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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顧晨的回答很堅決。
“好吧，你不喝，姐喝，等下姐喝醉了，你可得送姐姐回家呀……回到家後，姐姐就告訴你天上人間裡面都有啥……哈哈……”
小梅越說越離譜，最後笑得前俯後仰，停都停不下來。
“你住哪兒？”等小梅笑夠了，顧晨平靜地問。
小梅輕聲回應道：“嘉禾公寓，出門右轉四百米處。”
接著她又說：“沒想到你如此體貼，作為回報，今晚我會盡心盡力，並且價格也會優惠。”
站在一旁的油膩老闆聽到後，醋意大發，臉瞬間變得像豬肝一樣。
他不甘示弱地說：“我比他更體貼，而且我還可以加錢。”
小梅一臉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強忍著噁心撒嬌道：“朱老闆，我們是老朋友了，以後機會多得是！今天就別壞了我的興致。”
“是，是，我這就去燒烤。”
燒烤店老闆聽出來這是日後有戲呀，便屁顛屁顛跑回廚房，拿出畢生的本領，烤出最美味的腰子。
“小帥哥，你過於靦腆了。”小梅目光熾熱，似要跳出眼眶。
“你今年多大？”顧晨迴避小梅的話題，轉而詢問起年齡。
“呦，年紀輕輕就學壞了，是覺得姐姐年紀大，配不上你嗎？”小梅面露不悅。
“收款碼給我。”
“啊，小帥哥真可愛，不過姐姐相信你，事後付款也是可以的。”小梅口是心非，二維碼已遞到顧晨面前。
“叮咚”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小梅看著微信收到一萬元的介面，驚訝得瞪大眼睛，瞬間呆立當場。
真是出乎意料！竟讓我遇上了傳說中的小土豪！
“小帥哥，真是大方啊！”小梅喜不自禁。
“說說你的年齡吧！”顧晨眼神冷若冰霜，面無表情地問道。
對上顧晨的眸子，小梅心中一顫，如遭電擊，下意識答道：“二十三。”
“做這行多久了？”顧晨又問。
小梅不敢直視那如刀般冷冽的目光。“六年。”
“為何從事這個行業？”
這聲音有著無法抗拒的穿透力，直抵小梅內心深處。
小梅忽地抽泣起來，身體也不住顫抖，似有無法承受之痛苦折磨著她。
淚水不由自主地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她緊緊咬著嘴唇，想要剋制情緒。
但那哽咽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從喉嚨裡溢位，宛如受傷的小動物在哀鳴。
“我也不想，可是家裡太窮，還有一個……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繼續……我想要聽到一個價值一萬塊錢的故事！”
小梅敞開了心扉，不僅是因為金錢的利誘，更是那按捺不住、如滾滾洪流般湧上心頭的話語，在心底澎湃激盪。
“我生在農村，父親是個賭徒，在我十歲時，母親撇下我和五歲的弟弟走了，父親死性不改繼續賭博。”
“在我十六歲時，渣爹把我賣給了放高利貸的人，一年後，我就走上了這條道……”
“……我透過出賣身體獲取了大量錢財，直至去年才為自已贖身。……”
“……我打算再幹五年，然後就回老家……”
“找個老實人嫁了。”顧晨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接上了話。
聞言，小梅心中充滿了愧疚之情，她默默地低下頭去，嘴唇輕抿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梅，你的燒烤來了！”燒烤店老闆唱道，小腿飛快跑過來，將烤好的東西放在餐桌上。“二位請慢用。”
就在這時，從收銀臺裡突然傳出老闆娘那粗獷的嗓音：“你個老色批，見到年輕女人就走不動路啦！”
聽到這話，油膩老闆連忙歪著嘴辯解道：“說什麼呢！顧客可是上帝啊！咱可不能怠慢了人家。”他一邊說著，還一邊露出諂媚的笑容。
接下來便是一陣沉默，小梅也拿出了手機看起直播，顧晨繼續玩著手機。
過了一會兒，顧晨打破了這份寧靜，對小梅說道：“你點的東西，怎麼不吃！”
小梅急忙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香氣四溢的羊肉串。
正當她準備品嚐時，又開口問道：“我可以喝點酒嗎？”
說話間，小梅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手中的羊肉串上，不敢抬頭看顧晨一眼。
“請便！”
得到顧晨的允許後，小梅的手有些顫抖地伸向一次性杯子，給自已倒了滿滿一杯。
接著，她端起酒杯，輕聲解釋道：“喝酒能讓我忘卻小時候的痛苦......”
說完，便一飲而盡。
看著小梅如此模樣，顧晨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
但他並沒有過多地表露出來，只是簡單說了句：“適量而止。”
隨後，便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手機螢幕上。
很快到了晚上七點半。
此時的小梅已經吃了個大半飽，桌上的多了個空酒瓶——她竟然喝下足足一斤白酒！
“我要走了！”顧晨站起身來，一口食物都未曾動過。
“點了這麼多燒烤，不吃豈不是浪費了？”小梅的身子微微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會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你打包吧！”
“那你……不送我回家了！”
小梅本來想要說“你不要睡我”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平常可以輕易說出口的話語，現在卻如同被卡在喉嚨裡一般，無論如何都無法表達出來。
“我有事情要處理！”
顧晨迅速站起身來，徑直走向收銀臺準備結賬。
一旁愛湊熱鬧的老闆娘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好心提醒道：“小夥子啊，找女朋友可得睜大眼睛看清楚喲。”
面對老闆娘的善意勸告，顧晨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結完賬之後，他神態自若地離開了燒烤店。
此時此刻，小梅已然半分清醒，獨自一人安靜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雙眼緊緊盯著顧晨逐漸遠去的背影，心底深處不由得泛起一陣錯綜複雜且難以言表的情緒波動。
顧晨踏出燒烤店大門後，步伐急速地朝著馬路對面飛奔而去。
恰好在這個時候，前方赫然出現了兩名身穿便服的特警。
他們神色凝重，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當顧晨與這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稍稍頷首示意，隱晦地表明瞭自已的特殊身份。
而那些特警隊員們好像也辨認出了他就是今晚的神秘大人物，紛紛用充滿敬意的眼神向他行禮致敬。