣服連同飾物，實在是太重了。過於繁雜的裝扮，讓她行動間不等不小心。
真是折磨啊，她不由想道。
見她低著頭，一旁的蕭雲渺以為她是緊張，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擔心，一切按安排的來就是，一定會很順利的。”
誰知十一隻是放空腦袋，休息而已。
耳邊突然響起安慰的聲音，有些茫然的抬頭，眼神有些呆滯。
蕭雲渺見她這副模樣，不由輕笑出聲。平日裡總是沉靜內斂，彷彿天塌下來都不懼的人，此時這副呆呆愣愣的表情還真是有趣。
意外戳中了她的心臟，躍躍欲試，伸出食指戳了戳對方的臉頰。柔軟的觸感傳來，再次輕笑出聲。
立在十一身後的紫鳶別過頭偷笑。
十一木著臉，顯然還在狀況外，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在笑些什麼。
蕭雲渺還想在戳一下，可惜被紫鳶制止了，忍著笑意道：“長公主殿下，您別再戲弄姑娘了。”
自家祭司大人，大庭廣眾，萬眾矚目之下還是要留些面子的。
當最後一絲日光隱沒，周圍慶賀佳節的燈飾逐一亮起。
最明亮的當屬祭天台。
百姓們都緊緊盯著臺上的女子，眼中都是期待。
十一身著莊重祭服，腦海中回憶著動作。隨著古樸神聖的樂聲響起，她踏著步子舞動起來。
祭臺下靜謐無比，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著正在舞動的少女。
……
隨著最後一個動作結束，夜空中揚起點點藍光。
“快看！”
“這是……”
“是燭螢！”
十一跳完，呼吸有些急促。正在平復氣息時，一抹幽藍落在她眉心。察覺到，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越來越多的幽藍縈繞在十一身邊，她這才發現是一種會發光的小蟲子。忍不住伸手去碰落在肩上的螢光，輕觸到的一瞬，她感覺渾身的疲憊有所消解。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錯覺？
伸出右手，嘗試讓它們落在掌心。
一隻、兩隻、三隻……
不是錯覺！
十一眼前一亮，這些小東西到底是什麼？
思索間，縈繞在周身的螢光散開，往臺下飛去。
夜空中成千上萬只藍螢，漫天飛舞。
每個人眼中都有水光閃爍，消失了三百年的燭螢再次出現，是不是意味著那個詛咒即將被打破呢？
“拜見大祭司！”有人振臂高呼。在一片寂靜中，這聲呼喊穿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隨後，祭臺下的百姓紛紛俯下身體，向那女子跪拜，“拜見大祭司！”
聲波如海浪般襲來，層層疊疊，此起彼伏。
十一被眼下的場景驚到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由裕安帝出面，灌注靈力的渾厚嗓音遍佈整個廣場。跪拜的百姓們這才停止呼喊，站起身來。
與來時不同，現在的他們，眼中多了一絲名為希望的東西。
裕安帝看著臺下百姓，思緒萬千。他是靖國帝君，自然知道他們心中所想。
早就做下的決定，本以為早已心無波瀾，此刻卻還是有了波動。不動聲色看了眼身邊重新鎮定下來的少女，他神色莫名，眼中卻透露出一絲自已都沒察覺到的欣慰。
兩人背對著的高樓上，一個黑衣人推著一個雙腿不良於行的男子離開。
千里之外的天衍宗，朝淨崖下本在閉關的桓溯，緩緩睜開了雙眼。
下了祭臺，紫鳶迎上來，笑意盈盈：“大人做得很好。”
十一勾了勾唇，繃緊的弦此刻才算是徹底鬆了下來。
裕安帝龍心大悅，“中秋佳節，朕也不拘著你們，想做什麼就去吧！朕先行回宮，諸位盡興。”
林大監：“起駕，陛下回宮！”
“恭送陛下。”
裕安帝走了，隨行大臣們也一一作別，各回各家。團圓之日，答應了家中老小要回家吃飯的，遲了可就不好了。
蕭雲渺蹭到自家兄長身邊，懇求道：“皇兄，我還不想回宮，想逛一逛可以嗎？”
“……可是父皇他一人？”蕭斂雲有些遲疑，總不好丟他老人家一個人在宮裡吧。
“哎呀，宮裡不還有月舒妹妹和如母妃嘛，而且父皇都說了想做什麼都行，我不想回宮，我還沒逛過宮外的夜景呢。”
面對妹妹的撒嬌，貴為一國儲君、太子殿下的蕭斂雲還是招架不住，連連妥協。
“好吧，不過宵禁之前必須回宮。”
“好呀！”蕭雲渺偷笑。她才不會提醒皇兄，每逢過節不設宵禁這回事呢。
眼見目的達成的，她開心的向十一兩人道：“大祭司初到靖國，想必還沒領略過我靖國風土，今日就由我帶大祭司好好體驗體驗。紫鳶姑娘也一起吧。”
開口閉口大祭司，十一實在是覺得拗口，她笑道：“殿下還是喚我十一吧。”
“好啊，不過我們私下裡這樣稱呼就好，不然被較真的人逮到，又要參本公主一本了。”她略有些苦惱，朝中死腦筋的言官實在讓人頭疼。
三人結伴離去，離開前紫鳶將十一拉到一處房間，將繁複的祭服脫下，換上一襲天水碧色裙衫，頭髮也重新簡單梳理，青絲如瀑垂落下來。十一對此很是滿意，這個裝扮才是遊玩的樣子嘛。
蕭雲渺看著換了一身裝束的十一，不由感嘆長得好就是好，哪怕粗布麻衣在身，美人依舊是美人。
“走吧。”率先邁步。
十一點頭，和紫鳶跟在她身後。
蕭斂雲留下的侍衛，慢慢跟在三人後面，既能保護幾人，又不影響主子游玩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